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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风岩内乱篇——铁血之王

“刑天还没苏醒,几个伤兵也需要在这里休养,恐怕又要耽误你的行程了,先生。”

“这次受伤了也没办法,为什么麻烦的事总是缠着殿下呢?”

“哈哈哈!看来盘古双眼的光芒还没有照耀到我。”这里是风岩城皇宫的客房,与伏羲皇宫的精致复古不同,这里的摆设恢弘霸气而且颜色较为多样,让来访者感受到主人的王者风范,

“话说先生的术法果然厉害,以一人之力就打乱了数十敌人的阵脚,我听说只有极聪颖的人才能修炼到如此级别。”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所有的术法都源于这条浅显的道理,只是人类没得到女娲娘娘的传授罢了,妖精和博力人里对术法的理解比我好的多的是。”烬又开始好奇了,刚想追问下去,任羽走进来了,“我带诸位去见皇兄吧。”

十五年前,当时的风岩的版图还没有这么大,小国众多,群雄逐鹿,时任风岩王,任策任羽的父王好大喜功,常年率军四处征战,结果战功没有多少,反而劳民伤财,使得反对的声音越来越大,一帮权臣趁机扩大自己的势力,风岩王感到事态不妙,于是执意出征当时的人类领域的霸主复城,意图孤注一掷转移视线,然而一个风岩的商人带着北方出土的古籍来到复城经商,烬当时常年深居宫中,听到有人贩卖北方的古籍便十分兴奋,买下了全部的古籍,在和该商人交谈的时候发现风岩的兵马粮草动向似有杀气扑来,便提醒兄长注意,后来复城在风岩军队到来时已经做足了准备,而风岩是打不过全副武装的复城的,因此,风岩王在未进行任何交战的状态下屈辱地败走,朝中权臣得知消息立即发动叛变,在王宫中烧杀抢掠,王宫成了人间地狱,任羽任策的亲人包括母后全部被残忍杀害,到处都是火光到处都是尸体到处都是比魔物更恐怖的贪婪的人类,当年只有二十岁的任策带着十六岁的弟弟任羽侥幸地逃出了王宫,风岩王得知消息后在军中自杀。在所有人都以为大局已定的情况下,历经了五年艰辛避难生活的任策带着任羽寻得了家臣萧雄的帮助,率领着萧家军和雇佣兵以惊人的谋略攻占了王宫,重新夺回任氏王位,随后他的雄才伟略得到进一步体现,接下来的十年里,任策成功镇压并血洗权臣余党的反扑,然后不断攻城略地使风岩的版图扩大到与复城相差无几,国家治理上更是凭借高度集权和大刀阔斧的改革使风岩真正意义上匹敌复城,甚至在军力上领先了不少,因此,任策凭借着无人可敌的功绩和铁腕统治获得了“铁血之王”的称号。

想到终于可以见“铁血之王”任策的真人时,烬的内心是十分期待又十分不安的,因为他勉强是其中一个导致当年风岩王的死亡的因素,虽然风岩城的人可能不知道个中曲折。他们来到了王宫的议事厅,这里的构造恢弘大气,摆设极尽奢华却又散发着贵族的气派,整个空间带来的视觉冲击力使从小居住在王宫里的烬震撼得目瞪口呆,但是在外国皇族眼里不能失礼,因此烬故作镇静,这时,门外传来了厚重的脚步声,每一步都像铅铁般沉重又如千军万马般排山倒海,终于铁血皇帝现身了,他的头发跟任羽一样是棕色的,但是颜色更深而且两鬓已斑白,长长的头发被扎成一束垂在身后,一身黑色为主深棕色为辅的长袍,衣服上有任氏的火焰纹章,实际身材与烬的差不多,但是,看上去却又高大得多,强大的威压让烬忘记问了外交的礼仪瞪大了眼睛盯着任策。

“他不比我年长多少,但是差距怎么就那么大呢?”烬心里嘀咕着,庶生子的身份更是加重了他的自卑,“大哥王妹经常和这种怪物打交道吗?真了不起啊。”不过,烬毕竟是王子,很快就从惊讶的神情回复到平常沉着自在的状态,虽然刚刚其内心的波澜毫无疑问被任策察觉到了。

“伏羲二王子,久仰久仰,听闻二王子因为庶生的身份深居皇宫,本皇对这种做法无法认同,在风岩,有能力的人就应该派上用场,而二皇子有如此非凡能力的人应该在世界的舞台上闪光。”任策率先发话,每一个字都如定海神针般稳重。

