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帝的青帝木皇功源于那百年前第一大宗门――拳宗。
传闻五帝五皇天功乃五行天尊毕生所创,而后拳宗覆灭,五大散本皆不知所踪,而散帝机缘巧合下倒是得了其中的青帝木皇功。
那青帝木皇功讲究内表双修,散帝的躯体与邪君一样强横,青帝主体,木皇主内,那青帝之体自不必说,但那木皇内气能疗内震伤,这也是散帝能略微压邪君一头的原因。
恺君面色凝重,他只修刀术和杀气,炼体之术丝毫不会,要打败散帝自是困难重重,但梁诚又不是要杀他,只是抢灵犀木戒罢,这也是恺君敢留下来的原因。
封茗子摩挲着锐玹球,那地和呼啸一声,猛扑向散帝,散帝冷笑一声,见其一拳轰击在地和下颚处,只听一声爆鸣响。
散帝巨臂一钳,勒住地和脖颈,那地和铁尾不断挥抽散帝,但也是只是发出几声金铁交击响,此外分毫未伤。
散帝在地和头上重砸几拳,那地和脑袋马上瘪凹下去,连那钢制獠牙都打脱了。
散帝一脚踹开地和,那地和巨大身躯倒在地板上,砸得石砖四处龟裂。地和立马没了声息,在散帝手上还没撑过两个回合。
封茗子悚然,自己最大的依仗就这么被散帝打崩坏掉了,此后自己就帮不上什么忙了。
恺君此时持赤凰血刀而上,这时他身上释放出杀气,那冲天杀气笼罩着散帝,就连散帝这种久经沙场之人也觉得有些压迫感。
恺君将杀气注入刀内,配合自己猩红色的真气,那刀却是很快,马上就劈了几刀过去,那几刀尽数砍在散帝身上,但他身上也只是多了几道白印罢。
恺君以杀气凝聚出赤凤凰虚影,只见两头凤凰交织而出,与十几年前不同的是,这两头凤凰虚影不再是赤红色,而是更为浓郁的猩红色,那两头由杀气凝聚出的凤凰在那不断欢鸣,好似在欢迎自己的主人再召它们出来。
见恺君此时的刀出得更快,而那两头赤凤凰虚影也盘旋着朝散帝攻下。
散帝大喝一声,见体外青光大冒,那绿瞳也是发出莫名光亮,散帝身形一动,速度极快,马上就用右拳硬挨恺君的赤凰血刀,那两头赤凤凰虚影不断冲撞散帝后脊背,在其身上留下道道白印,也只是白印罢。
散帝修习的青帝之躯岂是那么容易就破得了的,而且其木皇内气也在源源不断修复那受损的躯体,周而复始,就相当于没打一般。
恺君每劈一下就觉得虎口一疼,那散帝躯体未免也太强横一些,恺君在那一瞬足砍了数十刀,但还是无用。
散帝见状哈哈大笑道:你若非出全力,怎么伤得了我,还是快快退去罢。
恺君血玉瞳冷视散帝,那两头赤凤凰虚影交织着没入赤凰血刀中,见那刀血光大亮,只听一道细微响声,恺君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散帝身后,而散帝胸前多了道深血痕,血如涓涓细流的水流一般。
不过那伤口在木皇之气围绕下逐渐止血愈合,立马开始结痂掉落,只留下一条淡淡的痕迹。其速度让人咋舌不已。
散帝淡然一笑道:我说过,你不出全力绝对伤不得我,而且就算你出了全力,你也杀不了我。
恺君捏着手中翠绿的木环,见那木环上面刻着绿色铭文,显得古朴大气。
恺君看向散帝说道:我何时说过要杀你,谢过你的灵犀木戒了。
散帝略微一惊,只见自己原本戴在无名指的灵犀木戒不知什么时候到了恺君手上。
恺君疾冲向封茗子,左手一把抓住他,右手赤刀一刀将木门劈开,门外七散客一早就听到里面的动静,见梁诚冲出,纷纷抄起武器向恺君攻来,恺君只是杀气外放,七散客只觉如掉入冰窖一般,接着被那杀气猛地推开数丈。
散帝此时也追了出来,可恺君此时的身法何其快,虽带了个封茗子,但其速度比之李述禾还要快上几分。散帝虽强,但身法却不如恺君这么轻巧,只得看着恺君身影化为黑点瞬息不见。
七散客忙来到散帝身旁,只见散剑仙半跪将剑插在地上说道:大哥!是我等无用,还请恕罪。另外六散客见散剑仙这般说,纷纷也半跪俯首任听散帝处罚。
散帝挥手说道:恺君已然是绝顶高手,他身法都与那逆风帝比肩,他若要逃,还真没几人能拦得住他,兄弟们何罪之有,快快请起!
