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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及笄礼

“王爷,您站好些,好多人都看着呢。”紫荆轻声在玉悠然耳边提醒道。玉悠然望了自家丫头一眼,叹了一口气,挺直腰板努力站好。真是麻烦,自己及笄的时候才不要这样呢。累死!

没错,今天是她所谓的二皇姐的十五岁及笄礼。及笄前面三天就要吃斋沐浴,在及笄礼举行的前一晚就要在先祖殿整夜跪着祷告。我去,吃斋沐浴三天,也不怕把自己在浴桶里泡发了。现在呢,在这站有半个时辰都过了,整个流程都还没走完。

不过,看着前面站得东倒西歪的玉则朗。玉悠然就想偷笑。没想到,玉则鸢跟玉则朗竟是同父所生。这西玉国啊,及笄礼就是不一样,跪着祷告的当晚,如有兄弟姐妹,必须有一个陪着。没有的,就得找没有及笄的少年或少女相伴。说来也奇怪,这西玉国,女子十五及笄,男子确是十八及冠。说什么男子十五就可成家,十八及冠只是说身心已成熟,可接管家里大小事务,只有满了十八,才能拿到家里执掌的实权。好多男子也都是成家后才举行的冠礼。真是莫名其妙,这奇葩的世界啊,玉悠然自问是无法理解。

玉悠然心不在焉的到处乱瞟。忽的望着后面的玉则宁,心里陷入沉思。她这个三哥真是什么时候见着都是这么清瘦,本就立体的五官显得更深邃了。说来也令人唏嘘,本是三皇子,却是不受人待见。要不然按年龄辈分,他也不至于站到那么后面。自己父亲不受宠,连着子女也得受影响。拼爹,怎么在哪个朝代都避免不了。玉悠然心里不禁对玉则宁升起浓浓的怜悯。

玉则宁似乎感觉到了投射在他身上的目光。抬头便看到呆呆望着他的玉悠然。在玉悠然的目光里,玉则宁看到了怜悯,看到了可怜。呵...玉则宁心里不禁冷笑,怜悯,可怜,他玉则宁才不屑。不动声色的,玉则宁低头不看玉悠然。玉悠然则是愣了一下,她刚刚是看花眼了吗?她怎么从玉则宁的眼里看到了冷冷的寒意和不屑,那可是清新淡雅的三哥。定是她看错了。

及笄礼终于结束,女皇领着众大臣和皇子皇女,各个后宫贵君前往已准备好甜点水果的大殿。待到晚上再举行正式的宴席。

玉悠然本来也是跟着大家一起往大殿走去。但看到玉则宁悄悄的退出人群往另一条路离开。心里升起好奇,也慢慢的放慢脚步,落到最后,就快步往玉则宁离开的方向走去。

七转八转的,玉悠然终于看到玉则宁在一处庭院停下,看着玉则宁抬步走入庭院,玉悠然赶紧跟上。

“清风苑。”玉悠然轻轻念出拱门上的三个字。这是玉则宁的住所?上次好似有听玉则朗说过。

蹑手蹑脚的走进去,才发现多此一举,整个院子空无一人。看着满是竹子的院落,落叶铺满石子路。整个院子的清冷气息,让玉悠然心里收紧,这真的是玉则宁的住所?也太冷清了吧,连个打扫的宫人都没有。

往里走去,一个荷花池塘,荷花开满了整个池子。阵阵荷花香扑面而来,但怎么也挥不去玉悠然心里的阴霾。这个院子的确清幽,但.........女皇的其他贵君侍君,皇子皇女谁不是住在宫殿,华丽楼宇里。看着前方虽不残破但也已经显得很旧的屋舍,玉悠然冷哼出声,这皇家亲情还真的最是凉薄。

回想起那道清瘦的身影,玉悠然心情瞬间沉重起来。十六岁的少年,在现代还是个被父母宠着的孩子呢。到了这........也难怪玉则宁显得那么隐忍与成熟。

想着想着不禁勾起了对极尽疼爱自己的母亲的思念,玉悠然心里更是难受。慢慢靠近房屋,听着屋里的对话。

“宁儿,你怎么回来了?二皇女不是及笄,你母皇既然让你去,你突然回来,你母皇定要责罚你,咳咳........。”玉则宁看着不停咳嗽的父后,还不忘担忧自己。连忙倒了一杯水放于父后手中,说道。

“有什么关系,母皇可曾看到我,即使我中途回来不返回大殿,其他人也不会注意的。”

“是父后不争气,父后没有有力的娘家撑着,也没有吸引你母皇的风情,你只能跟着我在这本就凉薄的皇宫受尽苦楚。”说完梁氏不禁潸然泪下,自己受苦没什么,本就是贱命一条,只是拖累了自己的儿子。