“过奖了,陛下,复城有既定的祖法,父皇只是遵守罢了。”说实话,闻名遐迩的铁血皇帝非但不介意庶生身份,还肯定烬的能力,让烬感到非常高兴。

“初临大陆就像一个美妙而充满无限可能的棋盘,我把包括我自己在内的所有人当作其中的棋子,进行着惊心动魄的游戏,二王子也应该参与其中。”任策的头颅始终保持着高昂,继续自己慷慨激昂的言论,仿佛烬只是远道而来的听众。

“请问棋局的胜利条件是什么?”烬首先惊叹于任策的宏伟格局,然后又感到后背发凉,担忧任策是否将复城视为敌手,现在正在试探自己。

“当然是全人类的繁荣。”

“如何做到。”

“只有通过铁与血。”烬握紧拳头,试图将心中的紧张感握碎,任策注意到了烬的变化,志得意满地说道:“当然,我的意思不是通过战争,战争只是达到目的的一个工具,贸然使用武力只会打落未成熟的果实。”

“真是个怪物。”烬神情严肃但哑口无言,只能心里默默感叹。

“皇弟,这次袭击你们的凶手已经查明身份了,正是黑火的人。”在充分显示自身的威压后,任策转换了话题,对任羽说。

“真是些阴魂不散的人,害死了我这么多部下。”任羽恨得咬牙切齿。

“请问黑火是?”烬不明白。

“黑火是当年逆臣贼子的余党,他们现在经常在风岩城里策划恐怖活动,以期引起民众愤怒,动摇皇兄的政权,哼!一群懦弱不敢直面我们的家伙。”

“你们刚经历完死斗,现在先好好休息吧,在此期间,王弟,你带烬皇子领略一下风岩城的风貌吧。。”

“好的,王兄,我也正有此意。”

“有劳了。”观光是烬的兴趣之一。

任羽和失意的烬走出了议事厅,事实上任羽不太喜欢任策对救命恩人施加压力,但是,他信任任策的一切决定,只好安慰烬说:“烬兄,不必介怀,王兄总是喜欢如此和别人开玩笑”,说着说着,迎面走来了一位面容和善的老者,白发飘飘,仗着红木拐杖,年龄应该已经很大了却精神奕奕,面色红润,所有人都恭敬地朝他鞠躬包括任羽,“萧雄大人。”低着头的任羽对萧雄说道。

“哦,羽儿啊,听说你刚执行完艰险的任务就被黑火的人盯上了,没什么事吧。”萧雄的声音里蕴含着智者的慈祥。

“幸好有烬王子的帮助我才逃出生天,只是我不少部下惨遭毒手。”说到这里任羽的头埋得更低了,烬能感受到他在强隐眼泪,任王爷实是一位重情重义之人,难怪风岩城士兵战无不胜,直与我伏羲兵叫板。

“你没事就好,我会为逝去的将士诵经的。我听说这次伏羲北巡的代表是烬王子了,感谢你救了我们的任羽。”说罢,萧雄握住了烬的手,他手掌温暖,眼神慈爱地看着烬,烬从未得到长辈的关怀,此刻看到慈祥的萧雄,心中顿生一股亲切之情,说道:“萧先生,我们只是尽绵薄之力,任王爷的部下始终无法救出,说来惭愧。”

萧雄看到烬贵为王子却谦逊仁义,实是难得,当即连连点头赞许,三人又寒暄几句,任羽说道:“萧大人是来找王兄吗?他就在里面。”

萧雄说道:“对啊,看来我老了,这都忘记了,在下先告辞。”烬和任羽也与其辞别。

“这就是救国英雄萧雄吗,看来在这里是一个德高望重的人啊。”烬心想,想起自己在宫内常遭到长辈的冷漠对待,从没有遇到一个如萧雄般友善的长辈,不禁神伤。

任策看到萧雄进来,亲自迎出来并深深地鞠躬,一边说:“萧伯伯亲自过来是有什么事吗?”一边扶萧雄坐下,任策收起了面对烬时的锋芒,看来对萧雄非常信任。

萧雄微笑着说道:“策儿,你的白发又增多了,可不要太费神。”

任策说道:“只要我国能繁荣昌盛,我纵然白发苍苍也是值得的。”

萧雄说道:“你有雄心壮志是好的,但是大事固然要把握好,小问题也是不能忽视的。”

任策听出萧雄话里藏话,说道:“萧伯伯的指点,晚辈谨记于心。”

萧雄道:“策儿,我已经不问朝政十多年了,只是最近向我抱怨税负过重的人越来越多了啊,这税负有没有调整的空间?”

