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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山灵

“玉儿,最近见识又长进了很多啊,以后父王的江山可以放心地交给你了。”伏羲王慈爱地用手拍烬的大哥,伏羲玉的肩,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但是转过头来的时候,笑容都收起来了,眼神变得厌恶,“啊,是烬啊,最近作业怎么样啦。”

“为什么看着我的眼神就这么不一样呢?”小时候的烬在想。

“烬王弟,好久不见了。”

“多日不见的玉王兄还是不喜欢我吗?”

“烬皇子殿下,请问有什么吩咐。”

“宫女的眼神也充满了厌恶,为什么所有人都不喜欢我。”

“母亲,为什么所有人都不喜欢我。”烬向母亲恳求答案。

“因为烬儿是庶生的啊,也因为你,母亲永远也无法在别的王族前抬起头。”

“哦,原来全部都是我的错。”

烬猛然醒来,原来刚刚只是在做梦,一条泪痕在脸颊上划过,赶紧擦掉,免得被别人看到,“早晨,王子殿下,希望今天可以找到食物。”刑天向烬问候。“希望如此。”现在已经踏入初夏,他们从山脚镇出发后一直在大山和树林里行走,正如须伯所说的,他们没遇到什么可以好好休息的地方,幸运的是,大家都已经习惯了露宿山林,不幸的是,他们最近在没找到多少食物,前天下暴雨时,突如其来的山洪还把二分之一的食物冲走了,现在大家只能分配着食用最低限量的食物。

“皇子殿下,昨晚睡得可安稳?我得说前天食物被冲走不在我的计划之内,现在我们要浪费更多时间寻找食物了,恐怕不能按时到达风岩城。”须伯对他们第二次偏离计划感到不满。

“这小哥一边哭一边睡,怕是没睡好。”

“没有没有......”烬被抢话了,一边慌慌张张地澄清,一边寻找声音的来源,但是找来找去都没找到。

“不用找了,我在这。”烬身旁刚刚还是圆圆的石头现在慢慢分化出了四肢站了起来,大概有两米高,面部五官也慢慢浮现出来,刑天以为魔物袭击,立刻拔出板斧准备挡在烬面前攻击石头人,但是烬伸手把他拦住了,“这是石头人妖精,不是魔物,我在书上读到过。”

“你好,小哥,我叫奇力,愿你的皮肤永不龟裂。”奇力伸出石头手与烬握手。“你好,我叫伏羲烬,这是刑天,须伯,愿你的皮肤永不龟裂。”与硬邦邦的石头人握手不是很舒服,而且他的手上还有泥土。

“我以为石头人妖精都生活在北方呢,奇力先生,愿你的皮肤永不龟裂。”须伯说道。

“哦,本来是的,但是,最近北方的阴影变浓重了,魔物比以前活跃了很多,大家都说魔物大军要来危害人间了,所以我们就往南迁徙了,其实还有一点就是北方的植被越来越少了,风越来越大,你知道风对我们的皮肤不好,嗯,你可能不了解,但是如果你几百年蹲在一个地方就会理解了,风会慢慢撕开你的皮肤,事实上,迁徙对我们来说也是件头疼的事,我们身躯很大稍微一动就把花给压扁,但花是我们的朋友啊,所以我们每次都得蹑手蹑脚地走,我叔叔奇耳就嫌麻烦,没有过来,他啊......”奇力滔滔不绝地说道,石头人意外地健谈,烬忍不住打断道“不好意思,你说“我们”,请问这里还有其他的石头人吗?”

“有啊,刑天小哥坐着的就是我的表弟。”

“什么!”刑天吓得跳了起来,刚刚坐着的石头变成石头人站了起来,对刑天伸出手说:“你好,小哥,我叫比力,愿你的皮肤永不龟裂。”刑天与其握手,说:“你好,我叫刑天。”与石头人握手的感觉真不好。

接着,周围有十几个石头人蹑手蹑脚地走过来,他们确实很怕踩到花,全部走起来像个小姑娘般小心,看上去很滑稽。遇到十几个石头人是个灾难,因为他们每一个人都很健谈,烬还好,因为他对妖精比较感兴趣,但是其他被石头人缠住说话的人就感到很无奈了。“你们的食物被冲走了啊,真可怜,或许是山灵让这里的动物都藏起来了,有的山灵对动物很有保护欲,人类为了生存真是麻烦,我们只要趴在地上吸收自然力量就可以吃饱......”

