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近日来门中有大批人马在外活动,我们是否要插手?”
“插手?”木寒冰冷冷的盯着下属,能做出这样安排的人除了父亲还有谁,他有什么资格插手,看来父亲已经等不及,要自己出手了。只是,父亲会从哪里开始下手?云浮楼?派去探查云浮楼的人已经全部被一刀致命。眼前突然出现云浮山脚那血淋淋的一幕幕,难道是明家?
“小霜现在在哪里?”
“江南越州。”
“盯紧他,现在门中有不少人在越州一带走动,要避免他们过多接触。”
木寒冰眉头紧了又紧,似是无可奈何般支着头。越州,越州是江南一个靠海边的城市,明家一个很重要的海运据点。看来,还是要去一趟越州才放心。
一岸边,有船只不停的来来往往,而大多数的船上面大大的明字迎风飘扬,这些都是明家的货船。明家的地位,不仅仅于江湖而已,在世俗世间,他也是世家第一的,无论武学,财富。
海水拍打着岸边的礁石,木寒霜坐在其中一块石头上,任风吹浪打。一个人啊,还是一个人流浪,上次和大哥争吵之后独自天涯,是又过了多久?自己都快要不记得了。每当夜深人静,万家灯火的时候,无论内心如何挣扎也逃脱不了的煎熬,那是怎样的一种寂寞。他的心里时常想起那个身穿白衣的女子,还有那个叽叽咋咋的女孩。只是,他们走的从来都不是同一条路。
陆无忧远远的就看见了坐在石头上一动不动的木寒霜,此刻的他就像跟石头融在一起一般孤寂,沉默得不像以往认识的那个人。
“咚!”有石头落到自己眼前水中,木寒霜的眼睛终于有了一点神情,漠然的转过头,眼中倒映着的影子,不正是那个自己朝思暮想的白色身影吗?
“无忧!”木寒霜赶紧从石头上下来,一下子跑到陆无忧面前,“真的是你!”
“我以为,你以后肯定都不会再理我了。”坐在客栈里,木寒霜一脸自嘲的对着陆无忧说。“不对,是你以前便没有怎么搭理我,我还隐瞒身份,没想到身份揭穿后,倒还能与你像朋友一样坐在这里。”
陆无忧看着自说自话的木寒霜,这个和秋鸣差不多年纪的孩子,两个人的性格却是天差地别,一个天真烂漫,一个总是有说不清的愁。
“你想念过秋鸣吗?”
“啊?”木寒霜看着陆无忧,没想到她冷不丁的冒出这么一句话来,“想过啊,她那么热闹的一个人。”
“她说,不管你是哪种身份,只要你还是我们当初认识的那个你,我们便一直是朋友。”
“那你呢?”
“你和秋鸣一样,在我心里都是小孩子。”
木寒霜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只是小孩子啊。但是就算是这样,自己还有什么不满足的,起码现在还能这样在一张桌子上喝酒聊天,而不是正邪相对。
“想不到你们都是活的如此坦荡之人,我以为在你们正道众人眼中只有正邪不两立的。”
“正邪?”陆无忧听着木寒霜的话笑了,“你说何为正邪?”
木寒霜看着陆无忧,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她笑得这般张扬,这般邪魅。
“正邪不就是你们口中的么,你们是正,逍遥门是邪。”
“那你说说木寒冰这个人,是正是邪?”
“我大哥?”
似乎不愿意被提起,木寒霜沉默的良久,“记得我们初次见面,就是拜我大哥所赐,就是因为与他争吵,我才会出来喝酒撞到你。长大后,我与大哥总是争吵,他处处针对我,在父亲面前排挤我,让我在逍遥门没有立足之地。我不明白,小时候对我爱护有加的大哥为什么一长大就变了。”借着酒,木寒霜断断续续的说着,像是诉苦般,“你说,对家人都这样的人,他算是一个好人吗?江湖上的人都说他狠辣,自负,他不算邪吗?有时候,当听到人们说逍遥门是邪门歪道的时候我也想争辩一番,但是事实如此。”
陆无忧的眼望着外面的街道,淡淡的,“你说,一个会当街拦马救人的人会坏到骨子里去吗?”
木寒霜似乎还沉浸在自己的伤感之中,“应该不会吧。”又似喝醉了一般,趴在了桌上。
“正邪,在人心,没有绝对。”隐约觉得耳边飘来一句话,木寒霜已经沉沉的睡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