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有酒坐在回廊躺椅上无奈的看着院子里生火烧饭烧的正开心的人,眼皮一跳头疼的很。
想自己在这山中已经莫名其妙的呆了三日,这一天天的自己甚至感觉有点充实?
涂有酒打了个寒颤,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
自己居然跟个傻子在一起还过的充实?
自己怕不是被传染了吧?!
不行,此地果然不得久留!得想办法出去!
“娘子,娘子鸭子烧好了快过来吃。这个季节的鸭子可真是肥美,再加上这山蔌再加上自己亲手照料的药材一顿,娘子你问到味儿没有~”院子里的夏白琼拿着个蒲扇便往他架起的三角锅下扇风,一边招呼着涂有酒。
坐在躺椅上的涂有酒听到声音,白眼瞬间快翻到头顶了。
可是这怎么说也不能跟自己过不去,特别是不能跟自己的肚子过不去。
很是矜持的从躺椅上起身走到院中石凳上继续瘫。
这几天过的其实很是惬意,不用给人看病,不用给人抓药,不用看孩子,更不用跟一群人讨论自己根本不在乎的一些勾心斗角的所谓天下大事。
好像一切都静了下来,这种感觉可真好。
感受到生活的惬意之后涂有酒瞬间又有了目标,以后就以可以安安静静自自在在的归隐山林为目标奋斗吧!
“我跟你说啊娘子,这可是我今天一大清早便去河边辛辛苦苦的抓的,娘子你看你瘦的,可要多补补才好!”
听到夏白琼的念叨,涂有酒抬头撇他一眼,嗯,一个人归隐山林没有人帮忙做事总归太累,那么便抢一个听话活好的小厮一起归隐好了,想跑就打断腿!不对,打断腿还怎么做活,到时候自己弄个迷药干脆迷他个一二十年。
接过夏白琼递过来的碗时,涂有酒衣袖拂过了砂锅,有个黑色的药丸就这么掉了进去。
有酒挑眉不语,夏白琼自是也看到了,却也不语。
其实这小子还是有点用处的,至少这饭做的就很和自己胃口,这顿饭吃的还算和煦。
“娘子....”夏白琼有些扭捏的开口。
“说。”涂有酒有些不耐烦,若不是吃人嘴短她怕是一个字都不想说。
“娘子,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
装,继续装,我看你能给我装到几时。涂有酒心里咬牙,你都把我拐这里这么久了还不知道我名字?可以,要是关我这么久突然发现拐错了人那你就有意思了。
“既然娘子不愿意告诉我名讳,那我也就只好继续唤作娘子啦~”
“涂.....梅肆酒。”涂有酒张口预说出自己真名时却想起自己被撕了脸皮,若是那脸皮不是眼前这人撕的却叫他知道自己与涂有酒是一个人便有些麻烦了。
夏白琼的眼神暗了下“肆酒啊...这名字可真好听,很适合你啊娘子。”
“我的名字肯定好听。”然后便低头喝起鸭汤不再看他。
梅肆酒这个名字自然不是自己一时兴起随便起的,而且自己在十三姨处学舞时十三姨给起的。
十三姨给起的名字自然都是好名字。
“什么时候带我下山?”涂有酒开口问他。在山上呆了这么久自己并不是害怕燕陵有多担心,反而是害怕把自己的正事给耽搁了。
“这里的生活不好吗?”夏白琼有些奇怪的看着她。
“我有自己的事要做,没有那么多时间陪你瞎闹。”有酒略有不耐。
“若我不肯呢?”
“你刚刚也看到了我刚刚往锅里放了点东西。”有酒迷眸威胁,语气中却无半点威胁之意。
“其实能死在娘子手中我是乐意之至的。”停顿半晌又道“要下山倒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娘子你要答应我一件事。”夏白琼凤眸中满是受伤之色,委屈巴巴的道。
“什么事?”有酒抬眸。
“让我跟着你。”
“跟着我?”涂有酒打量了他几眼,眼中闪过沉思之意。
“跟着我也不是不可以。”看到夏白琼发亮的目光涂有酒话锋一转“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说起做买卖她可是左慈公的得意门生。
“娘子你说我一定做到!”
涂有酒深吸一口气。
“下了山后不许唤我娘子!”涂有酒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道。
“啊?好过分!”夏白琼不甘。
“请问这位公子,你是跟我提亲了还是我跟你拜堂了?你未娶我未嫁,你这一口一个娘子叫的我日后还怎么见人?”
“那依娘子的意思是,只要我提亲你就跟我拜堂成亲?!”夏白琼眼里立马又开始冒星星。
闪的涂有酒有些受不了,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啊。
“既然不能唤娘子,那我以后就唤你酒酒吧!酒酒!”
涂有酒又一个白眼,不再多言。
这几日自己不仅长了几斤肉,这白眼翻的也越来越利索了。
斜眼开始打量他,这人长相偏阴柔,甚至比女人还媚,行事作风却偏偏没有一丝娘气甚至透露着一丝邪魅。
哪天没钱了把他卖了做个面首怕是很受欢迎。
两人就这么瘫在院落里,谁都没有多言,感受着晚秋午后的阳光。
刚说了要走的事,却也不急着走了,只想时间再过的慢一点,自己其实真的很喜欢这个地方,远离喧嚣。
就在有酒快要睡着之际夏白琼开口了,声音是平时听不到的严谨
“酒酒,你理想的世界是怎样的世界?”
半响过后涂有酒悠悠答道“太平盛世。”
“什么叫太平盛世?”
“没有纷争,没有恩怨,各个民族都可以坐在一起喝酒温茶,一起载歌载舞,不管是官场还是江湖都有真正的为民主持公道。百姓不再穷困潦倒,不用武力解决问题。与人相处不再分高低贵贱三六九等。”有酒的声音断断续续,似是那太平盛世已经出现在了她眼前,而她只是看着那个盛世说给别人听,忽而想到了什么,声音拔高“不经个人意愿便把人绑起来还称其为娘子,这种行为应该判刑!重判!!!”
夏白琼一愣,似是没有想到涂有酒会真的与他说她的太平盛世,柔笑“那可真是一个太平盛世啊”。
夏白琼抬头望天,试图用手遮挡阳光,脸上徒留下修长的手影遮住微皱的眉宇。
不用武力解决问题的社会就真的没有矛盾了吗?
“一定会有那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