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韶长这么大还没受过这样地冷遇,一时觉得气急,偏生秦楚越是这样赶他,反倒激起了他的叛逆情绪。
幽幽地看了秦楚一眼,又坐回案桌前,捡起倒在桌上地茶杯,狠狠灌了几杯冷茶去消解心里的烦闷。
秦楚觉得此时的祁韶就像是炸毛的猫,稍微不顺他心意就可劲儿造作,莫名让人气不起来。
“你在笑什么?”祁韶将手中的茶杯重重往桌上一磕,瞪着秦楚。
这样大的动静立马就惊醒了守在门口的小丫鬟,“小姐,您可是磕着了,奴婢这就给您拿药膏。”
那丫鬟说着便要推门,秦楚立刻开口阻止:“我无碍,只是不小心打翻了茶杯而已,你们下去休息吧,不用守着我。”
那丫鬟只低声道了句是,却没听到她离开的脚步声,秦楚看了眼门的方向,只隐隐看见绣着莲叶的屏风。
好不容易安抚住外面的小丫鬟,又见祁韶这尊大佛悠哉坐在那里,茶杯在手上转地飞快。一时间又觉得无比头疼了,这人可不是外面地小丫鬟,没那么容易打发。
“世子爷,夜已深,您打算坐到何时?”
祁韶也学着她压低声音,尽量用气声说话:“当然是你收了我礼物之后。”
“若是我没记错的话,世子爷的礼物还在城外,您要怎么送给我?”
祁韶一脸你怎么这么笨的嫌弃眼神,理所当然道:“当然是你跟我出去拿了。”
真是被他气的头疼,一瞬间秦楚不想理他了,淡淡道一句:“世子爷,您自便。”
说完也不避讳他,径直走到妆枢前褪下身上的首饰,而后和衣躺在床上,竟就真的像是没有祁韶这个人一样。
虽说自认自己不是君子,却也做不到像小人厚着脸皮再去打扰她,再说没到一盏茶的时间,她就已经呼吸均匀,显然是睡着了,夜能视物的眼睛能清晰地看见她脸上的疲惫。
又喝了两口冷茶,祁韶起身离开了,走的时候还顺带将窗户给关了。
一夜好梦,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暖黄的日光透过屏风照进屋里,窗外又几只麻雀在叽叽喳喳地叫着,院子里扫帚划过青石地面发出沙沙声响。
一切都是这样宁静祥和,秦楚睁着眼睛看着床顶的帐子。没一会儿便听到门口传来零星的脚步声,思绪瞬间回笼,想起昨晚的事,连忙抬起脖子看向窗边的案桌,窗户关的严实,桌上的茶具都整齐地摆放着,最重要的是屋里没有那个人的身影。
清楚又轻舒一口气,脑袋跌回枕头上,静静等待着来人。
门被推开,来人像是将什么东西放了下来,然后惊喜道:“小姐,您终于醒了。我还想着要不要叫醒您呢?徐妈妈说让您多睡会。”
听这欢快的声音就知道是小竹,“小竹,什么时辰了?”
“巳正了,小姐您可要起?我服侍您穿衣。”
一听都到这个点了,难怪太阳能照进屋子里了,秦楚急忙从被窝里钻出来,“你怎么不早叫醒我,快来帮我梳洗,待会去祖母那儿告罪。”
一见秦楚慌起来,小竹手上的动作也快了三分,“今早老夫人早早派人来传话,免了各房的请安。”
这边秦楚正问着小竹秦长远的消息,那边秦长远的卧房中,年迈的大夫正顺着他的山羊胡子,沉吟片刻,又抬起秦长远的手肘,仔细看着他手臂上红肿淤青的部分,用手按压着旁边的淤青……
刘氏和秦袖萝正在旁边的屏风后眼巴巴地望着,见大夫好半晌也没动静,都有些着急,暗自拽紧了手中的帕子。
这其中要属身为病人的秦长远最是淡然,刘氏担心他伤着骨头经脉,以后会留下病根,但其实他自己的身体他最是清楚,只是看着肿,却是皮外伤,但他也不忍心让刘氏担心,索性便随了她的意,只是请这太医院的骨科圣手着实是费了不小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