“不苦,宁儿不苦,只要父亲安好,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对于玉则宁来说,只有父亲才是最重要的,只要有父亲陪着,其他的都不算什么。

玉悠然看着这一幕父慈子孝的画面,心里更是百般情绪略过。在现代自己也是与母亲一同生活。母亲的苦累她是看在眼里的,为了她,付出了很多。现在她却身在离她遥远不可及的地方。

“七.....七王爷,您怎么在这。”安安不知七王爷怎么会在这,他之前去跟太医讨药,一回来就看到七王爷站在屋前,吓得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玉则宁听到安安的声音,快步走出,看到玉悠然,本是一肚怒气。但看到泪流满面的玉悠然,不知怎的,既然一句话也说不出。

“可是七王爷?妾身这厢失礼了。”梁氏听到安安叫了七王爷,心想可不能失了礼数给别人留下话柄,由此为难自己的宁儿。急忙掀开被褥,就要下床。

玉则宁看自己父亲孱弱的身躯颤颤巍巍的就要下床,急的马上跑过去拉住。玉悠然这才回过神,也急忙跑过去。

“怎么说,您才是长辈,该是我行礼才是。”说着,玉悠然就要跪下,梁氏惊慌得伸出手抓住玉悠然。玉悠然看着抓着自己的枯瘦手臂,忙扶住。尴尬的轻扯嘴角忙说道。

“那个.......悠然是过来探望侍君的,侍君无需拘谨,倒是悠然失礼了,未曾与三哥打过招呼就贸然前来,还望三哥,侍君不要责怪。”玉悠然说完这一串都要佩服自己,这古代的官方官语,自己还说得挺溜。

梁氏看着眼前这个还带着婴儿肥的玉悠然,打心里觉得喜欢这个小女娃。玉则宁却是一脸防备的看着玉悠然,对于以前总是捉弄自己,看着自己被其他皇子皇女欺辱嘲笑,也只是站在一旁冷冷的看着的玉悠然,怎么样他都是不相信玉悠然是来看他父亲的。更何况玉悠然从未来过清风苑,又怎知来这的路,看来就是跟着他来的。想到这,玉则宁脸更冷了。

梁氏看着旁边死死盯着玉悠然的儿子,忙说道“宁儿,傻站着干嘛,拿个凳子过来给七王爷坐。”

玉则宁不情愿的拿了个凳子放于床前,梁氏忙拉玉悠然坐下。看着玉悠然脸上未干的泪痕,心里不禁升起了怜爱,举起枯瘦的手轻轻摩挲着玉悠然的脸庞。玉悠然看着对自己一脸慈爱的梁氏,心里对于自己的母亲更是思念,眼泪又吧嗒吧嗒滴在梁氏的手背上。

“怎么了,怎么突然又流泪起来了,来,跟我说说,嗯?”梁氏看着突然泪流不止的玉悠然,怜爱之情更是一发不可收拾。玉悠然被这梁氏一问,心里的情绪就像绝了堤一样,更是泣不成声,最后更是直接扑在梁氏的双膝上。

梁氏对于突然扑在他身上的玉悠然,只是无奈的笑了笑,轻轻抚摸着玉悠然的头部。想必这孩子是受了委屈了。玉则宁对于这突然的情况,也是呆愣在原地。

整个屋子回荡着玉悠然的哭泣声。看着慢慢恢复平静的玉悠然,梁氏也只是满脸的慈爱笑意。站在一旁的安安是看傻眼了,感情这七王爷是脑袋抽风了。

玉悠然傻傻的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睫毛还沾着些许泪滴,红彤彤的鼻子显得格外可爱。瞳孔慢慢聚集变得清明,发泄完的玉悠然,瞬时感到尴尬无比。玉则宁一直盯着玉悠然,从未移眼。不知怎的,看着玉悠然无辜的模样,心里竟也升起些许怜爱之意。

“那个.......我......我只是,只是想起了自己的父亲,一时心里难受。”玉悠然睁着无辜的双眼,随便编了个借口。梁氏这才想起,玉悠然的父后已过世许久,也难怪这女娃自己越问,眼泪就掉得越凶,都是苦命的孩子。

“好了,没事了,乖孩子,要是以后想父后了,就来我这里,我给你讲好听的故事可好?”梁氏轻轻拥着玉悠然安慰着。

看着此番情景的玉则宁,眼里的寒意也稍减许多,但他是不会让玉悠然再踏进这里,父后是他的,凭什么要与她分享。

稍稍整理好心情的玉悠然欣然接受着梁氏的好意。想到晚宴的时间临近,硬是软磨硬泡的又把玉则宁拉出了清风苑。而在玉悠然的心里却是暗暗下了决定,玉则宁和梁氏的处境,她一定要改变。却不知,她的这个决定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包括她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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