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途漫长,单是逃跑,他生存的几率不会太高。
占着不拿武器,没有负重,还有山间复杂的地形的优势,在北鲲玩命的速度下,还是短暂的得到优势。
再次声明,这是暂时的、
北鲲回头看了一眼,他当然没打算就此把三个人甩掉,只是这一眼之后,才明白过味来。
“要命……”
三个人都是猎捕猎物的老手了,此刻看着北鲲撒腿逃命,都是心有成竹,不急不缓的在后面咬住他的尾巴。
疲劳战术,如果北鲲体能在这样状态下消耗殆尽,那么他很快就成为待宰羔羊。
而显然,短时间的优势没办法扩足长远,他多少时间宅在房间,导致几近病态的身体,皮肤泛白。
尽管明白,但北鲲绝不是羔羊,也不会给任何人这样的机会。
“哼!那就来吧!”
面色一丝狠色闪过,竟是阴笑一声,直奔着山林地势跑去,从过地笼般的树杈,同时远眺寻找制高点。
跑开之后,那身后三个人一时间被杂乱的地形阻挡,或是翻墙或是钻洞,一边收拾行囊和武器。
“呸——等我抓住他的!定要让他好看!”一个人的家伙卡在树枝中,把他拉的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用得着你废话!”
“你们快点!走路小心。”
北鲲没有绕老绕去,而是尽量直线的朝前面奔跑,也不顾这地方原本的陷阱和危险。
很快,那三个黑压压的人影就披荆斩棘的追上来。
“马车的车座底箱有猎弓……”
脑子飞快转动着,同时观察着此间的地形。
三五分钟后,在急速运动之中的北鲲,终于找到来时候的路,沿着蛛丝马迹,他很快就确认了自己马车的方向。
即使疲惫不堪,他也不敢片刻停下来。
如果落在敌人手里,那么在想逃出去可是比现在难上千倍万倍。
“希望马车还在!”
北鲲接连不断的呼吸着,仿佛每一口呼吸,都压榨了一次身体的体能,而他身体间的肌肉,已经在剧烈疯狂燃烧,传来一阵阵酸楚,这种高负荷让神志都变得恍惚起来,眼前模糊。
足以见得他此刻的体能是多么的孱弱。
倒是身为血族,自愈能力起到很大的作用,血液中勃勃生机传送来的力量,让他可以继续透支的支撑运动。
消耗的速度,还是远远高于自愈的能力,先是身体疲劳而产生的撕裂感,然后是酸楚,最后是慢慢麻木,似乎每一根手指都再无发力,心脏迸发的力量越来越微弱,让他瞳孔焦距不自然变化。
“在坚持一下!”
“呼哧呼哧~”
又是数分钟过去,他摇摇晃晃的,几次都差点被地上的树枝扯倒,奔跑的势头已经消失了,只是胡乱脚步的朝前面挣扎。
真的已经到了极限。
身体的负担告诉自己,神经也在反馈信号,宁可死在这,他也不想再跑下去了。
或许现在就应该累死了。
眼前出现了重复的小路,对北鲲来说,这是希望和生机。
无需像无头苍蝇一样在丛林乱撞了。
身后的声音告知北鲲的时间紧迫,他的机会越来越渺茫,熟悉的小路前,就是停在旷野的高贵车厢,马儿悠闲的转来转去,扶手放着不知是何人的行囊。
本是油尽灯枯,再次点燃希望,一阵阵热流从胸腔流过,身体再次有了知觉,跑了起来,此刻的速度更是提了一分,爆发出另三个人错愕的神色。
做战死的鬼,不做投降的兵,是身为超凡者的觉悟。
虽然不太可能,但这样可怕的事情已经发生了。
身后的声音再一次提醒北鲲。
“他妈的,不愧是血族的王子!!血脉天赋是变形的兔子精吗?”
“少啰嗦!”
“快抓住他!别让他上了马车。”
“东西都丢下!快一点!”
