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蓝一红两只怨灵一瞬跳到空中,楼小梵感觉密室里顿时出现了一股强风,风从四面八方吸进了两只怨灵里。
她的头发整个飘了起来,遮住了双眼。楼小梵将头发往后一抹,只见两只怨灵纠缠在一起,在空中旋转,居中的亮光变得越来越大。
凡老张大嘴巴说:“他们终于要幻化成怨灵兽,真是闻所未闻,两个怨灵竟然能够幻化成一只兽!太让人期待了!”
楼小梵瞪大双眼,双手捂着脸,配合的“啊啊”叫着,要见证这伟大的历史一刻。
四周没有被楼小梵掐死的怨灵,躺在器皿里,大气都不敢喘,它们仿佛被强大的怨力包围了一样,只有服服帖帖躲在角落里发抖。
但听到空中一声巨响,一束强光向四周散开。楼小梵和凡老本能的闭上双眼。
“啪”,一个物件掉到了地上,这声音不大也不小。楼小梵和凡老满怀期待地看向地上,两个人又异口同声的大声“啊”了起来!
凡老抖了抖脖子,鼻子差点气歪了,嘀咕着:“这就是怨灵兽?”看着对面一只半大的,长得像《冰河世纪》里面的松鼠,一肚子的气。
松鼠微笑着,眼睛大大的,滴溜溜乱转,眼睛还可以滑到后脑勺去。两只大板牙特别的大,把嘴巴撑开,永远都是保持微笑。
楼小梵也有些气咻咻的,转着圈看着松鼠,松鼠的眼睛也随着楼小梵来回滑动,一条巨大的尾巴像棉被一样来回摇晃。
“这比小小的小螃蟹还可爱,看不出什么特别来。这大板牙,可以抠一副麻将出来了。”楼小梵戳了戳松鼠的大板牙。
松鼠咳嗽了一声,肚子里却发出了声音,像是一个低沉男子的声音说:“我们以为你喜欢老鼠,所以才幻化成一只松鼠出来,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楼小梵不假思索地说:“谁喜欢老鼠了!”楼小梵脑海里浮现出家鼠,身上起了鸡皮疙瘩。
凡老抱着膀子,嘁了一声。
松鼠的肚子里又发出一个声音,像是一个柔媚的女子声音说:“难道你不喜欢我们现在的模样?”
楼小梵和凡老惊掉了下巴,张大嘴说:“松鼠竟然能说两个人的话!”
男声笑着说:“当然,我们生出两颗心脏,在下伏风书画!”
女声笑着说:“小女子雅卓妍。”
楼小梵气鼓鼓地说:“一想到松鼠是两个人,整个人都不好了。我叫伏风书画,是这只松鼠答应,我叫雅卓妍还是这只松鼠答应,我怕是要神经错乱!”
“雅卓妍”说道:“恩人不用这么烦恼,我们以后看到儿子,心愿了却的话,我们自然会进一步合为一体,那时候就不分你我了。你可以给我们起个统一的名字。”
楼小梵踱着步,说:“这样是最好了。既然如此,不如叫凡小双好了。也表明你们是一对儿情侣。”松鼠点了点头,摇了摇厚厚的尾巴,蹦跳到凡老面前,问:“喂!你现在叫什么?”
凡老抱着膀子说自己叫“凡老”,然后不屑的说:“我不会因为你以前是伏风书画就会让着你。”
凡小双的眼睛滑到了后脑勺,说了句“随便”,蹦跳到了楼小梵的身边,加上耳朵的高度,恰好到了楼小梵的胸口。
楼小凡看着凡小双好奇,问道:“你的眼睛可以一前一后吗?”
凡小双说了句可以,一只眼睛在前,一只眼睛在后。楼小梵赞了一句,说这可方便多了。
解决了密室的困局,楼小梵开始担心起外面的情况,叹息地问道:“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形,我们会不会困死在这里面?”
“伏风书画”说:“这个你不用担心,我擅长奇门遁甲,这塔楼虽然有结界封锁,并且现在整体封在死门上,但是这些难不住我,我们总能找到一处生门。”
楼小梵说:“过去了这么半天,我怕大巫师是把我给忘了,这死老头儿,太可恶了,竟然把我关在这里。我出去,我非——”想着教训一顿不可能,只好改口说,“臭骂他一顿不可。”
“伏风书画”说:“我帮你出气儿,我可是他师兄。”
“雅卓妍”抢白道:“你可别大吹法螺了,你现在只不过是一只松鼠而已。”
“伏风书画”说:“但功力还在,更何况还有你。”
“看心情喽!我现在还记得你给我的那一剑!”
