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淹没?这话真的有趣呢!对政治者失败的代价就是从混乱中再来一次罢了,拿动乱和牺牲再成就一次辉煌。
“呵呵,这还用选择吗?向上!”北鲲无需回答,脱口而出。
“好!你已经深处中层,下一步……”希尔赞赏,然后仰头,“是要去山顶吗?”
“或许把!”
“你就不怕危险吗?这其中,一步错,步步皆错,失败的结果就是万劫不复,所有的人,见过或者没见过的人,认识或者不认识的人,还有很多不相干的,都会万劫不复。选择之后,可就没有了后退的余地,你一点也不怕吗?”
“我也不知道我怕不怕,我觉得有趣而已。”
“可怕的回答……”
“为什么呢?”
“因为正常人不会这么想。除了疯子,还有傻子……”
“我不傻。”北鲲捏断一个选项,然后仰头,慢慢笑了。
“你很出色,想法不一样有的时候也是好事。”
“好事?有的时候还行,但大多数,不切实际的想法,会让我的处境总是很尴尬。”北鲲努力形容,“我总是觉得我上天入地、无可匹敌,总是觉得我能领导南境,给大家安全的生活,不仅南境,还有整个落日帝国,然后整个双子大陆,然后整个世界……我想要事物按照我的想法发展,把整个世界装到的我的口袋,你知道的!世界未必很大,有的时候小到可以握在手心里。”
这一刻,北鲲让人看到的,是不现实的野心,超越常识的远见。
“呵呵,怪不得。”希尔也笑了。
“怎么了?”
“看来我把山顶作为你的目标,还是小了啊?我看你小子是要上天。”
“嗯!”北鲲很认真的承认了。
“你会失败的!”希尔不留情面的打击他。
“可我不怕失败。”
“好家伙,粉身碎骨也是解脱。”
“不!我不要粉身碎骨,我也不要解脱,我觉得还有希望……”北鲲自信的回答。
“哈哈!孩子,你知道我从一个无名小卒打拼了多少年吗?足足三十五年!”
“三十五年吗?”北鲲掰着手指头,算算自己十世轮回受过多少岁月,可那一定很长,淡忘的不轻了,也没办法算,就拿当今一世,他就活了三百多岁。
北鲲咧嘴傻笑,他还真是个老家伙呢?
千年。
草木,老树,日,月,山河,宇宙……
哪一个不是岁月的极限。
可是千年,对一个人已经足够了。
这还是游走在尘世边缘的,人间的事,把他玩弄的生死几何!可不是用一个粉身碎骨就能形容了的。
北鲲站在老人身边,目光深邃。
“我记得有人和我说过。”
“万物存在那么久,是为了造心、”
“可山石的心,都是冷的,而人心是肉长的,我们虽为短暂的生命,可一辈子承受的伤,承载的感悟,是万物都无法与之相比的。”
“有的时候,我们会很脆弱,如蝼蚁。”
“可有的时候,心若在,就会很坚强,比石头还坚强,不服输,不低头,没有什么能难倒我们!”
他握着拳,简单的说,每一句话,都让希尔受到莫大的冲击。
“从前,我的世界很冷,我的心也很冷,就像一块石头!可一路走来,帮助也好,冷眼也罢,我学会了很多,看透了很多,可当我真正的明白,心中的渴望,他的想法,我就变得无可阻挡,我释放了自己的天性,心与念统一,那是我走向另外维度的开始,也直到那时,身边的一切变了,境界突飞猛进,我掌握……强大的力量,我称之为第七元素,无所不能,甚至……到达世界的极限,实际上,有一层壁障罢了。”
“虽然变强,我却更意识到自己的渺小,无法想象的渺小。”
“天地浩瀚之间,我们所能做的,微不足道,而就为了这微不足道,我们肝脑涂地,费尽周折,耗空心思,用尽一切力量去改变。”
“所以,虽然渺小。我仍然觉得……很伟大。”
“那山虽高,那远处虽广,那天地虽然浩瀚……可我觉得……”
“登天之石而已!”
