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过须弥山便是逍遥门的范围了,木寒冰下马站在这个路口上,眼神竟有些迷茫。九黎山一路回来,他这个弟弟竟罕见的跟着自己回来,以往总是千方百计的往外逃。往回是九黎山,往左是江南,往前便是逍遥门了。四面的风,带着几分山中的悠凉,木寒冰一怔,眼神瞬间又变得冷冽起来。
“木寒霜,你以往总是千方百计的往外逃,这次却跟我回来,你是看我此次任务失利,来看我如何受罚的吗?”
木寒霜迎着他冷冷的眼神,想说什么却又闭上了嘴。
“还是你以为此次失利,父亲便会对你另眼相看,好取代我的位置。”
似乎受不了哥哥这种冷冷刺穿自己的眼神,又或许对这样的话语伤痛于心,木寒霜深深的看了木寒冰良久,而木寒冰却是看了他一眼后便转过头去。
是什么东西,你认为他应该是世界上最温柔的存在,又是什么,你认为他是世界上最可靠的依赖,然而,他就在你眼前,却只是深深的伤痛而已。
木寒霜转身上马往江南疾驰而去,扬起一路风尘。
“少门主,门主不是说过这次一定要把霜少爷带回去的吗?”
木寒冰扬了扬手,只是看着木寒冰离去的方向,逍遥门,逍遥……
“林易,你说我能怎么办呢?”
刚刚问话的随从显然没有明白这句话,只是愣着。
上马,深吸了一口气,木寒冰便头也不回的往逍遥门的方向奔去。
“噢,青霜剑被无极宗的人夺去了。”
听完这一路的汇报,逍遥门门主木清扬只是背着木寒冰淡淡的说了句。
“是的,此次任务失利,孩儿甘愿受罚。”
木寒冰看不清父亲的表情,也听不出他话里的意味,他的父亲,永远都是这个样子,不温不火,像个慈祥的长者般,然而,逍遥门的人谁都知道,他是个暴君。
“那个逆子呢?”
“回来的路上不经意让他逃了。”
木清扬转过身来,缓缓的打量了他一番,“可是受伤了,谁伤了你,明长渊?”
木寒冰抬起头来,望着自己的父亲,一个慈祥的父亲关切的问着自己的孩子是否受伤,瞬间有了那么一丝恍惚。
“与明长渊交手后,被一位无极宗的女弟子所伤,不过已无大碍。”
“无极宗什么时候除了这么一位女弟子?”
“她叫陆无忧,清明座下弟子,剑法比起明长渊不遑多让。”
沉默了一会,木清扬坐在椅子上支着头,仿佛在想什么往事般,“去冷月堂领罚吧,连同那逆子那份。”
摆了摆手让木寒冰下去了,甚至连眼睛也未曾睁开。
木寒冰朝着木清扬拜了一拜便下去了。
“门主为何如此重罚少门主,他身受重伤,怕是受不住冷月堂的刑罚,还是双倍的。”旁边一老者道。
“如果连这点惩罚都受不了的话,他也不配做我木清扬的儿子,不配为我逍遥门少门主。他以为我不知道,他故意放走那个逆子。”
木寒冰趴在床上,他的背上一道道红痕密布,表面却没有一点的血肉模糊。“温柔一鞭”是冷月堂独有的刑罚,特制的淬毒的软鞭,配合内力打在身上,皮肤除了红痕之外不留伤口,但是皮下已经血肉迷糊,每隔一时辰便如跗骨的毒虫啃噬一般游走全身,七天没有逍遥门的解药毒便会发作,毒素便会从每一道红痕涌出,身体溃烂而死。
有人推门而进,木寒冰知道那是阴老,只有他才敢进来,也只有他才会在此刻来看自己。
“哎,门主也真是忍心,看你现在这个样子!”正是相劝木清扬的那位长者。
“阴老不必担心,我受得住。”
把药一点点涂在那遍布的红痕之上,老人直摇头,也只能是一声叹息。
“虽然涂了解药,蚀骨之痛还是会持续三天,你且好好休息。门主知道,你是故意放走霜少爷的。”
“谢谢阴老。”木寒冰回头苍白的笑着,身体的痛算得了什么,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