很快,三个人都是爆发出惊人的速度,不用回头,北鲲都知道此刻几个人的距离被疯狂的拉近着。
“来不及驱使马车!”北鲲压住慌乱,心思辗转。
他可是清楚自己的车技,怕是没等自己能把马车开起来,就得被三个人按死在车上,只需要一个人暂时拖延个几秒钟,三个人就会共同追上。
但如果抛弃马车,他的体力透支到极限,绝无任何可能生还。
“既然你们自寻死路,那就来吧!”北鲲眯起眼睛,狠厉闪过面孔。
车厢的轮廓急速放大,腾云驾雾一样,很快就到了眼前。
身后一股烈风,北鲲一脚猛地踩空,想也没想俯身卧倒。
巨大的战斧被一股恐怖的力量抛了过来,旋转飞过头顶,发丝随着风飘扬。
哐当一声……
北鲲抬头,却是车厢被消去一块,车门吱嘎吱嘎的垂了下来,又掉在地上,斧子掉落在车厢之内,也惊动了马儿。
车厢被马缓缓拉动。
就在身后三人错愕的目光中,北鲲一咬牙,三步并做两步,一头扎进了车厢的破洞之中。
背后的三个人,也是因为速度快慢而拉开了些许距离,此刻都是一脸的错愕,他是一路跑来比北鲲更惨,由于都是复杂地形,还被带着朝犄角旮旯钻,还左拐右晃的,根本没法尽全力发挥,此刻更是一肚子窝火。
那光头老大看着这兔子溜到马车,都打算动手把他弄死了,只是没想到这家伙这么鸡贼,一斧子下去竟然出现这局面。
“看你往那里跑!!”
刺啦,机关响动,用力拉开底座的武器箱,北鲲看到一把品质精良的袖珍手弩,比手枪大一点,拉箱上侧挂着一排精致的红羽短箭。
“嘿!有意思了!”
这个时候,他才真正的放心,完全有信心保住自己的小命。
你死我活的游戏,让他心潮澎湃,热血上涌。
好多年没这么刺激了。
手间飞快动作起来!十指连动。
一秒钟,组装上手,
两秒钟,上箭,
三秒钟,瞄准发射!
红色的尾羽,绽放出血族独有的鲜红,破开了木质的车厢,出现在所有人的目光下。
精准至极!
前冲到马车边的剑士,是身形最为矫健的,也一直跑在前面,此刻仅仅距离车厢三五米的距离,被突然出现的羽箭命中胸口,去势变成了退势,身躯被两股拉扯地扭曲开,很快砰地一声摔在地上,扯出一条沙石小路,身上的破碎掉了一地。
看着敌人嘴角不受控制溢出血液,黏糊糊的糊住了喉咙,睁大的眼睛升起一层细密血丝,鲜红,而且几乎瞪出眼眶。
穿胸钉死的人看着没入身体的羽箭,难于置信,最后的几次呼吸,越发的艰难,直到生机全无。
从车厢爬出头,扫了眼地上的尸体,意料之中!
后面的两个人片刻间停下脚步,气喘吁吁的端起武器,紧张的防御起来。
太突然了,也太诡异了!也太准了!