任策对自己的政策胸有成竹,说道:“萧伯伯,现在正是我国开疆拓土之际,所以需要多收税来维持军费,萧伯伯无需担心,只要我们一直胜利就好。”

萧雄说道:“策儿的才略我是不担心,但世事无常,还是留意点好啊。”

任策道:“晚辈晓得,只要过了这段时间就可以考虑减税了。”

萧雄素知任策自负雄韬伟略天下第一,一旦认准的事再难改变,当下亦不再谈政事,

任羽带着烬在风岩城内参观,考虑到城内的话到处都有巡逻士兵,黑火的人不敢肆意妄为,所以没带护卫。风岩城建筑多以岩石为原料,据说以古代人类第二大都城积岩城为蓝图,草原上的烈风时不时吹进城内,在建筑之间乱窜,发出“呼呼”的声音,有时听起来像是哭声,与飞草镇的荒凉不同,风岩城十分繁华,因着任策每次征服一个领地都会把大量当地的资源搬运回风岩以便增强首都的力量,这也造成大量人口聚集到风岩城生活,街道两旁的豪宅和亮丽的商铺鳞次栉比,向世人展示着这座城市最光鲜的一面,然而,在深巷中,在商铺的光芒无法到达的地方,是一间间简陋的贫民屋,走在街上,你会感受到来自巷中黑暗处一双双眼睛的凝视,富人区与贫民区,生活区和商业区,各个区域都被用高高的围墙隔开,想必是任策为了防止人民造反而切断了人与人之间的联系,应该是受到年轻时经历政变的影响。

当然,任羽对哥哥的统治十分满意,他感受不到或者不愿注意到来自深巷的彷徨的眼神。与复城不同,这里的人看到皇族不会夹道欢迎,而是畏缩在楼宇内,让烬感到自己是恶霸正在欺行霸市,而且人太少又安静得出奇,即使他们身处闹市,也不感到一丝吵杂,烬实在感到有些压抑,向身边的任羽聊天解闷:“很难想象风岩城十年前还是处于动乱中,现在已经成为中原第一大都城。”

“这都是王兄的功劳,在我们回来前,统治这里的贵族骄奢淫逸,奴役百姓,人民苦不堪言,时有人饿死街头,我们击败他们后没收了他们的财产,派发给百姓,让所有人脱离了饥饿,可恶的是他们收藏的食物已经够维持十个风岩城的人生活了,他们就是不肯拿出来。”

“真是可恶。”烬义愤填膺。

“然后皇兄提出了两个条令,正是这两个条令帮助我们在短短十年内将风岩城领域扩大了六倍。”

“哦?”

“一是人长到十五岁后必须工作,而且休息时间需要用钱购买,二是鼓励邻里互相监督,只要发现对方有干坏事或者懒惰的倾向就举报,举报者可以获得丰厚的奖赏。”

“用钱买时间?邻里举报?所以人们都在工作吗?难怪街上这么少人。”这些在复城匪夷所思的政策任羽却理所当然地说出来。

烬想:“整座风岩城就像是一部由岩土和人构成的机器,邻里举报是保持他们不脱落的粘合剂,他们终日运作就是为了实现铁血皇帝的人类繁荣的理想吧,只是......“烬看了看街上稀疏的毫无生气的人,“只是这真的是人类所需要的繁荣吗?”

任羽看到烬面露怀疑,说道:“王兄雄才伟略,不会有错的。”任羽自小和任策相依为命,任策无数次带着他脱离险境,所以任羽对任策奉若神明。

正当任羽欣赏着两旁的豪宅时,一个小女孩不小心撞在他身上,犹如小鹿撞在大榕树上,立即被反作用力推到在地上,任羽赶紧伸手试图扶起小女孩,但是小女孩看到任羽身上精致的便服后便赶紧跪趴在地上一边哆嗦一边哭泣着说对不起,他的手僵硬在半空中,他看着颤抖的小女孩,脑海里浮现出小时候的情景,他和任策还没有找到萧家,在一些富商家里当仆人,有一次他打破了一只花瓶,富商怒火中烧要用鞭子抽打他,任策几时赶来挡在他身前,挡住了凶狠的鞭子,他只敢跪在地上哭泣,自己当时的样子应该和这女孩的差不多吧,这时疑似小女孩的朋友过来了,都是小孩子,他们纷纷跪在任羽前,不停地磕头恳求原谅,而街上的大人全都躲到房子里冷漠地看着这一切,任羽半晌才收手,他转过身离开,丢下一句话,“起来吧,我不怪你们。”

任羽还在沉思刚刚的事情,这时一个卫兵跑过来报告:“报!任王爷,陛下找到一个黑火的据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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