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话说,李援的“冤家”并不多,被大多人记恨在心的都是“成昆”“欧阳锋”“谢烟客”这些名字,和他李援又有什么关系呢?即便是“六道无忧”这个鬼祟组织,也仅仅知道有一个被称为“斗笠客”的人在和他们作对,给他们造成了不小的损失,而这位“不利因素”的具体跟脚也摸不出点蛛丝马迹。
再单说“李援”这个身份结下的梁子,大多也都只是吴大亮这种李援已经懒得去给自己想个新名字的小角色。
除了那帮打了李援一个“措手不及”的北朝蛮子。
可有的时候缘分就是如此的奇妙,李援原本以为这帮不敢见光的过街老鼠们在那之后就不会再和自己有什么交集了。毕竟光天化日之下打伤了那位华姓的宗师又抢走了同伴的尸体,怎么想也都不会留在平澜城里等死,估计等谢家的帮手来的时候,这帮人早就不知跑到哪里逍遥去了。
现在看来李援至少猜对了一大半,他们确实没留在平澜城离里等死,而是一路跑到了定康,日子过得看也挺逍遥自在的。
木子姑娘这就有些不开心了,毕竟她心眼小。
收起发散的思绪,木子姑娘视线扫过和梅芸儿一同而来的几人。客人统共有五位,为首的一位一副主家做派正和梅芸儿谈笑的中年汉子,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那位名字让李援有些不怎么待见的任毅了。这位名满大吴的宿将身材算不得高大,比李援还要矮上一些,但宽厚的肩膀和夯实的臂膀都无不昭示着这位年过五旬的将军还远没到“廉颇老矣”的年纪。尤其是任毅身为一位天门境的大宗师,岁月在他的脸上几乎没留下任何印迹,无论从哪方面来看,都是一位刚过而立之年的壮汉。
落后任毅半个身位的是一位双鬓已经泛白的老人,木子姑娘琢磨着这位应该就是梅芸儿口中的“赵国公”了,无奈她对这大吴的官场没有半分了解,也不知道他姓甚名谁,身居何位,唯一能看出开的便是这位国公爷肯定不是任毅今天宴请的主角。
而木子姑娘有此推测的原因也很简单,因为任毅自始至终都没没正眼瞧过这位国公爷一眼,哪怕任毅武人出身,也不会有如此失礼的行为,那么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了。
“看来任毅是打骨子里没把这位大爷当人看啊。”
所以走在赵国公身后的三人才真正的让木子姑娘有了兴趣。
三人中为首的是一位身着华服的年轻人,看着年纪不大,约摸二十左右的年岁,虽并未及冠,却也将头发梳理成了当今贵族间流行的式样,这也是木子姑娘不敢叫准的主要原因。年轻公子身形高却不大,又是一身贵族打扮,给人一种文质彬彬的第一印象,只不过卷曲泛黄的头发和典型的北人面孔,搭配在一起总是有那么一种说不清的违和感。此时这位年轻公子正坏笑着对着木子姑娘品头论足,却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打上了一个衣冠禽兽的标签。
“遗老遗少么?”木子姑娘心里嘀咕。
年轻公子身旁的是一位武夫打扮的老者,这位可真是李援的老熟人了,当初就是他在光天化日之下打伤了谢家的宗师之后带着尸体扬长而去,才引得后来卢健从定康跑来平澜坐镇。
“这位就是坑了卢健的罪魁祸首啊,也不知道把消息卖给那什么陆家能不能换些银子。”
“甩锅”,这是李援的江湖观中至关重要的两个字。
“气血虚浮,运气也不顺畅,看来当时这位也是拼着老命给人换了一招,直到现在还没调理过来啊。不过倒真是忠心耿耿,都到这了还不忘了观察周边有没有危险,莫非是禽兽兄家里供养的死士?”
“一个看起来就不聪明的公子哥儿和一个十不存五六的合气境,翻不出什么大浪花。”这是木子姑娘下的的最后评价,以后便不再在意二人。
无论是禽兽兄也好,死士大爷也罢,都不是真正吸引女子姑娘兴趣的重点原因,而真让木子姑娘格外注意的重点则是那位吊在五人最后的,完全是一副家仆打扮的汉子。
那是一位实打实的大宗师。
“是说复国这种任务都自带降智属性吗?人家那大哥一米八的个子,膀大腰圆的,你们就给人打扮成这副模样?好歹给人打扮成护卫啊?再说,你说你们这仆人,光看着这样子就能打旁边老头五个还带拐弯的,就算是想当成藏在幕后杀手锏,你也不能这么侮辱敌人的智商啊。”
也正如木子姑娘心中所想,梅芸儿一上来就察觉到了这几人的异样,早早的就密讯了聂云柔和南宫霈,以防万一出了什么乱子。
可惜至今没有得到回应。
“莫不是又偷着跑出去玩了?”一想到这两个从小就不好管的师妹,绣园的大管家就感觉脑仁都是疼的。
由于木子姑娘没有刻意的掩盖自己审视的目光,这位大宗师汉子很快就察觉到了有目光瞄向了自己,当他抬起头来迎着目光望去,发现目光的主人是一位身材高挑的寻常姑娘之后便没了戒备,继续低垂着头,一声不吭的跟着主家前行。
待木子姑娘扫视完这一圈后,梅芸儿也已经引着任毅来到了木子姑娘的面前,同时对木子姑娘使了个眼色以告诫她不要忘了今天的任务。
木子姑娘当然不会忘了自己的本职工作,身体半侧的同时微微躬身,施了个标准的接客礼。见木子姑娘的表现还算不错,梅芸儿也是松了口气,同时又开始不停的在心里腹诽聂云柔不知道在搞什么幺蛾子。
“阿嚏!”半卧在窗边榻上的聂云柔莫名的打了个喷嚏,小声嘀咕道:“也真是想不明白,明明是个低回婉转的曲子,怎么你一跳出来就杀气腾腾的?”
在她面前“翩翩起武”的正是不知道哪根脑筋搭错了的云大小姐。
就在聂云柔思考着这云家丫头还有没有抢救必要的时侯,梅芸儿已经引着几人进了内院当中,木子姑娘则是亦步亦趋的坠在人群的最后。虽说任毅是点了名的想见木子姑娘,可他这种身份的客人,怎么也该让梅芸儿亲自接待,而木子姑娘充其量也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花瓶装饰。
而花瓶嘛,自然安心的当个花瓶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