本身为猎物的王子,让他们意识到危机感。
那死去了一个同伴,足以让他们慎重起来,也更加的贪婪。
而北鲲,则是上气不接下气的从车厢下来,一边大口的呼吸,上好另外一发羽箭,一边颤抖着端着手弩,淡漠的盯着他们。
一支箭,一句平淡的话语。
“你们输了。”
……
北鲲会用手弩吗?不完全会,准确来讲,他懂枪械,现代化的高级武器,可比手弩原理精细复杂无数倍,而他是枪械教官级别的好手。
不客气的讲,三秒钟上手,都是慢的……
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可以做到更好。
而精准度,北鲲可从来没有担心过。
上一世,他接触手枪之后,就从没有担心过自己射击不到目标,尤其是短距离射击,就和那些顶尖的特战士兵一样。
只是,这并非每个人都相信的。
一个悍不畏死的黑脸大汉冲了过来,提着另外一柄单手斧,一边当着身前,意图接近目标,一边用剩下的一只眼睛盯着前面,悍不畏死冲了过来。
弯曲的斧刃和斧勾之间,那双贪婪的眼睛如同嫉妒谨慎的老鼠。
“选错了敌人,就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这就是身为人的愚蠢。”
缓下的呼吸,让手弩平衡处于一种特殊韵律,世界都缓慢了几分。
扳机一扣,一只羽箭就这般飞了出去。
北鲲头也没抬,不慌不忙的上好最后一只尺长华丽的箭矢。
天空下,那呆头鹅已经被一箭射穿了大脑,两米多高的光头巨汗在羽箭下毫无还手之力,他跪在地上,光头朝下猛地一扎,就撞击在手中的巨斧上,血肉迸飞。
这只是刹那间的事情,北鲲大声道。
“现在就剩下你一个了!做个聪明人!”
最后那个剑士,兴许是个聪明人,他看着北鲲一系列的举动,还有那完全不应该出现的冷静眼神,恐惧慢慢爬上心间,几秒钟后,还是理智选择退缩了。
那绝不是一个正常的对手!只是他不是从自开始就知道这件事。
比较的话,同伴的尸体已经明晃晃的摆在地上,那个小孩,的确有资格成为胜利者。
从小就这般恐怖非凡的人?他真的会是一无是处的二王子吗?
说到底,都是它们轻敌。
可这小家伙的外表的确太有迷惑性了。
剑士利落在远处收起长剑,退却消失,丢失在视野之下,伴随着这边平息,北鲲终于有机会松了口气。
马车也停了下来、
身体无力的瘫软在木板上,再也不愿意动一下,十指就像灌满了铅,动一动都费劲的要命。
既然给了别人机会,他绝不会担心那人卷土重来。
那现在是胜利者休息的时间了。
想不到这是几个普通人就把他逼得这么狼狈?!不过这些普通人,好像比寻常人的体能力量都强大很多?
北鲲不知晓,这个世界有强大的职业者,可以让普通的人灌输能量从而变得更强,三人不算职业者,但再强化三倍好歹也有一阶的水准。
倒是没等休息几分钟,在一阵马蹄飞扬下,一队黑甲骑士很快出现在这里,破损了大块的车顶足以见到蓝天和这一群人。
太快了,他刚刚收起紫色的手弩,还没来得及反应。
倒是这队人胸前的徽标北鲲在自己家门口见过……
“紧张兮兮的。”
他松了口气,知晓这是黑石城的守军标志。
尽管孱弱的身体无法继续经得起一次大战。
狂风猎猎,黑石旗帜肆意飞扬,马蹄顿下。
三十多人的骑兵,先是停留在马车的两侧,然后一行三人威严的身影就出现北鲲面前,准确来说是四个人,第四个人是刚才出现的人族,被捆在那影子侍卫身后,一只手臂血肉模糊,无精打采的垂着脑袋,意识不清。
为首的,是一个异常高大的人,穿着和北鲲身上的神秘黑羽披风类似,英姿飒爽。国字脸,大粗眉,豪放狂妄之气扑面而来,他面孔此刻冷峻严肃,十分沉重,不是难看,而是另外一种君王的气质,仿佛自生来就从没微笑过,脸上细微的疤痕和伤口,并没有任何难堪,伴随着威严的神态,只有百炼成钢令人肃然起敬的军容,任何人见到他的第一面,都会认为他是那种无情铁血战士,绝不过分的说!没有人愿意和这样的战士走得太近。
可怕的人……这是北鲲从这位眼神中得到的评价。
左面那位,则是一个年轻的帅哥,飘扬在额前的短发,俊朗阳光的面容,身间的袖珍配剑,座下的俊秀白马,绝对配得上帅哥这个称号。
右边,则同样是一个面无表情的人,仿佛存在阴影中的一名刺客,单从身材就可以看出他的敏捷性,均匀到不可思议的肌肉线条,没有穿和那些轻甲骑兵一样的麻烦的铠甲,而他和中间之人距离很近,或许平时也是寸步不离,或是一名侍卫总管的角色。
场面很安静,直到这三个人骑着马来到自己身边。
骑兵对自己很尊敬,而三人对自己的态度,也是那么怪异,微笑,慈祥。
不是下人,而是长辈?
