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神运转阴阳术,将瘆人的阴气隔离。
龙首原毕竟不是阴司,阴气受到极大削弱,加之阴阳家对阴阳之道体会极深,这里弥漫的阴气还威胁不到月神。
不过即便如此,月神一步跨出天地变换,亦是清楚的感觉到身上多了一层无形的束缚。
原本浑厚的真气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压制许多。
月神面色变换不定之际,一个浑身黑雾笼罩的人影走了过来。
“你是什么人?”月神警惕的望着笼罩在黑雾中的人影。
“我为阴司之主,你可以称呼我阴天子!”周林心神交感之下,这话脱口而出。
话音落下的刹那间,周林突然感觉与阴司的联系更紧密了,仿佛此刻他的身份得到了阴司的进一步认可。
与此同时,阴司中的阎罗殿突然震颤起来,一具新的神像在中央祭台拔地而起,看长相赫然与周林一模一样。
周林心中欣喜不已,阴天子之名本是随口说道,没想到阴司会有如此大的反应。
这方世界未来嬴政统治阳间,他统治阴间似乎也不错。
阴天子!月神心神一震,这人好大的口气,不过这人的身形轮廓看起来有些熟悉,却又想不到在哪里见过。
“龙首原临靠咸阳,此地由不得你乱来!”月神警告道,眼前之人实力深不可测,而她实力又被压制,着实不愿轻易动手。
“月神多虑了,我若是想对咸阳不利,你现在还能好端端的站在我面前?”周林语气狂傲而又霸气。
月神还是第一次被如此轻视,若非顾忌此地诡异,她早就想打的眼前之人满面桃花开。
周林不知月神心中所想,周身黑雾散去些许,只保留部分阴气缭绕在面部,保持适当的神秘。
“跟我来吧,我带你转转,你就可以回去跟秦王复命了。”周林说完转身走去。
月神略微迟疑,咬了咬牙跟了上去。
砰……砰!
金石撞击声更大了,很快一个望不到边际的庞大施工现场出现在月神面前。
已经渐有雏形的宫殿地基,通往四面八方的平整道路,还有一个正在挖掘的巨大的地坑等等虽然让月神不解却还不至于让她震撼。
真正让他吃惊的是这里身着赵、秦两国服饰的十数万劳工。
这十数万劳工虽看似与常人无异,但在月神感知中却个个散发着阴死之气,这分明不是活人。
细看之下更是发现这些人身躯有些许的透明,只是有阴气的阻隔看的不甚真切。
“你究竟是什么人,他们又是什么样的存在?”月神满目惊疑的问道。
“我说过我是阴天子,阴间至高无上的王,而他们是在秦赵两国战争中死去的将士,阁下死后跟他们也一般无二。”
戏谑而又冰冷的声音让月神心中一颤,直觉告诉她这并不是玩笑。
“作为阴间的王,阁下在龙首原这么兴师动众是想要做什么?”
许久,月神才定了定心神,沉声问道。
“在这里将会有一座胜过稷下学宫的大秦学宫诞生,到时欢迎你们阴阳家的东皇前来做客。”
周林的目的可不是建立一座学宫那么简单,未来的咸阳作为帝都,格局实在有些狭小。
而龙首原临近咸阳,可以分流一部分人口。他计划以稷下学宫为核心,向四面八方蔓延,建立一座经济文化鼎盛的庞大城池。
大秦学宫?一听这名字明显和秦国有关,而嬴政似乎并不清楚这里发生的一切。
月神心中不解的问道:“阁下与秦王是什么关系?”
“月神无需关心我与秦王的关系,倒是阴阳家该考虑一下是不是要彻底靠向大秦。”
“姬姓,终究已经成为了历史!有些事终究是虚幻而遥不可及的梦!”
月神失魂落魄的回到咸阳,今天给她的震撼太大,阴阳家的秘密似乎已经被那阴天子看透,而且人死之后竟然真的会变成鬼魂。
也就是说天下任何人最终都会被这位神秘的阴天子掌控。
“回禀王上,龙首原之中的诡异全因一名自称为阴天子之人操纵,而且在那里见到了数量庞大的赵国与秦国将士阴魂正在修建一座大秦学宫。”
月神虽然蒙着眼纱,却依然紧盯着嬴政想要看出点什么。
“阴天子!赵国与我秦国的将士阴魂!大秦学宫!”听到月神的汇报,嬴政眉头一挑,这小子玩的不小啊。
“辛苦月神阁下了,此事就不必再继续追查下去了。”
嬴政心中已经确认了龙首原的诡异是和周林有关,也就没必要追查下去了。
听到嬴政的命令,月神心中更加确认阴天子和嬴政关系非同一般。
深夜,周林与嬴政再次会面。
“你什么时候成了什么阴天子了?”嬴政玩味的问道。
“父王即将成为这阳世天下的王,那我只好去做阴间的王了。”周林玩笑道。
“不说玩笑,真的有阴间吗?”嬴政面色一正沉声问道。
“的确有阴间,不过现在阴间还没有孕育完全,只有一片死寂,可没有阳世繁华。不过父王若是感兴趣,我可以带你游览一下阴间。”周林缓缓说道。
“好,寡人就随你去看看。”嬴政欣然答应。
阴间阎罗殿所在的险峰,周林和嬴政的身影陡然出现。
放眼望去只有一片阴霾死寂的空间,嬴政眉头直跳,这里待久了怕是能让人发疯。
“父王是不是很失望。”周林轻笑道。
“若只是这样一片死寂的空间却是挺让人失望的,不过你既然愿意当这阴间的王,想必这里不会这么简单。”嬴政若有所思的说道。
周林微微一笑,说道:“在这里我与神同,阴魂生死皆由我一念掌控。”
齐国海滨,桑海之城,韩非到了小圣贤庄。
“秦之锐士的锋芒,已经要逼近桑海了么。”荀夫子望着天空叹了口气。
齐国如此,而他的家乡,赵国已经战火熊熊,甚至有倾覆之危。
心有悲戚,不过荀夫子只是一时感慨罢了,他一向主张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
到了他这个年纪许多事早已看开。
“老师。”看到面前的老者,韩非恭敬的行礼道。
“一别经年物是人非,好在你安然无恙。”
韩非叹了口气面露无奈。
从小圣贤庄离开到现在不过一年,而韩国早已倾覆,一切发生的太快了,他终究没能改变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