“这般,就算那考验来的难点,何妨呢?”
“那天醒来,我有段时间心情不太稳定,我就一个人坐在后山的小池边,坐了很长时间。”
“我对自己说,丈夫有志,何在乎在生于南北?”
“平生而论,不向往舟车满载,人来到世间,天地有一口粥食养活足以,没人欠你什么,生命就是幸运的事,因为它意味着你有努力改变的机会,这多美妙啊??”
“你看,转身望来,这世间有何可惧?”
“你也是!父亲,虽然五十多岁了,受了些打击,但这仅仅才是开始罢了!未来的路长着呢!也可能我们根本想象不到……”
“说不定你悲观看待的完全就是假象,面对任何困难,您不应该是英勇无畏向前的吗?那才是应该让人们敬畏的血狱君王,什么时候开始你也怕这怕那了吗?犹豫不前了?”
北鲲说了很多,而希尔听得入神。
“我忽然觉得不了解你了,真没想到,你一个人可以得到这么多……”
“宁静致远而已,不学会安静,大事难成么,尤其是对一个领导者。我记得您对我说的话,但您记得我说的话吗?两个字,放心。”
“我懂了!”
希尔沉默良久,这一刻,他想了很多。
“普里西拉,父亲没有你心胸开拓!我太狭隘了,自认为掌握很多,偌大的南境,故而畏首畏尾。可实际很渺小,我因为实力变强,势力变大患得患失,裹足不前。”
“当初,你也是对的!不杀别人,不是为了证明自己的仁慈,而是为了不失本心!只有畏惧敌人,才会杀他们,真正的强者,不屑于蝼蚁的仰望……”
“不屑吗?”北鲲重复这个词,蓦地笑了,摇着头,和人间的不屑,那是凡人的情欲,而宇宙的自然才是存在真理的事物,说到底,他是连不屑都为之不屑。
“这么多年,我以为把南境守住了,固若金汤。可实际上,我是退步了,而现在我正在为我的懦弱买单。”
“整个南境,只有我一个支柱!而现在我已经快倒下了。”
“子民没有下一个信赖的君王,没有真正主持大业的人。”
“甚至,我死后,长老会马上就会出现分歧。”
“是我一直来太固执了。”
北鲲连忙说:“不必灰心,你知道的为时未晚,造化因缘,本就祸福相依,只在一念之间,若是无失无得,反而是相悖大道,正所谓无而生相,顺水推舟,出事的妙趣所在。有句古书上说:无为天地之始,有为万物之母。”
希尔目瞪口呆,“你懂的还真不少?这话复杂,我听不懂。”
北鲲有些惭愧,“嗨!顺口说说罢了,我也是芸芸众生一介棋子,闻得有幸,悟得皮毛。”
希尔还是没懂,“你要说什么?”
“嗯?我是说你别太悲观,天地变化,杳无定数,未来并未可知?!”
“你是说我还能恢复?”
“咳、一念之间么,我当初总觉得自己要死要死,天灾人祸的,然后活了三百多岁……身体倍棒儿,这不!现在又返老还童了!你说讲不讲理。”北鲲这可不是胡说,而是大实话。
“我怎么让身体恢复!”
“愕?这个……”北鲲摸着下巴想了想,“还得靠你自己。”
希尔已经彻底拜服,他非常想听听北鲲的话,“什么意思?”
