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类似的经历会让两个本不熟悉的人产生共鸣,甚至产生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那楚雄就算是托了李援的“福”才和聂云柔熟悉了起来。毕竟对于“问题少年”的教育问题,不论任何时代都是相似的难题,尤其是不止一位“问题少年”还欢聚一堂的时候,他俩这当“家长”的自然也就有了更多共同的话语。
“易容?”楚雄不明所以的问道。
聂云柔刚刚为他解释了李援为什么会变身成为“木子姑娘”的缘由,之后楚雄就提出了他的疑问。
“没办法,现在这年头就业困难,只能多学点本事不至于饿死啊……”木子姑娘“无奈”地信口忽悠道。
“这梅妆是你自己贴的的?”云柳惊讶的问道,从脸上神色看来似乎是受了不小的打击。
木子姑娘傲娇的扬起了头,反问道:“不然呢?”
李援的这个回答更是让云柳露出了一脸崩溃的表情,久久没说出一句话来。
木子姑娘似乎想到了什么,可又不敢肯定,只能试探着问道:“你还在乎这个呢?”
云柳回敬了一个鄙夷的眼神,不满地道:“我好歹也是个姑娘。”
“嚯!这可是新鲜事!”木子姑娘一副惊讶模样。
不过他的表情并没有维持多久,原因无他,归根到底只有一个字——“疼!”
“哎,你别扣我脸啊!”木子姑娘好不容易才将脸上的咸猪手拉开,急忙凑到一旁的铜镜旁边仔细的观察着。
“你瞅瞅,你瞅瞅,好不容易扑上的粉,一下子扣掉了那么大一片,补起来很麻烦的!”木子姑娘不满的嘟囔着,同时熟练的从梳妆台的抽屉里取出各样水分,开始在自己的脸上修修补补。
看的云柳和楚雄一愣一愣的。
“我说……”楚雄咽了口口水,再望向聂云柔的双眼中多了许多的迷茫,甚至还有一些恐惧。
“放心,还是个带把的。”聂云柔语气幽幽,但却难掩其中的笑意。
这让楚雄不由得开始担心起来了李家的血脉问题。
不过比起一旁另一位少女那种仿佛正在见证末日降临表情来说,楚雄这最多也就是丢了五文钱的程度。
“竟然……竟然是真的……”少女绝望的瘫在椅子上,连带着周身的背景也变成了黑白色。
“那你以为呢?”木子姑娘将梳妆台收拾完毕,转过身来,那“略施粉黛”的脸庞便又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我还以为是像那个老头一样的……”云柳恢复了几分颜色,目光下意识的飘向了木子姑娘的方向。
可能是聂云柔恶趣味发作的缘故,木子姑娘的服饰并不像其他的倒茶姑娘那样以简练为主,反而是十分繁复,甚至比梧桐苑中那些当红的花伶们都不遑多让。这也是梧桐苑的看客们最近时常讨论的一个话题,如果木子姑娘不用穿的如此雍容的话,是不是就不会摔那么多跤了?
木子姑娘的样貌虽不算出众,但高挑的鼻梁和幽邃的双眸,再加上高挑的身形却为她在喜好北人的圈子里加了不少的印象分,甚至还曾有人暗戳戳的对女子姑娘表达过良辰一度的愿望。
给木子姑娘恶心的哟!
只是不知因为定康有名的浪荡子看到心仪的木子姑娘此时正横刀立马的坐在椅子上撇着嘴和人扯淡,又会有什么感想?
“咋可能?”木子姑娘摆了摆手,脸上露出了厌恶的神色:“一整张人皮贴在脸上,多恶心啊。”
“人皮?”两人的谈话同时引起了聂云柔和楚雄的兴致,只不过前者是出于技术层面的好奇,而后者则更多是出于震惊和恐惧了。
木子姑娘为聂云柔解释道:“嗯,之前跟你说过的那个夜叉。应该是把整张的脸皮剥下来了,杨韬之找到他师父的时候,那画面确实比较不忍直视。”
说完似乎想起了什么,接着问道:“师父知道类似的手段?”
聂云柔皱着眉摇了摇头,虽然李援并没有细说当时的情况,但作为一个“老江湖”,聂云柔怎么能猜不到“不忍直视”是怎么个样子。
有些恶心。
“有些耳闻罢了,三十几年年前曾从象南来过几位高手,想趁着大吴立国之初根基不牢想谋些好处。这几人武功虽然不算太高,心机却是很深,更是擅长一手鞣制假面的功夫。只不过这几位象南人只是将一种动物皮肤做成假面覆于脸上,倒也没听过那般残忍的手法,不然也不会只落得一个驱赶出境的下场了。”
“鞣制?怎么个鞣法?”木子姑娘好奇的问道。
聂云柔又是摇了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听说这几位象南的高手回去之后地位不低,不知以后会不会随朝贡队伍再来中原。”
“不过六道无忧神秘至极,会这种丧天良的邪门法子也不算什么意外,以后多小心便是。不过这种法子做出来的假面很难保存,毕竟人死后一两天就会有尸臭出现,哪怕有些措施也不会超过四天。”
“不过这六道无忧……”
聂云柔话没继续说下去,但其中的寒意确实不言而喻。
“想点好的,他们陆陆续续的死了好几个管事的,一时半会儿应该翻不出什么大风浪。”察觉到气氛忽然变得有些沉重,木子姑娘想要缓解下气氛。
聂云柔嫣然一笑道:“其实你心思挺细的,再配上能说会道,哪怕你只是豆饼之姿,也能得了不少好人家姑娘的青睐。”
同时也冲着木子姑娘眨了眨眼。
“不劳师父您老人家费心了,徒儿我还是等着驴姑娘自投罗网吧。”
不过木子姑娘还是有些不明所以聂云柔的小动作,直到她顺着聂云柔的目光望去,看到那位已经与黑白浑然一色的少女的时候。
“我说……你们家那面入土有什么讲究吗?”
“麻烦你去山上跟我爹娘说一声……”黑白色的简笔画嘴巴翕张,吐出了两个对话框,刚刚是第一个。
“我是完了,让他们帮你找个好人家吧……”
这是第二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