打蛇打七寸,夏长宁不过稍稍一提就弄的李潜知心神不宁。早就听闻李潜知及其疼爱原配妻子的女儿,今日一试便知果真是压中了宝。
夏长宁看着李潜知心神不安,自己倒是越发悠闲自在,细细平着茶,皱着一簇柳眉,略有遗憾的叹道:“献仁帝也是个狠心的,如此家世显赫才情惊叹的女子到也舍得冷落。可怜了,可怜了。”
坐在那里的李潜知久久不能回神,还想着那端仁皇后自尽时的样子。好半响,才接话。
“那时非彼时,要怪就怪端仁皇后生不逢时吧”
“司空大人这话有意思。大人说生不逢时.那何时才为逢时?这世间种种皆有因果有命数的。凭着端仁皇后的显赫家世无论何时她都会是最合适的皇后人选。所以,命中注定她是要母仪天下的,是她逃也逃不掉的。若真是要揪其缘由那便是她的家世吧。毕竟有谁能容忍自己的身边放一颗不受自己摆布的旗子呢?”
“公主此言在理”。
夏长宁听后娇媚刚毅的脸上摆出责怪的神情。
“瞧本宫这话说的,弄的太尉大人满面愁云的。”
夏长宁一番震慑威吓,尽是将李潜知的锐气挫了一半。就连回话的语气也不似之前那般放诞无礼,只是语气沉稳回道:“公主所言甚是。臣愁容满面只是有点惋惜端仁皇后的凄惨结局罢了。又想着以史为鉴,定要从中吸取教训。”
“哦?敢问太尉是听出什么经验了,也让本宫听听,开开慧根。”
“臣的粗鄙之见,说出来怕是会污了殿下的耳朵。”
夏长宁见李潜知不说,便也不在继续追问。方才已经敲打了一番,夏长宁想李潜知惜女如命又是个明白人。该怎么做,李潜知心里是有数的。
临走前,夏长宁望着李潜知干瘪的脸上颓唐不堪。若有所思的说着。
“李太尉是聪明人,又能以史为鉴。想必必能从中权衡,找到平衡的法子,让历史不在重蹈覆辙。”
李潜知恭送夏长宁出府后,重回松竹堂。望着那秋日里已枯黄的竹叶。不禁触景伤情,明明昨日还苍劲翠华的墨竹可到了今日就满叶生黄。徒添萧条之感,就犹如宫变那天。绿瓦红墙,秋风瑟瑟,枫叶满地。染红了街道,染红了他们的眼。
站在霜华凝萃屏风后的李喆走了出来,想着方才在屏风后瞧见夏长宁的远如山黛的柳月眉,眼波美目的桃花眼,绛红的唇如橘瓣,如捧心西子般的柔情和塞雪的皮肤。可眉宇间的英气和贵胄之气让李喆觉得夏长宁并非普通的女子,就像冬日的腊梅,艳溢香溶,但却自有傲骨。尤其是离开时夏长宁纤细的腰身被叠云纱所织的芙裳腰带轻轻款住。婀娜的身姿走起路来更是如弱柳扶风,步行轻盈。让一向无法无天的李喆垂涎欲滴,生了色心。
李喆踱步上前,眼神眷恋的望着夏长宁离去的方向,问道:“爹,殿下找您何事?竟让她登门拜访,早前也不曾见过。今日一见才发现殿下并非凶神恶煞之人原来也是个容貌清丽的女子。”
李潜知听着李喆颇对夏长宁颇有用意的夸赞就知道李喆动力坏心思。自己的儿子几斤几两李潜知是知道的,平日里仗着自己没少在外做些缺德事。可李喆毕竟是自己的长子,将来的家业还是由李喆来继承,所以平日胡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现如今李喆竟然把主意打到了夏长宁身上。依夏长宁的容颜让李喆动心不是难事,只是那夏长宁确实个不好惹之人,十六岁就上了战场成为西楚女战神。如此这般的人有岂非是能靠几句甜言蜜语就哄的来的。
李潜知皱着眉说到:“喆儿,这好看的花带刺,为父劝你还是早日打消这个念头。免得到时候伤了自己。”
李喆当然知道夏长宁的厉害,只是如此天下独一无二的女子又怎舍得只看不摘呢?不过,李喆还是表面应承下此事。可才抬头,就发现李潜知眼中含忧,血丝密布,脸上表现出不悦。
“爹,何事竟让您如此担忧?”
李潜知听后,鼻息沉重的叹了口气。
“你去准备准备,把我们培养的一些武将安插到西大营去。明日我便上奏将西骑营的兵权交出。”
李喆一听李潜知要交出兵权,细长宽松的眼眸立马生出惊意与不解。要知道,李家能在天都站稳脚跟靠的就是兵权。
“爹,这。。。怎的好好要交出兵权,您可要三思啊,这交了兵权不就等于给别人转空子的机会吗?”
李潜知谋权争利多年,又怎么会不知这其中厉害。只是当前情势由不得李潜知做主。一想到自己堂堂一太尉竟被一年轻小辈逼得无可奈何,就觉得怒气冲冲。面对李喆的询问,更是将那一肚子的气散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