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轻拂,太阳高悬在晴空万里的天上。
船首劈开海水,拉出两道长长的斜波,闲庭信步般悠悠然驶去。
没有风暴,没有雨。
只有怡人的好天气。
魔王军战舰已经两天没出现了,长云幽海帮的商战船放缓了航速,时左时右地在这片海域游荡。
龙韬贾等人发现,不管怎么开,总是在台风中央区,就是出不去,那么索性就乱开吧。
混乱的航迹,不仅让船员们都搞不清楚自己的方位,连魔族战舰也再也看不到了。
海面风光无限悠扬。
透过清澈的碧蓝海水,随处可见一大群鱼儿在水下绕成一个大圆圈,每一个群落都有数万条,高速在水下游动,蔚为壮观。偶尔远处还会安静地浮出几条大鲸鱼,懒懒洋洋地在海面翻身,喷出水柱,将巨大的鲸鱼尾拍击在水面上。
空中时不时地掠过成群的海鸟,海鸥、海鹰、信天翁,甚至是大雁。它们肆意展开双翼,优雅地从海面上划过,有时钻入海水中叼出一条大鱼。
李惜颜一袭火红色的贵族长裙,立于船头,凭着栏杆,端着古典造型的镶金茶杯,无比宁静地欣赏着这片海景。
洛野坐在她旁边的甲板上,周身缠绕着淡青色的气,坚持每日修炼。
睥睨天下的众人就在他们身后十几米的地方,他们当然不会闲着看风景,一顶巨大的遮阳伞下,是一张桌子,五个椅子。四把椅子摆成正方形,一把躺椅斜横着,将将躲在伞下的阴影里。林尘闭目躺在长椅上,也不知道是醒着还是睡着了。桌面上哗啦啦地响着,“碰”、“八万”。大美女沧月戴着一副墨镜,如雪香腮旁挂着一副纯银耳坠,在艳阳下闪着刺眼的光芒。
遮阳伞就在舰桥舱的下方,伞顶再高上米许就能够到舰桥上的强化魔法玻璃。
龙韬贾指挥官侧躺在舰桥舱唯一的一张木床上,叼着一根烟,捧着一本书。
舱室的右前方有一个简易梯子,天花板上开了个二米见方的口子,伸出去一个瞭望舱。领航员就在瞭望舱内,恭恭敬敬地举着望远镜环视着方圆数十公里的海况。
首席舵手在下面的船舱里休息,顶替值班的陆仁嘉握着圆盘,左边打几下,右边打几下,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打的是什么方向。
船长高坐在舱内正中央的指挥椅上,一百八十度强化玻璃外的悠然海景尽收眼底。
...
“啪!”
“六饼,自摸!”
莫布顺手推开长城般的牌面,笑嘻嘻说道。
“唉,可惜了我等的二、五万....滴滴的,沧澜,全在你这里”,沧月不愉悦地哼了一声。
沧澜忙说道,“彼此彼此,我单吊的二饼也全在你那里。”
“算了,再开,今天莫布运气可以,我们陪他好好玩玩。”沧月拿起旁边小木架上摆着的一个玻璃杯,干了一口白酒,说道。
于是,又是一阵洗牌的哗啦啦的声音。
“嗯?”沧月眉角一扬,看着坐在对面纹丝不动的叶清风。
“叶清风,你怎么了?”
对面之人却不回话,只是回过头,看了下站在船头栏杆旁的李惜颜和坐着的洛野,又缓缓扫了一眼四周的海面风光,盯着看了一会儿甲板后方几个或坐或躺在甲板上的长云幽海帮众。突然,抓起几个牌,狠狠地砸在桌上,大声呐喊道:“奇怪!太奇怪了!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其余四人没料想到他的反应,均被镇住了。
沧澜一脸诚恳地问道:“奇怪什么?”
叶清风看着沧澜诚实的表情,反而更生气了,“五天!五天了!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说好从流苏港出发,六天就能到娜尔斯港,今天都多少天了!”
“说好的只要半天就能横穿风暴中心,五天过去了,我们现在在哪里?!”
“风暴呢?台风呢?如果我们已经脱离了风暴中心,我们现在是在干什么?是准备去哪里?”
“如果是按照龙大人说的,我们还在风暴中心,天!你们不觉得一场台风能持续六、七天是多么离谱的事情吗?而且还一动不动,不管这艘船怎么跑都出不去!出不去啊!”
“最关键的,为什么你们都一副本当如此的悠然自得啊!!”
随着他的一阵大喊大叫,不仅洛野从浅度内视修炼中醒来,而且后方的几个船员也东张西望地朝遮阳伞下看来。
轻轻叹了口气,沧月摘下墨镜,柔和地说道:“冷静点,叶清风,船长不是说了吗,怀疑我们进了高手布置的法术禁制区域了,咱们还是好好等下去吧,食物和必需品还充足得很,就我们几个人空间袋里的东西,生活几年都没问题。”
听到这话,叶清风却猛然站了起来,恨恨地说道:“几年?还是一辈子?谁知道我们会在这里呆多久?我现在一天都不想再待了!”
众人默然,他们五人都是睥睨天下帮年轻有为的未来之星,年纪均不过二十几岁,却都拥有六十九级战意巅峰的实力。在帮内是备受关注的后备力量,在帮外是威风堂堂的青年翘楚。不管是帮派竞赛中的热血战斗,还是帮派战争中的犀利对决,凭着他们能够与八十九级乃至平凡的一百零九级战斗的实力,在同级别较量中都是无限风光的存在。何况这些大佬们,个个都腰缠万贯,大庄园、豪宅、顶级修炼室、名酒、美食、俏丽女仆或管家,应有尽有。谁甘心在这不到百米的三桅魔法风帆船上浪费大把大把的时间呢。
林尘缓缓睁开眼睛,站了起来,左手放在叶清风的右肩上,郑重地说道:“听沧月的话,冷静一下。天不会塌下来,想成为高手,不经历磨难怎么可能。帮派自治区那么多传奇人物,哪个不是机缘巧合,外加自己努力,才能突破一百二十级界限的。有的高手成名之前,把自己关在修炼室里,一待就是十年,这种心性才是他们能屹立于帮派自治区的本钱。我们就是在这里多待上一阵时日,也许还是好事呢。”
叶清风安静地听他的长官说着,不再言语,过了一会儿,坐了下来,双手捂着脸,竟有些抽泣地说道:“可是,我怕我们再也出不去了啊!”
“不会出不去的!要有信心,年轻人!”
舰桥上的一面强化玻璃窗被打开,满脸胡渣的船长趴在窗上,眼睛放着光,面色祥和地说道。
“最近十年,咱们帮派自治区船只失联的事件是零,要相信我们的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