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崖边，北鲲坐在千丈山顶，双腿悬空晃来晃去，望着无边黑石怔怔失神。
“有必要吗？闹成这样？”
“什么叫有必要？军团长的命就是人命，那些平民生来就是贱骨头吗？我不管，就任由那么多人被欺凌而死吗？”
“他们只是贪财……”
“是啊！他们只是贪财……却不曾考虑这么做的后果，你听过水可载舟亦可覆舟吗？”
“没听过。”
“那我问你……”北鲲长呼口气，“如果战争明天就到，而我们兵卒消损殆尽，那些被伤害过的无数平民，可还愿意加入军团和我们一起面对敌人？我猜不会，我们在伤害他们，就是那么多侵略者一样，既然如此，谁还愿意为血族而战？？”
“但说到底，他们也只是一些无用的平民，帮不上什么忙。”
“无用的平民？呵呵，三十年前，血族动乱，希尔带兵入伍之前，也只是一个平民吧？？还有今天那个艾德琳副官，没有二十年的战功赫赫，他说不定也在那块地方简单的活着！说不定也不像现在这么爷们，反而像个女人一样在洗菜做饭。”
“行了！不说了。”希恩觉得这话题没得聊，“你最近有点不正常，坐在这山崖就不担心掉下去吗？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啧啧，我低头的时候头腿软。”
希恩现距离悬边两三米呢，根本不敢靠近，别说想北鲲这样没心没肺的坐在边上吹风。
“下面的景色多好啊？”北鲲神经质的如此说，瞭望远房。
“你还是快点过来吧！不然我以为你受了什么刺激要自寻短见呢。”
“想法真开阔，我都没想到……”北鲲拍了拍屁股起身，在边上停留一会，风比较大，他这才后退来到希恩边上。
“我真没想到，你今天会动手。”
“怎么，在血王宫内决斗也不是没有先例吧？”
“这倒是。”
“对了，难民区安排的怎么样了？”
“唉！你到底想干什么？疯了吧？”不说还好，这一提，希恩又忍不住追着屁后问了。
“没疯了？”
“你那为什么让我偷偷潜人在外城放火？烧那些破烂房子？大概十多处地方下午着火了，我发誓起码好几百人无家可归！现在正在找地方闹呢，你不是要帮那些人？怎么还烧他们的老窝。”
“你觉得他们生活的那地方怎么样？”
“能怎么样？猪窝都比那强，而且外城被隔离的地方充斥着打量的强盗土匪盗贼，暴力分子……”
“是啊！穷人无法来到黑石内城生活，现实也不容许，士兵不放他们进来！”
“那一小部分，让他们自生自灭吧！他们那些破地方，每个规律，偶尔还挡住黑石城一些入口的关卡，要不是这样！我都不会听你的去派人纵火！对了，你不会就单纯的想要清理障碍和垃圾就烧别人的房子吧？”
“不可以吗？”
“额？你这才十五岁？就这么生性残忍，心理变态？那以后……”
北鲲一脚堵住了希恩的嘴，“他们的家被烧了，没了生存地方，他们会怪谁？”
“废话，当然是谁的辖区就怪谁，哦！是第五军的辖区？等等，你这是在往第五军头上扣屎盆子啊？你个腹黑臭小子，比我想的还坏啊？”
“我呸！算了我就告诉你，我红叶镇需要人手……那边扩建之后，需求的劳工会越来越多，工作量也越来越大，仅有那点人根本不够用。”
“你要收养那些人？”
“没错？”
“你有钱吗？”
“没有！不过他们房子被烧了，屎盆子落到第五军手里，再碰上之前的事，第五军怎么也得负责任吧？？善后安置费还不得他们出？到时候我做个顺水人情把人一放，表彰表彰他们，另外出去当一回救世主把人运走，我那边不就妥了，要钱有钱，要人有人……”
希恩听了一愣一愣的，而且大部分没听懂。
不过很快，他就锤了北鲲一拳，“。一石二鸟啊？好的全然你捡走了，骂名都给别人留下了。”
“这见不得光事最后别提，还是忙你的纵火事件吧！另外把暴徒和强盗也统统烧死，免得我接了人去给那边添堵。”
“不提不提！哈哈！事干漂漂亮亮的，到时候钱分我一半！”
“嗯！我会写好字据的、”
“你大爷的！”
“你要理解！我现在欠了所有人的钱！如果你要替我堵窟窿的话……”
“好吧好吧！字据就字据！对了，这几天看你也忙，晚上我带你参加一场舞会消遣消遣。”
“我可不会参加什么舞会！”
“就当是放松一天，运气好的话还能碰上一夜缠绵哦。”
“就听你这语气，我肯定你没少……”
