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长！”
一声惊呼将连奕瑭从飘渺的思绪中拉了回来，手里夹着半截烟头，抬起了眼，便看见余明推开了门，乐呵呵地呲着大牙，憨憨地对着连奕瑭笑着。
余明的突然闯入，让连奕瑭有点手足无措，“哦嗯，怎么了？”
“嘿嘿嘿，我就是听到有人说首长回来了，高兴！”余明傻笑了几声，摸了摸自己的圆寸脑袋，低下头心虚地说道。
“许俊豪那里什么情况？”连奕瑭一时找不到烟灰缸，随口扯了个话题，站起身，在柜子抽屉里四处寻找着。
“昨天他有联系我，五天之后，卓琪和小申就要结婚了，他当伴郎。”
“呵，看来我以前是低估这小子了，混到一个伴郎，也算是他的能耐了。”
“首长……你会抽烟了？”余明微倾着头，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道。
“嗯，偶尔抽一支。”连奕瑭抬了抬夹着依旧在燃着的烟头的手，有些不自在地侧过了脑袋，埋着头继续寻找着烟灰缸。
“我记得烟灰缸在茶几抽屉的最里面。”余明走到了茶几边上，伸手拉开了抽屉，低着脑袋，摸索着里面的东西，“首长！给！”找到后，余明双手拿着烟灰缸，递到了连奕瑭面前。
“嗯，谢了。”连奕瑭接过烟灰缸，放在了办公桌上，将指间燃得只剩下烟蒂的烟放到了里面，拧了拧。
连奕瑭坐回了位置，抬头便看见余明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有事？”
“首长……你和我说的那些，是什么意思。”
连奕瑭笑着摇了摇头，“坐吧，没什么意思，你不必放在心上。”
连奕瑭喝了一口水，看着余明说道，“既然你来了，我就问问，对军火事件，你知道多少？”
余明连忙站起了身，对着连奕瑭深深地鞠了个躬，言辞铿锵地说着：“首长！都是属下办事不利，让人有机可乘。”
“什么人，你知道吗？”连奕瑭将身子往前倾着，对上余明无比自责的眉眼。
“抓到一个当天在扒运输车的。”余明的声音一下子就轻了下来，微低着脑袋，不敢直视连奕瑭的眼神。
“在哪？”
“军区监狱。”
连奕瑭把玩着手中的打火机，很是随意地问了一句：“都有哪些收获？”
“那小子是个硬骨头，怎么撬都撬不开他的嘴。”余明摇头，有些气馁地回答道。
“走着！军区监狱。”连奕瑭说完，完美地掐着点甩上了打火机的盖子，那一声脆响，像是烟花似的炸在余明的心中。
两人并肩走在路上，余明收回了一直盯着连奕瑭的视线，直视着前方，淡淡地喊了一声“首长……”
“怎么？”连奕瑭侧过头，看了一眼一直心不在焉的余明。
“没什么……”余明抿着唇，摇了摇脑袋。
“有话就说！扭扭捏捏的，谁相信你是一个铁血铮铮的汉子？！”连奕瑭放重了语气，带着一丝责备呵斥着余明。
“是……”余明垂下了眸，敷衍着应了下来。
余明刻意地放慢了脚步，跟在了连奕瑭身后。心里却咆哮道：他其实啥都没有！只是太震惊了好吗？！！虽然说以前的首长也很厉害！但是这一个好像更厉害了！只是去了一趟北方！连气场都加持了吗？！！这一定是个假首长！有人把我的亲亲首长掉包了！！！
“首长！”军区监狱的看守见到连奕瑭，立刻提起了精神，抱着枪杆子，笔直地对他行了个礼。
“嗯。”连奕瑭微微颔首，拍上看守的肩，说了一句“辛苦了”，便熟稔地走到了里面设置的拷问室。
连奕瑭随手脱下了大衣，掸在座椅的扶手上，将橄榄绿的衬衫捋了上去，双手露出一小节有力的蜜色手臂。
拷问室墙边的椅子上。担起脚，双手打开随意地放在了扶手上，朝站在门口的余明说道：“把他带过来吧。”
余明咽了咽口水，心里腹诽着：老大！哦不，首长！您现在就像是霸占一方山头的土匪头头哇！
压着心底的澎湃，余明点了点头，转身便叫上了两个看守，一同将那人带到了连奕瑭面前。
“首长，人带到了。”
连奕瑭抬眼，便看见一个大概一米六的瘦弱男人，压着眼睛，迸发着十足的恨意，对着押送着他的看守啐了一口。
连奕瑭勾唇，似笑非笑地说道：“你这个人，有点意思。”
那人寻着声音，抬起了丧气十足的眼眸，看到了靠在椅子上的连奕瑭。却像是受到惊吓似的睁圆了眼睛，嘴巴张了张，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连奕瑭眯着眼，走到了那人面前，手掌扣住了他的下巴，逼着他与自己对视，一字一字有力地说道：“你认识我。”是非常肯定的陈述句，而不是疑问句。
那人慌了似的直摇着脑袋，连奕瑭见状，松开了他的脸颊，从口袋里抽出了一只烟，却迟迟不将它点上，手中反复地打开火机，又关上，又打开……清脆的钢铁碰撞的声音，在这个狭小寂静的空间荡漾着，同时压迫似的打击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内心。
如此反复了半晌，连奕瑭才点燃了唇间夹着的香烟，抬了抬下巴指向一边的木架子，对着余明说道，“绑起来吧。”
余明了然，一把提起了那人被手铐撩着的的双手，绑在了高处的横木上，那人本就不算高，这么一绑，整个人就被吊了起来，拉扯着的手臂极其的疼痛。
连奕瑭坐回了原位，交叠着双腿，冷漠地问道：“名字？”
那人紧闭着嘴巴，不服似的侧过头，看向有些斑驳的墙面。
连奕瑭来回看着手中精致的打火机，没有看那人一眼，半晌过后，视线依旧没有离开打火机，只是不慌不忙地开了口：“让你早点坦白，是为你好。”
“你的主子让你们破坏我们的军火，然后顺便来给我的士兵们试点药是吗？”连奕瑭说着，缓缓地挪过来视线，紧锁着那人的反应。
只见那人瞳孔一缩，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连奕瑭。
“怎么，我说对了？”连奕瑭挑眉，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然后莫名其妙地笑出了声，起身走到了拷问室的门口，侧过脸说道：“松开，关回去。明天再来提审。”
“是！”
余明与剩下的两名看守，互相不明情况地看了看，抓了抓后脖颈，最终还是按照连奕瑭的话，将他押回了监狱。
这一晚，注定是一个难免之夜……
连奕瑭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最终还是搭了件外套，鬼使神差地坐到了床边，看着时隐时现，随着黑云玩耍着的月亮。
林柯冉侧着身躺在床上，像个木头人似的睁着眼睛，一动不动，空洞地盯着那扇被柜子挡死了的窗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