这样的问题一经出现,他就忙收敛好自己的情绪,同时心底也默默盘算起来,一边站了出来。
北鲲理了理凌乱的衣服,血与黑色的短风衣上面的茅草还留着几根,残破不堪,黑鸦肩甲不翼而飞,变成光秃秃的,身上还有几处泥泞和木屑的擦伤,方才一番战斗的狼狈,全然被这几人看在眼中。
除了慈祥,他们的眼神之中多了奇怪的颜色。
似乎是,难以置信,还有……欣慰。
现在的普里西拉,表现的越是平淡,在他们眼中越是令人尊敬。
不再是从前面对父亲的畏畏缩缩,而是一种不卑不亢,苍白的面孔足以见证他此刻多么虚弱,但还是一点没有畏缩的,当然那眼神冷淡也一点没有隐藏。
什么时候,那位唯唯诺诺的孩子,也变得这么傲气,不!这是很有骨气。
“你没事吧?”
中间那个最高大的人开口了,声音充满了男人那种雄厚,只是夹杂很多关心。
北鲲沉默片刻,从这人身份感觉到一阵阵熟悉的气息,很亲近,仿佛来自血脉深处的交流。
“唉……有点郁闷。”
“郁闷什么?”
“有胜利,却没有一个人庆祝,今天是冬捕节,这么难得的日子,我却被人丢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还差点让人弄死,我想那群和我年纪的孩子都在享受这狩猎和战斗的乐趣,为了荣誉攀比,为了心爱的女孩献上殷勤,更少不了美酒美食左右陪伴!我这算什么?被人耍了……”
“哈哈!胡闹的小家伙、说说吧!你怎么在这!你长大了,但也别打算忽悠你的老爹!”老希尔全然不在意北鲲的态度。
“老爹?”
有过准备,但北鲲还是差点掉了下巴,任他聪明过人,也完全没想过这大马军刀的战士是血族的最高君王,而两人还在这块鸟不拉屎的地方碰上了。
北鲲张了张嘴,面对这种威严而十足慈祥的父亲,情绪有些古怪。
“嗯?你好像有难言之隐?”老希尔看出北鲲那吃了鸟屎的表情。
“算了!一切都是我自愿的。”北鲲的语气,要多么不诚实有多么不诚实,不过他本来就是跑出来闲逛的。
在这么巧合的一天,老希尔看着顽强的小普里西拉,心里头忽然想把一些话告诉他。
“普里希拉,你已经长大了!?我承认以前对你太过苛刻,可是你放心吧!就算你犯了错误,我也不会再像小时候那么惩罚你……你不是答应别人参加冬捕节了吗?长老们今天可是会给一个最年轻勇敢的勇士办法战斗纪念章,你不去试试可惜了。”
“是的,我的确答应别人了!可惜没机会了。不过你看,这不就有猎物嘛!这可比那些没脑子的野兽有意思多了吧,他们差点把我弄死……”北鲲啼笑皆非的指了指不远处身上还插着羽箭的尸体。
一说到这个,老希尔的脸色明显有些不好看,说不担心是假的。
这应该算是小王子的任性,既然不带扈从出门。
“黑岩呢?”
“你是说那个大块头?要是他今天在的话,我绝对不会这么狼狈,不过无所谓了。”
“好吧!你要知道无论什么时候,黑岩是你的伙伴!”老希尔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看了看北鲲无所谓的态度。
北鲲这个人,很少对谁产生过敬畏,好在眼前这位是他老子,不然眼下这随意的态度,很容易让人产生不满,尤其是那些对这位君王五体投地的士兵。
老希尔指了指地上,继续问:“他们都是你解决的?虽然算不上什么职业者!?但当一个普通士兵绰绰有余,你表现的很好,普里西拉,真的是你做的吗?”