“你想想自己怎么走到今天的!能爬这么高,你身上肯定有过人之处,或许那就是你的内心力量所在,这么多年!日子好,环境安逸,那些力量就像蜡烛的火,没动力燃烧而熄灭,最初的初心离你远去,或许一切从那时就开始变得糟糕了。”
希尔指着自己鼻子,“我丢了东西?我身上最重要的那些东西?初心?天啊!普里西拉……”
“这么说,我死过一次,可一些固有的规则被篡改了,我依然有权活着,所以我不在乎身体的伤痛,这也是我那么勇敢的原因。”
“虽然听不大懂你说的话,可有一种恍然大悟的错觉,这么多年,我还真的没反思过,不管是抱着什么目的,我觉得有必要认真想想了。”
“多反思,才能走的远……”
“对了!今天还有另外一件事……你得知道了。”
“在人们的谣言中,我已经踏入了入阶的实力!如果我以五阶甚至四阶的身份出现,人们会失望的!那些对我们虎视眈眈的也会察觉到我们故作声势徒有虚表,对我们失去顾忌。”
“你想怎么做?”
“与其让人们看到现实,我觉得……不如让他们相信谣言?”
“哦?看来这件事你拿定主意了……”
“你猜出来了?”
“算是吧……”北鲲叹了口气,这还用得着猜的。
“权衡一番,我觉得就算一个消失的六阶,在威慑力上也大于一个存在的五阶……所以……就让他们一直相信这个谣言吧!”
“消失?我倒是希望看到这个谣言成真呢!”普里西拉鼓励的看向希尔。
“这……”
“不如我们比一比……谁先到达六阶!?”北鲲发出一个赌局。
“你还鼓励我这家伙?”
“这可不是鼓励……难道你怕了?你可是五阶职业者唉?就差一步之遥了,我得从头来,我现在一阶都算不上呢!!”北鲲挑衅的看着希尔。
“你就那么确信……你能到六阶?或者赶上我……其实我死了你就赢定了,可谁给你的勇气到达六阶……”老希尔眼睛瞪得跟牛似得。
“自己给的。”北鲲哈哈一笑,老老实实回答。
“嗨!”
“其实六阶好像也挺无聊的!不如成个神灵,那种无所不能的人也就是十阶也叫神灵了吧?这么大野心,还敢跟我比比么?”
“怎么听着都像胡说八道!不过我很欣慰你的勇气,希望你在遇到挫折和失败能一直保持下去!一直充满斗志。”希尔觉得他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反正他已经有了计划,只希望剩下他一个人足够走的更远。
“说到底!还是你……”北鲲轻描淡写的说。
“我怕你!哼!”
……
其实,北鲲是来找父亲帮忙的。为了接下来修习的功法秘技,可眼下,他先是帮了父亲一个大忙,把他开导出来了,老爷子精神多了。
然后,北鲲见到了另外一个熟人。
奥坦斯丁,冰系魔法师,占星术士……
北鲲可是对她印象很深,第一次见面,场景挥之不去。
这个神秘到不真实的女人,听到了他和父亲的谈话,从头到尾。
希尔听不懂的多,但这女人懂的够多。
她被北鲲深深折服,然后主动要求给他测算命运。
熟悉的塔罗牌,日光下,曼妙的女子。
北鲲信手抓来三张牌,面带微笑。
三张纸牌,翻开,正面是一片漆黑。
两人都知道,这幅纸牌中,可是绝无这种黑色的卡牌。
“占卜被神秘的力量影响了。”
“是失效了?”
“我说不清……看来我今后再也无法窥探你的命运了。”
奥坦斯丁看着北鲲,就像在看一个艺术品一样痴迷,她还有一些话,没对北鲲说呢!
北鲲也是露出思索。
“算了,还是不谈这事。我这次来,主要是找一个适合我学习的功法,并且问问我的觉醒能量,我的血脉有问题!我觉醒日之后,变化没想象的大,虽然身体被洗礼之后强化不少,眼睛可以夜间视物,可远远达不到一阶职业者的水准?是不是进化失败或者不完全?嗤——我怀疑哪里出了问题!”
“你父亲知道你觉醒的事情了!他也给你准备了两种你可以修习的秘术,不过我还想知道你觉醒到底怎么回事?”
“等下!父亲知道了?他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觉得你并不喜欢听到具体的原因?呵。”奥坦斯丁露出一个迷人的笑容,同样充满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