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紫溪缩到她怀里,只一个劲儿的哭。杜红纱看了立在一旁的顾惜晚一眼,有惊讶一闪而过,只是此时她急于安慰自己的女儿,只让丫鬟扶了顾紫溪向顾正涵匆匆告退便离开了。
几个侍卫将尸体拖了下去,顾正涵打了个手势,剩下人就都躬身离开了。
顾惜晚孑然一身立于门内,顾正涵满心复杂立于门外,两人相顾无言。
“晚儿,你的功夫是跟谁学的?”顾正涵语气冷冽,惜晚的眉眼和她娘很像,可是更多却是像萧战,此时她眉眼间的冷厉几乎就是和萧战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
愤恨自他眼中一闪而过,萧战,萧战,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青丝等顾正涵离开后才小心翼翼的关上门,顾惜晚正坐在桌边皱眉沉思。
“小姐,你没事吧?”小心翼翼地打了个呵欠,青丝给顾惜晚递了杯茶,恭敬的立在一旁。
小姐突然会武她也觉得奇怪,刚刚老爷询问时她还以为能等到小姐的回答,没想到老爷却被人匆匆叫走了,他还隐隐约约听到皇上,上仓之类的词。大概是急事吧,否则老爷不会走那么急的。
顾惜晚只是一味的沉思,没听到青丝的询问,倒是一直在房梁上的萧容空悄无声息的跳了下来,优雅的坐到顾惜晚的对面。
青丝已经习惯了他的神出鬼没,只微微一愣,便立即自觉地替他倒了杯茶水。
“在想什么?”萧容空端起瓷杯轻抿一口,随即眉头微皱,放下不再碰。白开水……他不应该对这丫头的处境有所期待的……
顾惜晚回过神,灌下一大口水,润润嗓子先,吃了烧烤到现在嗓子里都干巴巴的。目光落在青丝受伤的前额上,先是一愣,似乎那时让青丝回房前还没有这处伤啊,那么就是在刚才的混乱中受的伤了。稍微细想顾惜晚便明白青丝肯定是担心自己不小心磕碰的。
语气略带责备,顾惜晚开口道:“不是让你在回去自己房间的么,怎么出来了,还这么不小心。”
心知小姐是责怪自己太莽撞受了伤,青丝傻傻地笑开:“没事,小姐。青丝不疼。”
顾惜晚站起身走向妆奁处东翻西找,一边说:“不知道这里有没有创伤药……”
其实顾惜晚并不抱多大希望,就是她前几天被顾紫溪把脸上打的青紫一片也没有上过药,这院子里有伤药的可能性很小。
“别找了,我这有。”萧容空拿出一个小瓷瓶放到桌子上,微微叹口气。想来这丫头屋里也不会有伤药,待客的茶水都是冷白开,可想而知她的生活有多窘迫了。
拿过伤药递给青丝,顾惜晚吩咐道:“累了吧,回去上了药早点休息。”
青丝呵欠连连她早注意到了,也是,她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熬夜本就对身体不好,前几天没吃好半夜都能饿醒,今天好好吃了一顿还碰到这么一连串事情。
青丝接过药有些窘迫,她一个贴身丫鬟小姐还没睡下她就要回房休息,这太不成规矩了。
“不,小姐,奴婢还不累,奴婢等小姐睡了再回去。”
萧容空偏头,面无表情。
“反驳主子的决定,杖毙好了。”
萧容空面瘫的时候那叫一个冷厉,直接吓得青丝脸色惨白,跪地求饶:“奴……奴婢不敢!”
“杖毙你个球啊杖毙!”顾惜晚拿起面前的空杯子就砸向他,这个恶趣味的男人,恐吓小女娃很好玩?扶起青丝,她忍不住叹气,这丫头又吓跪了,到底是她的教育太失败还是这男人太恐怖?
“累了就回去休息,这边不用你伺候。”
“是,奴婢告退。”这次青丝不敢在反驳顾惜晚的话了,乖乖的回房了。
萧容空轻轻松松结果顾惜晚砸过来的杯子,又倒满水递给她。她毫不客气的接过,咕咚咕咚的喝完。萧容空微笑,拎起茶壶又替她倒满一杯。
喝够了水,顾惜晚有些迟疑的开口:“你说顾正涵……我是说我爹,为什么对我的态度这么奇怪?是有什么隐情吗?明明我在这府里并不得宠,为什么当他看见那贼人有意挟持我的时候居然连他最宠爱的小女儿也打算放弃?更奇怪的是,事情尘埃落定后,特别是我出手杀了那贼以后,他看我的眼神,那是满满的恨意!这太奇怪了。”顾惜晚摇头,她实在不能理解。
“不奇怪。”萧容空淡淡的回答,却让顾惜晚讶异地抬起眼眸。
“你知道为什么?”
萧容空只盯着她笑:“你先把衣服脱了我看看。”
顾惜晚眯起眼睛:“我身上有什么东西你这么好奇?”
萧容空收了笑,高深莫测地看着她。这丫头反应真快,也真是聪慧。
当年上仓国的战王萧战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所向披靡,短短五年时间就让上仓国国力远远领先于以古国。后来萧战与一女子孟清溪相爱,两年后孟清溪生下了一个女儿,自己却因为遭人暗害血崩而死。萧战也心灰意冷,在十六年前那场旷古绝今的大战中陨落,他的女儿也不知所踪。不为人知的是,萧战有个结拜兄弟,也对孟清溪一往情深,原本就因为孟清溪选择萧战而不满,在孟清溪香消玉损后更加憎恨萧战,固执的认为是萧战没有保护好她才会造成杯具。
顾惜晚长的与孟清溪有三分相像,眉宇间的容光却与萧战更为相似。如果这都不足以说明她就是萧战的女儿的话,那么刚才顾正涵的举动又让他笃定了这一层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