地上的两具尸体,已经落在了所有人的眼中,所有人早有猜测。
“您看呢……”北鲲扬了扬紫色手弩。
弩箭,血羽,巨斧,破损的车厢,惊慌的马儿,北鲲站在车厢上,地上惨烈的躺着两个尸体。
老希尔发出格格不入的声音,他是真的不会笑,倒是北鲲觉得他在笑,明显,这位君王很满意北鲲的做法,看着老希尔拍手,那最后逃走的人很快再次出现在北鲲眼前。
“你不怕死吗?”
“他们配吗?”北鲲淡淡的语气,在人看来狂妄的说。
老希尔哑口无言,然后忽然笑了起来,笑的很是畅快,也不知道北鲲做了多伟大的事情让他这么高兴。
“来人,拿刑剑赐他,这是王子应该得到的奖励。”老希尔好像在教导他、而那影卫则拿出了一柄猩红的长剑,又细又长,殷红如血,宛如毒舌之芯。
这东西可是专门拿来处刑的,那渗人的红色,也不知道痛饮多少鲜血,杀气太重。
久而久之也成了一件王族的信物,身份和权势的象征。
“我一直希望你成为一个战士,我以为你会软弱一辈子,不管你是为了什么来到南边,你今天做的不错!”
“不过,想要未来掌控血族,继承我的位置,你要学的可不少!”
“这对你是一个好的开始!”
“现在!拿着它,完成自己的使命。”
“凡是敌人!”
“不从者,杀。”
“血族没有出路,但我们不会放弃明天!”
“这是你的责任,继承者的责任!”
老希尔杀气十足,说话斩钉截铁,此刻下马,黑色皮质手套呈着血色的长剑,单手递到了北鲲的眼前。
这是一柄绝对出色的长剑,甚至北鲲心底都有一丝拥有的渴望,只是……
血族的这些行头和做派,真是不显眼都难。
扫了眼被推到眼前跪下的人族,双眼对视片刻,北鲲转头用沉重的语气道:“我不想杀他。”
“为什么?不想见血?还是不忍心,想要成为万人之上君王,你必须要学会这么做……”老希尔苦口婆心的如是说。
“我的确有心成为如您伟大的人物,但我不会这么无聊的要求自己,不是所有的统治者都会杀伐果断,而且我已经答应放过他了,如果他选择成为我的敌人,那么他会死在战场,失败者,理应不剥夺最后一丝生存之地。”北鲲半步不让。
“这是属于战争的世界,君王若无威慑,黎民百姓不服,万马千军更不会追随你的麾下,不管对错,都要成为大家畏惧的人。”
“战争的铁则吗?”
“你还小!对于任何一个君王,一次震慑,比一千次恩赐更有收效,北大陆不太平!王室和教廷虎视眈眈,人族也限于内部纠纷,在动荡时局下,他们只希望自己的领导者血腥而强大,足够应付敌人,这样领民才能活下去,并且比那些懦弱的人活的更好,人们不可在乎品质,他们只在乎你的手段,另外,死人是没有品质的。”
“不不不……这太欺负人,太不公平,惩罚给罪恶的人们留着就好了。”北鲲不开窍。
希尔闭着嘴,一圈胡茬给人一种很强硬感觉,他有些艰难,却还是开口了,“欺负人?公平?傻孩子……算了,每个人都希望得到更多,但仅仅只有少数人做到。孩子,所有稀奇古怪的人活在这个世界,包括你的敌人。可时至今日,不仅没人完全知道他们是什么人?甚至是不是人?你永远不了解敌人隐藏的一切,每一天都发生着太多太多故事,这些故事对你来说兴许很可怕,你还小,我也不希望你知道太多。不过你要相信我,自始至终,公平都是不存在的,有人欺负人,也有人被欺负,弱肉强食,但我宁可你是前一种,老爹我总有一天会不在的。”老希尔说完,最后一句话让人不知何意。
“您是的对的!但我坚持我的做法。”北鲲看着这个战士,有些触动了,或许他这英武魁梧的身材,只是给所有人看的外表。
老希尔的内心,也是和任何一个父亲一样。
北鲲见到了老希尔的脸,那伤痕之下,也许有一部分是岁月留下的,他已经老迈了,他也在担心自己不成气候的儿子,担心血族的人。
一瞬间,他就理解这个老人,苦口婆心的说了这么多。
“孩子,没事!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不会再管制你,以前是我错了,这一次我也不会强迫你,放心吧。”
老希尔语重心长拍了拍北鲲的头。
“我的确长大了,您为我做的一切我都懂,谢谢,不过您也放心!!”北鲲用认真的口吻道:“我以此生承诺,血裔绝无虚名,普里西拉对吗?”