“嘘！我当你是兄弟……别这样，我都同意要字据了。”
“嗯！”北鲲话头一转：“没少为血族。”他打了一个括号，“括号，鞠躬尽瘁，费心卖力……”
……
地牢内，黑暗一片。
阴影中有个人，带着手铐脚铐。
地牢不愧是地牢，这要是不开门，基本一点光没有。
这地方估计能把人闷坏了。
轻微的脚步声，石门让人推开了，突如其来的光线让里面的无法适应，用手遮住眼睛。
几秒钟后，一个身形瘦小，穿着黑服的普里西拉一个人进来了。
“艾德琳。”
熟悉的声音，让艾德琳愤恨的喘息起来，盯视北鲲，“殿下，我不知道我本人和您有什么仇什么怨！你如此对我，如果有的话！我道歉，任您处置，不过……古克雅多，我这四十多年就喜欢上这一个女人，她贪一点钱是没错！但请你放了她。我拿这条命换行吗？我把我的一切都给你，指挥权，领军侍从，我个人的所有财产。”
“艾德琳，你以为我找你来干嘛的？”北鲲听闻，也没回应，转手丢过去一个水壶。
艾德琳当然听不懂了。
“我……您是要我死吗？这水……行，你答应我！我就喝！”
“行！”北鲲好心好意，估计艾德琳半天也口渴了，顺手带了点水，没想到这家伙还真把他当成阶级敌人了，以为他是来杀人灭口的。
话说，他有那么心狠手辣，动不动就惦记人性命的吗？
“说话算数。”
艾德琳确认了一边。
“嗯！”
他又说了一句话，“古克雅多身子娇弱，这地牢她坚持不了几天，希望看在我为血族出生入死，给她留条活路。”
“嗯。”北鲲嗯了第三声。
咕嘟咕嘟……
老艾德琳把水喝了个干净，眼睛一闭，也不搭理北鲲了。
三十秒之后。
“如果你没死透的话，我们谈谈吧。”
艾德琳睁开眼睛。
北鲲缓缓开口：“我捞你出来，是为了帮你。”
“这水有毒吗？”
“我再重复一边，我如今在地牢，是我为了帮你”
“帮我！”
“第五军要完了，在解散之前，会莫名其妙死一些人，一部分可能敌人的所作所为……”他顿了顿，“有人向我推荐你，如果你还有点用，最后别死的那么莫名其妙，这就是你现在在这里的原因。”
“我？帮我？第五军团？第五军团哪里招惹到你了？”
北鲲颓丧的摆了摆手，“第五军团的存亡跟我没一点关系……有人跟我说，他被敌人渗透的太严重了，而且这么多年所作所为摆在那，远不如其他军团实用，所以……呵呵。”
“不懂。”
“好吧！我知道你现在一头雾水，你活着，完全可以拭目以待，但我跟你说的这些话你听完之后，最好烂在肚子里。不过你愿意提前相信我的话……呵呵，长老会那边用不了多久，就会叛逆有罪，或许你们都是死刑，但我依然可以救你们？”
“我们……死刑？”
“没错，这是对第五军团展开全面调查的开端。”
“我不信……”
“没关系，等那边消息出来就知道了，想听听我怎么救你们吗？”
艾德琳没说话。
“去我的地盘啊？红叶镇，在我招募更多守军之前，你可以……暂时坐上我的位置，你是个立场坚定的人，但我知道你也不是个傻子，等你把这些事缕明白，你会考虑我的提议的。”
“你……”
“废话，不然我大动干戈干嘛？吃饱了撑的吗？我的目的其一，别让军团成为敛财者的工具，祸害平民，其二，就是找你，其他的么，都是顺手而为给上面做嫁衣！我是殿下，我的上面，这一切的注意，你该不会不知道是谁吧？”
“是长老会？”
“行，看来你还不傻……艾德琳，扪心自问，这些年第五军发生的事你真不知道吗？上次我看案宗起码得有这么厚一沓？那么多亏心事啊？你能摆脱了多少关系？艾德琳，你说句心底话，第五军没了，应不应该？”
蹲在墙角的艾德琳愣住了，砸了咂嘴，硬是没说出来，反而很快惭愧的低下头。
“我不说你也清楚，今天就这样……”北鲲看样子要走。
“古克雅多……”
“我不喜欢自家养的偷鸡贼！好好管她几天，让她好好反省反省！不然以后还得惹事……对了你们家收缴的钱被发现了，那么多年就弄了几百个银币！就这么办事效率还当敛财奴呢？”
奥切尔西一天的学费都比这高了。
而在血族王室，几乎长老一顿的伙食费偶尔也比这高。
事实证明，从穷人手里扣钱，想要依靠这项工作发家致富是多么不现实。
还得从富人那边找办法，偶尔从他们身上刮下来的油水动辄成百上千的金币，就比如远山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