“山灵,什么是山灵?”烬又忍不住打断。

“你们不知道吗?现在的人类把山灵都忘记了,我想这也不能怪你们,现在山灵越来越少了,你看,开元纪的时候,大自然都富有灵力,那时候的树很喜欢说话,不像现在的那么沉默,我以前经常跟一棵榕树聊天,他老是抱怨虫子在它身上钻洞......”

“请说回山灵。”

“哦,不好意思,可能我很少跟人类说话,所以有点兴奋,当一座山的灵力足够的时候,山灵就会出现,相当于灵力的具象。”

“有趣,所以山灵就是妖精吗?”

“不能这么说,小哥,山灵只是一堆凑在一起的灵力,没有生命,灵力强的山灵即使是一般人都可以看到,灵力弱的山灵就只有妖精或者少数博力人可以看到了,噢,那边正好有一位山灵。”奇力指向南面的山峰。烬往那边看去,“我看不到,看来是位灵力较弱的山灵。”

“也对,我有一个法子,喂!绿萝妹妹,过来帮帮这位小哥吧。”没有回应,“喂!绿萝妹妹,不要装睡了,我知道你在这。”

“我就知道石头人迟早会把我们供出来,你不知道人类是很危险的吗?他们身上的诅咒太重了。”在树林中不知道什么地方传来了声音。博力人和妖精认为我们的邪念都来自远古时期魔元的诅咒,而其中人类受到的诅咒最重,但是大部分人类不相信这种说法,认为只是博力人和妖精在吹嘘自己的高尚。

“没事,这些小哥都是好人,再说你们只跟我们说话不觉得无聊吗?”

一棵树的一块“树皮”褪了下来,变成了一位亭亭玉立的女孩,她全身是树皮的褐色,没有穿任何衣服,几位士兵出于礼节扭过头去,烬没有,这是他第一次看到树妖,此时他两眼发光地看着别人。

“他们喜欢伪装成树皮,保护树的同时以树的营养为食物,现在北方的树越来越少了,他们也正在南迁,我们碰巧遇到就结伴了,他们人都挺好的,就是不爱说话,也整天不活动一下。”奇力说道,后半段由石头人说出来有点奇怪。

“这里应该还有其他树妖,看来树妖比石头人戒心更重。”烬心想,然后又想到这里有很多树妖赤裸身体抱着树的画面,不禁笑了出来。

“你好,人类的贵族,我叫绿萝,大自然对你的评价还不错。”绿萝向烬问候,烬能闻到她有一股清幽的花香。

“你好,绿萝小姐,我叫伏羲烬,我从家附近居住的妖精那里听说过你们可以从自然中知道很多信息,请问我的评价是怎样的?”烬跟她握手,不同于石头人的手握起来像石头,树妖的手握起来不像树皮,跟妙龄女子的手一样柔软。

“这很难解释,没有语言可以描述,大自然的提示不是一段文字,有时候是一段画面有时候是一种感觉,总之就是还不错。”绿萝边说边摘下一片树叶,沾了一滴自己的蓝色眼泪上去,然后轻轻地在烬的眼前拂过,“现在你短暂地拥有了和我们一样的视野。”

烬看到花草树木的颜色好像比平时更加鲜艳,密林里平时目不所及的深处也呈现了出来,有些植物上会有一些金色纹路,就像一条条金色的血管,“妖精眼里的世界是这么缤纷多彩的吗?”烬饶有兴趣地观察着,当他往南面的山峰看去时,他倒吸了一口气,一条巨大庄严的白龙正缠绕在那个山峰上,仔细看的话会发现龙的身上也有很多金色的纹路,它似乎很轻,只是漂浮在那里,底下的树木都没有承受到压力,它太美丽太壮观了,烬仿佛变成了石头,无法让视线从龙身上转移。半响之后,烬惊讶地问道,“龙竟然是较弱的山灵,那较强的是什么?”

