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繁月在主治医师的办公室待了许久。
邵草奚站在门外,将里面低声的谈话听的清楚。
——病人脑部受到剧烈的撞击,大脑脑干受到损伤,而这种损伤通常是不可逆的。目前人类医学关于大脑方面的研究还十分有限。并且对于植物人的成因没有形成一致意见。我们只能尽最大可能保守治疗。
——但几乎是无解的,我们只能尽最大的努力,做最坏的打算。
——尤其是已经这么长时间的沉睡,任何治疗手段都已经没有效果。
这些话已经非常耳熟,可以说是每次问诊都在提起。
诊室陷入长久的沉默。
邵繁月声音低落,“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据我了解有一个人或许对这种病症有独到的医学见解,他才从国际医学期刊上发表过相关论文,是全球顶尖的脑科专家,不世出的天才。这个人目前在美国深造,偶尔回国讲座,但几乎很难请到他。
——如果你有这个精力和经济支撑,可以一试。这是我最后所能给出的建议。
邵草奚背靠着诊室外那冰冷冒着寒气的墙壁,默默的记下这个名字。
——罗德里格·刘。
邵草奚回到病房,握着病床上那双细瘦的手,低声说,“我要上大学了。”
“我准备学医学。”
“S大医学院。全额奖学金。这是你曾经读书的地方。我也来了。你说好不好?“
“医生是个伟大的职业,我想学医,我也想了解你……治好你。”
“我其实还挺想知道,我父亲到底是谁的。”
邵草奚握着她的手,手抵着额头,用非常小的声音说。
——我想知道,我的存在,到底被不被你们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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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繁月和邵草奚并肩走出医院住院部。
邵草奚已经长的和她一般高。生命的繁衍也是生命的继承,尽管邵草奚和她的妈妈并没有如同电视上那样夸张的相似程度,但毫无疑问,是美丽的。
一晃时间过去了那么多年。
沿着医院的道路行至停车场,邵繁月问:“送你回学校吧?”
“恩,晚上还要晚自习。”
“不用逼自己太紧,高三也应该适当的放松嘛。”
回学校的路上,邵草奚用手机输入了那个关键词——罗德里格·刘。
“……15岁考入S大医学院,CSC奖学金获得者,诺奖提名,卡罗林斯卡学院博士生导师,名誉教授……”邵草奚吸了口气,那一长串的头衔以及论文,专业的名词让她绕晕了脑子。
于是她又搜“卡洛琳斯卡学院”——“ Karolinska Institute,卡罗林斯卡医学院,曾名皇家卡罗琳学院,是瑞典著名的医学院,世界顶尖医学院之一……”邵草奚拿着手机深深吸了口气。一个目标渐渐在脑海里清晰起来。
哪怕只有千万分之一的可能性,她也要尽全力去争取。
抱着这样的念头却空无达成目标的途径,让邵草奚有些心浮气躁。她难得的没有认真上晚自习。拿着手机叭叭叭的搜索资料,被老师“关爱”的目光关注了好几次。带手机到课堂属于违反校规,万幸老师放了她一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