“好一个绝无虚名?!年轻就该如此……拿着”
老希尔看样子很尊重北鲲的意见,他上前把长剑递到了手中,“对了、以后做事自己把握好分寸,不管是敌人,还是女人。”
北鲲原本英姿勃发的脸色,终于微变,长呼口气,等着老家伙,落在老希尔的眼中。
“这血剑,你接还是不接?”
“为什么不呢?我喜欢红色,尤其是纯粹的深红。”北鲲反问説。
“拿着吧!!早晚都是你的,用不上就放在书房当一个藏品,我得走了,下次出城记得带上黑岩,别再这么鲁莽!”
“还有,对待敌人!不要心慈手软,学学我怎么做。”
那名人族的职业者,很快被人拎着走到树墩下,按着失血过多毫无反抗的身体,被一个士兵一剑削去了脑袋,身体致死都没动一下。
北鲲的目光没有闪避,甚至都没有露出惧色和厌恶,再一次令老希尔满意至极。
“鲜血,战争……男人的世界避免不了的,今天你的表现真不错。”
“我该走了!”
直到老希尔挥手准备带着大部队告辞的时候,北鲲才回过神来。他的脸色不是很好看,这老爹还想用这场景来吓唬她?多无聊。
朝着黑石城的方向扫了一眼,想着自己是不是也该回去。
那希尔边上的白马英俊士兵走了慢了半拍,排在队伍的末尾,好像故意想和北鲲说几句话。
他豪爽的笑着,也是拍了拍北鲲的肩膀。
“父亲怎么知道艾丽莎的事?”
“怎么啦?被父亲看穿不好意思了嘛……”
“没关系!带两个女人偷偷跑到这边,说明你已经长大了了,有需求了……”
“不过父亲没说,应该问题不大,长老们可能会埋怨几句,但也不算事,你只要态度强硬点……他们绝不敢给你脸色,要是实在有人不开眼,嗯,有我在,放心去做,不必顾虑后果……”
北鲲发蒙之下,肩膀被拍着,问着这年轻的骑士。
“你是谁?我们有那么熟络?”北鲲难看的脸色,就这位骑士大人误会了,以为是故意和他疏远而拉开关系。
“怎么??小时候我是揍你多了点,但你也不能翻脸不认人啊!!好好……我不揭你隐私了。”
北鲲还是冷着一张脸,或者说累的苍白的那副模样。
“我错了还不行吗!我可是你叔叔,叫大哥也行,好歹是南城的最高指挥官!给我点面子,以后过来,别忘和我打个招呼!!有事都帮你摆平!”希恩有当一个好大哥的觉悟。
北鲲咽了口唾沫,他不是不鸟这人,而是完全不认识,倒是这家伙自来熟,一副大哥哥模样。
“好吧!我问你,这太巧合?你和我父亲来这边干什么?”
“是啊?就是这么巧合……我们当然是来这边布防的,顺道看看有没有好玩的事情,最近你父亲的眼皮底下还出了几只黑毛畜生,长老们也是发好几次火呢!话又说回来!你这么乱跑真的太危险了,别再有下次了。”
布防?北鲲抓住一个词,心底咯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