七散客起身说道:大哥!我等想去为小妹扫墓,特向大哥辞行。
散帝说道:去吧,多帮我上几柱香。他却是不愿见白汐柔的墓地,怕触景伤情。
封茗子觉得现在恺君判若两人,之前颓废气息一扫而空,有的只是杀气和说不出的沉稳。
恺君连续奔出倚木城,在一片草地中稳稳落下,见他放下封茗子走到一颗树旁淡淡说道:你先寻辆马车,我有些累了想歇会儿。
封茗子应了一声,走出几步之后又回头对恺君说道:不管你是什么赤凰血刀,亦或者恺君,叫梁诚也罢,你都是我的七师叔,都是我的家人。
恺君一愣,随即扬起笑意说道:小滑头,快去罢!说罢美目一闭,竟然倚靠着树睡了过去。
封茗子重重点头,跑向城中,只余恺君独身沉沉睡去。伴着悉悉蝉鸣。
邪君接过灵犀木戒,对恺君点头道:七弟,此次却是辛苦你了。
恺君淡然说道:这十几年的收留之恩,我无以为报。
邪君说道:能让当年的赤凰血刀归来,此次也不是没有收获。
恺君说道:散剑仙那一拳却是打醒了我,她已经去了十几年,我却一直逃避自己,不肯接受这个事实,但总要面对的,只是此后世间只余这赤金双刀陪我罢。
邪君挑眉道:你准备离开碧海潭?
恺君点头道:我想一人行走江湖,领悟刀术。也许三五个月,也许一年之余我就会回来,若是途中有什么情报,我会用四哥的雀儿传信回来。
邪君说道:你且去罢,就当作散心,碧海潭永远都是你的港湾。
恺君跪下,重重对邪君磕了三头,邪君忙扶起恺君说道:七弟你又何必如此。
恺君说道:多多烦扰,再会!
说罢他纵身一跃隐于夜色之中。
恺君走后,季夏从帘后出现,见他右手把玩着锐玹球说道:恺君已然归来,灵犀木戒也到手,此次收获不错。
邪君将灵犀木戒扔给季夏,季夏笑着接住灵犀木戒说道:不留着做纪念?
邪君说道:物尽其用才是正途,你且拿去。
季夏听完微微朝邪君行了一礼后就退下。
邪君冷笑道:名门正派现如今仍是些顽固不化的家伙,他们又岂知若那东西出现,江湖中又会惊起怎么样的腥风血雨,这些只会安于现状的玩意,散帝你又何必如此护他们!
暗东城无名楼依旧是生意火爆,只是来地阁的人依旧寥寥无几,至于天殿更是无人前来。
天殿装潢奢华无比,堪比那皇宫王室,连烛火燃的蜡都是松纹树中的最极品白油,那可是少见的玩意,只那一支烛火蜡就要一锭金子。
而天殿里只卖两样酒,一个唤琼浆,一个唤玉液。玉盏璃杯,白金铸的碗,赤银铸造的羹匙,千年菩提木制的筷。
在这里,熊掌鱼翅早就落了下乘,若你想食龙肝凤胆,玄龟蛋,饮白虎泪,那皆可在这食得。
但想在这食一餐,万金难求。还没有多少人敢上来这。曾经倒是有一人上来过,那便是当今圣上大明皇。
而在天殿旁倒有一间小小的厢房,里面有一书席一木床。那木床是寒春木,那书席是天雷树的藤条编制而成。书席上堆着的锦画和书籍外皮是上古神兽月狼皮。笔是月桂枝,纸是松纹树上来。
而这房内有一位白发女子,见她长发如白雪垂于腰,黑瞳中带些妖异紫,面如玉,神情清冷。正是无名楼主霜笙。
霜笙此时倒没穿那黑白宽袖袍,只穿雪色罗裳,白发上别着一片封茗子不知从哪里找来的黄枫叶,霜笙就叫工匠将此枫叶做成发饰,这时的霜笙少了平日几分霸气和凶戾,多了几分清灵仙冷,犹如桂树仙子一般。
在她旁边还有一个用白丝绸垫住的番柿。
霜笙此时在看着无名楼的账本,她平日本就是甩手掌柜,平日经营都由下属去经营,无名楼虽地阁天殿少有人来,但单单散座一个月就能赚寻常酒家一年的银两,身为暗东商会三爷之一的霜笙却从不在乎这等钱财,绝顶高手的她还怕缺钱花吗?