“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不讲理?是你先刺得我好吗?我没追究就不错了。”
“就是你的错!我们干点什么好,非要驱灵,把自己儿子给坑了!”
“这怎么是我的错。你非要带着儿子到处跑。当初是谁说的,你看你爹多厉害!”
“……”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就像是松鼠牌播放机,甚是滑稽。凡小双的一双眼睛紊乱的到处乱跑,一会儿自己坐在地上,仰天叹了口气,眼睛直画圈儿。
楼小凡咽了口吐沫,想着以后听这两个人争吵就头疼。心说,人家的怨灵兽都是个哑巴,偏偏自己的这个这么聒噪。不耐烦地说:“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吵架把自己吵晕的,我说,夫妻合心,其利断金,你们就别吵了。以后我要教你们说相声或者唱二人转,省得吵得人心烦。”
凡老捋着胡子,赞同点头说:“就是,就是。”
凡小双住了“嘴”,四周蹦跳着,仿佛在不停地寻找密室的破绽。看了半天,终于松了口气说:“九宫已定,快告诉我现在大概是什么时辰。快点,否则一会儿九宫移位还要再次寻找。”
凡老立即回答:“按照我们进来的时间算,现在大概是辰时。不过想来也快要进入卯时了。”
凡小双跳到密室一个斜向的方向,然后说:“那么生门就在巽的位置。”凡小双反复确认,终于在一个地方站定,俯下头,巨大的板牙像小铲子一样将地面咬碎了。一会儿,咬出一个硕大的洞来。
凡小双露出迷之微笑,笑着说:“现在已经通到楼下了。”
楼小梵眼睛一亮,拍着凡小双毛茸茸的脑袋说:“你还真是挺能干的。”
凡老摸了摸自己的牙齿,不得不承认凡小双的打洞要比自己高上一筹。当下他们跳到了二楼,也就是楼小梵的居室,顺着楼梯到了楼下。
他们骇然的发现,大巫师等人与敌人正处于白热化阶段。巫祝妍与大巫师互相斗法,站在一处,风雨雷电汇聚,打得难解难分。大巫师眼睛向高塔瞄了一眼,看到塔楼内站着楼小梵,不禁心头一震,心中流过一丝疑惑,不知道楼小梵是如何从三楼的结界逃了出来,看到旁边多了一只松鼠,隐隐猜出个大概,心里安定下来。当下心头振奋,胸无挂碍,与巫祝妍恶斗在一起。
史皇杰的玉笛发出尖锐的破空之音,仿佛有白马奔腾,低沉咆哮,周围的敌兵奋力的招架。令人称奇的是,史皇杰座下飞马,翅膀像有无数把利刃,在空中飞翔翻转,滑向敌人,将许多敌人滑落天空。
史皇千兰骑在怨兽浑的背脊上左冲右突,念力爆发,震得敌人前仰后合。浑张开大口,一股飓风将许多敌人吐到天上,,纷纷散落。
一只骑着飞虎的独臂大汉鏖战着九婴,却有些吃力,九婴一边战着独臂大汉,一边言语挑逗史皇小小。而一旁的小小仿佛心神被什么东西控制,站在螃蟹上坐卧不安,而螃蟹焦急地打转,不停地在人群翻跃,不让敌人近前。
史皇千兰呼喝着小小说:“小邪,你怎么又中邪了?快清醒过来。”越是焦急,小小仿佛充耳不闻。
凡小双看了一眼外面的战斗,不以为意。它站在塔楼之上,看着大水车,看着远方的座座青山,看着盆地里的那些大陆,似乎有着无限的感慨。
“伏风书画”喃喃的说:“我竟然回来了,又看到了这一片故土。”
“雅卓妍”也激动地说:“夫君,这就是你的家乡?我一直说有生之年要陪你回来看看,却一直没有成行。真是对不起。”
“好在,”“伏风书画”说:“我们的愿望实现了。”
凡小双的两只手挽在一起,坐在那里盯着大陆的一切。突然“伏风书画”说:“这侯岗颉可真是够懒的,我爹当年布置的一切,什么都没有变。”
凡小双转身看向天空,看着大巫师和巫祝妍的打斗,胸内迸发一股响彻云霄的声音发出:“侯岗颉,你可真是老的难看呀!巫祝妍,你不在蓝色大陆,跑到我们青色大陆做什么!”