“你们人类就是喜欢以貌取人,事实上,灵力强大与否与体型的大小没有关系,我看过灵力最强的山灵是一只普通大小的乌龟。”绿萝说道。“哦......”烬继续着迷地观赏龙,叶子的法力渐渐消失,龙变得模糊不清,那些金色的脉络也消失了,“你们人类或许有很多渣滓,但你暂时还不是。”绿萝说道,他们又交谈了一段时间,烬还想请教更多关于山灵的事情,但是他们如果还不想饿死在这山里的话就必须立即出发去寻找食物了。道别后,奇力说西北方向有一个充满灵力的湖,或许可以去那边碰一下运气,于是,考察小队就往西北方向走了。

傍晚,他们找到了奇力所说的湖,湖水清澈见底,发出微弱的蓝光,像是一块液态蓝宝石,但是大多数人都没心情欣赏这美景,因为还是没找到食物,剩余的粮食明天就要耗完了,后天还没有新的补给的话就只能啃树皮了。“必须得说,这严重偏离了我的计划,即使是我也有一点紧张了。”须伯说道。“至少还有水源。”烬自我安慰。湖水喝起来给人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可以为人注入活力,稍微降低了饥饿的痛苦,大家取完水后选了一个距离有点远的空地扎营,因为大家一致觉得在湖水旁扎营会显得不敬。深夜时分,烬睡不着,独自提着剑到湖边发呆,夜里湖的光更加明亮,照亮了周遭的植物,一会儿后,湖的对面出现了一只发着蓝光的梅花鹿,它全身上下除了眼睛都是蓝色的,看上去很干净,仿佛由世间至真至纯的美好事物构成,烬和蓝光鹿只是默默对视,好像其他的一切都不存在,忽然从黑暗处窜出了一只螳螂模样的魔物,它一口咬住了蓝光鹿,鹿痛苦地张开口似乎在大叫,但是却没有声音,魔物得意洋洋地说道:“怪不得这湖水这么有灵性,原来有山灵栖息在这里,把你吃掉一定可以使我魔力大涨。”烬捡起一块石头用尽全身力气向魔物的眼睛砸去,魔物大叫着倒在地上挣扎了几下后叼着鹿钻进了森林里,烬跑到湖对面发现地上有几点粘稠的血迹,应该是魔物的,旁边还有一摊发着金光的血液,一定是山灵的,金色的血液正在慢慢消退,“得赶快。”烬追踪着血液冲了进去,一路上树林里的枝条无数次拍打在烬的脸上,造成了一道道伤痕,忽然一把镰刀状物体刺了过来,烬侧身闪避,平时的话烬可以躲开的,但现在他实在太饿了,镰刀刮伤了他的手,但这不妨碍烬辨明魔物的方向,没给敌人调整的时间便一剑刺过去,牙剑利索地夺走为了魔物的生命,烬没有过去检查山灵的情况,因为他也倒下了,魔物的镰刀有毒,他呼吸变得越来越困难,全身麻木,最后昏死过去,“哦,越来死亡是这种感觉”。

烬醒来发现自己躺在营地里,其他人都陆续醒来了,他脸和手上的伤痕都不见了,身体没有打斗的痕迹,“难道昨晚的是梦,最近怎么老是做梦。”烬心想。有个卫兵兴奋地大叫:“哇!有好多水果。”原来营地里凭空多出了一大堆水果,“难道是石头人们趁我们睡着时把水果搬过来了吗?这些水果足够支撑我们到下一个小镇了。”须伯如释重负。人们在欢欣雀跃围着水果跳舞和歌唱,但是所有人里只有烬明白了事情的真相,他默默转头看向郁郁葱葱的山林,心想:“谢谢山灵大人。”清风徐来,整个山林的叶子被吹得刷刷作响,似乎在回应,烬不能具体地说出山林在说什么,但感觉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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