霜笙拿起那红彤彤的番柿正待咬下去时,突觉心中一慌,见她抓起身旁的黑长剑,披上黑白宽袖袍,顺势扎上秀发。她略微拔出黑剑,上面幽黑流光溢动,以她过人的听力,她便知有强敌打上了无名楼,且从气息上来看是绝顶高手无疑。
暗东城的绝顶高手就那么几位,除五行盟外且之间关系还算不错,五行盟绝不可能打上无名楼,那也只能是从别处来的了。
霜笙眼中尽是忌惮,黑剑紧握,若是来者闯入这里,她就马上出剑斩他!
只听那气息弥漫来到天殿,霜笙的黑剑更是握得指节发白,脸上愈是孤寒。
只见霜笙面前的门猛然爆裂,化为阵阵碎屑,霜笙立即黑剑横斩而出,迎接她的却是一条硕大的黑色水龙,那水龙嘶吼着冲向霜笙,霜笙使出精妙剑法,见她黑剑一剑就把那龙头剁碎,但那水龙可聚可散,那头水龙不但瞬间凝聚出了头颅,且分散成数十头一模一样的水龙,分别击向霜笙身体各处。
霜笙自不会坐以待毙,见指尖轻点黑剑,见一滴朱红血落入黑剑中,黑剑有灵,噬了那血后,颜色更是黝黑,霜笙此时双瞳呈妖异紫色,见她轻轻跃起,舞起剑花。
那数十头水龙每每冲过就会被霜笙剑花尽数搅碎,那黑剑放出道道黑芒,虽看起来黝黑无特别,但里头却是杀气四溢。
但霜笙剑法虽精妙,但那水龙却越战越多,没被搅碎一次就会变多几条,甚至于那些霜笙珍藏的酿酒都纷纷爆裂,那些酒水也有化龙之势。
霜笙倒是没有召唤暗鸦前来,她知暗鸦虽有铺天盖地之势,但对付这些水龙却十分不妥。
霜笙见来者实力远强于她,自是破开窗户就要逃走。
但也就是这一刹那,一道掌狠击在她胸口,霜笙来不及反应硬受了这掌,霜笙非炼体之人,这一掌却让她嘴角溢血,不住倒退,显然受了不轻的的内伤。
与此同时那些水龙纷纷爆裂,落在地上化为一摊死水。
一位男子走到霜笙面前,这男子面容近四十,从面容上依稀可以看出年轻时的俊朗,他面色虽威严,嘴间却露出一股邪气,似笑非笑,让人看得胆战心惊。
霜笙此时却不复之前的淡然,见她眼神中露出惧怕,但更多的却是那浓浓的恨意。
来者却是那江湖人所称的圣水神,若说江湖中最让人敬佩的是那散帝,最强大的是大明皇,最邪气的邪君,那么最惧怕的便是这圣水神,此人手下有两人,一位是弱水仙,一位乃毒水魔。二人俱是江湖成名高手。
他们二人毒水与御水术皆出自圣水神所授。
圣水神此人喜怒无常,救济世人他倒也常做,当年以一人之力,在反谷毒杀了蛮族大军数以万计,而后回到中原后又灭了数十家门派,老弱妇孺皆不放过。
中原的江湖人士甚是惧怕他,一是他那御水之术早已出神入化,杀人于无形之间,二是他那心狠手辣的个性倒是让人胆战心惊。
圣水神看着霜笙邪笑道:呦,这不是我那潜逃了十年之久的娘子吗!你可真让夫君好找啊!
霜笙一听这句话,手中黑剑更是紧握,生怕忍不住就冲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