大巫师和巫祝妍都心惊了一下,觉得声音有些耳熟,却想不起来这声音到底是谁,几百年来,听到相似的声音太多了。巫祝妍心有所动,看了一圈,却没有找到心中所动的那个人。
“雅卓妍”笑着说:“老公,给他们露一手!”
楼小梵将指头放在嘴边说:“嘘,低调,低调!我可不想成为众矢之的。”
凡老刚刚跑去吃了几口吃的,兴匆匆地给楼小梵拿了一片铁蕨笑着说:“不用担心。现在的凡小双可是伏风书画和雅卓妍的结合体,虽然看上去平平,但我相信实力并不亚于大巫师他们。”
楼小梵这才心安。
凡小双挥舞小手,口中念诀,天空的风雷瞬间停止,而水汽凝结,在巫祝妍的头上开出一朵朵水汽凝集的花来。
楼小凡不禁赞叹:“哇哦,太美了!”
几乎异口同声,侯岗颉和巫祝妍大吼着:“伏风书画,你竟然还活着。”只有伏风书画才会玩这种恶作剧。他们看向那只眼睛到处乱转的松鼠,感觉不可思议。
凡小双倒背着小手,扫着大尾巴朗声说:“确切的说,我已经死了。”
巫祝妍的狰狞干枯的脸颊突然掉下两滴浑浊的热泪,叫道:“你竟然变成怨灵兽了!你有什么心愿未了,居然还能开口说话?伏风书画,你当年说我们立场不同,拒绝了我,后来却听说你跟绿帝的女儿雅卓妍在一起。我一直想问问你,你的立场呢?”
“伏风书画”咳嗽了一声说:“那不一样,我和她经历了生死。”
众人都“哇哦”了一声,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往事。
凡老捋着胡子说:“没想到,伏风书画还有这么一段艳史。”
“雅卓妍”恨恨地对“伏风书画”说:“你还说你没有喜欢过任何女的,这怎么说来着?”
“别胡说,小点声儿,我那不是拒绝她的借口吗。”
“谁信,你看你刚才变出一朵花,她就认出你,你以前一定没少给她变。我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你是个花心大萝卜。”
“哎呀,你就别吃醋了。小心她认出有你,我们以后麻烦多了。”
“……”
楼小梵对凡老低声说道:“没想到大巫师那么老了,我还以为他五六百岁。”
凡老捋着胡子说:“是啊,啊,也有一千多岁了吧。当年的大战他没有参与。”
凡小双还在争吵,楼小梵看着它,心想,夫妻是不是都这样,每天就是无休止的吵架呢。不过想想,也挺有意思的。想起自己跟以前的渣男也总是吵架,不知道跟陆不凡以后会不会争吵,看陆不凡的样子,倒像是个脾气很好的人。
巫祝妍恨恨地说:“好吧,既然伏风书画还在青色大陆,看来你们已经得了兵书,没想到你们青色大陆比我们的野心还大,竟然想一统天下。兵书将现人间,天地难免浩劫。老身要回去准备了,侯岗颉,你们也别得意,你们也不会好过。”巫祝妍恨恨地低吟一声,宣布撤退。
九婴与史皇烈斗得正酣,听到撤退,心中十分不爽,可是没有法子,没了巫祝妍的支撑,他根本不敢独自面对一干高手,只好扫兴收兵,带着残兵怏怏而去。回头恨恨地瞪了一眼史皇小小说:“孽种,总有一天,我要吃了你。”
史皇杰和史皇千兰大汗淋漓,身体已经接近极限。一番鏖战,赶紧去看史皇烈父子。
史皇烈冲着他们点点头,再看向小小时,史皇小小已经恢复如常,握紧双拳,面色苍白,大口地喘着气。大螃蟹也不再焦躁,趴在地上喘着气。小小对史皇烈说:“我感觉我的体内有四个婴儿的头颅在徘徊,就跟刚才看到的九婴一样。”
史皇烈一愣,流下两行热泪说:“当年你娘生不下你,看来原因就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