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道离镇上并不太远,河道是个极好之地,尽管对它的认识还不够多,但我相信我会喜欢上那片地方。
暑假正直夏末秋初,天气微微转凉,这样的天气适合去山里打兔子。
兔子虽小,但动作敏捷,速度飞快,要想徒步追上它是不可能的。要么做一把弓去猎捕,要么用弹弓直接瞄头打下去,后者需要很强大的力气才能成功,或者,去找一杆猎枪,但那玩意儿太笨重,像我们这样的人是很难举得动的。
大伯家的大女儿要比我们大的多,撇开辈分,就年龄来说我们甚至能叫她阿姨。而她就嫁在小镇上的一户生意人家,曾听说她家里有一杆猎枪,是那种杀伤力不大的气枪,有二十来斤重,能一枪打死一只野鸡。
“可我们举不动啊!”眼镜对我的想法提出了质疑,一旁的陈胖倒是饶有兴致的打量着我。
“你呢?嗯?“我坏笑着打量着陈胖,看着他那一身肥膘。
“这个嘛,我还真没耍过猎枪,不过我想试试!”
“那就试一下,那个……你真能扛得动?”
“没问题!”他拍拍胸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但我事先和他们说,万一没借到手也不能怪我,毕竟那是堂姐家的东西,像我这么个小孩,借东西对我来说也不是件易事,何况我借的可不是一般的东西。
那可是枪啊!想想都觉得匪夷所思,我居然要去借枪,这种带有神秘色彩的东西是我从小可望而不可及的东西。小时候见过老爸使过,也见过大伯使过。每次都怀着无限期望的看着他们使枪,而每次也都幻想着自己能开上一枪。
没多想,和他们散了后我便朝堂姐家走去,我去过一次,知道路。
期间要绕过很多地方,值得一提的就是麓人行了,这天也巧,包子铺格外热闹。
一行人争着向老板递钱,捏着包子的手争先恐后,其中也不乏一些没给钱就把包子拿走的,但这并不在多数。老板家生意太好,只有俩人打理,所以对于这种把钱扔进一个盒子里就开始下手拿走馒头的行为习以为常,毕竟省去了繁琐的转换过程——从一只手到另一只手的转换,一个馒头由白到黑的转换。
我见到了那个老者,几天不见他好像有了些好转。他站在人群后排,左手的拐杖指着天乱舞着,嘴里骂着什么,右手攥着几张毛票,骂了几句后他擤了擤鼻子,抬起头又开始骂,尽管他的声音被人群里更大的吵闹淹没,但我能肯定他是在骂人,他的表情会说话。
在他的面前是一堆乱蓬蓬的人,有大有小,有女有老,压根就没注意到他,只顾着在人群中挤来挤去,往最前面挤着,蠕动着,一只只黑漆漆的手在空中往前摆着、摆着,似乎往那盒子里递钱成了个技术活。技术好的能一下子把捏成的“纸团”往盒子里投去,然后拿走馒头,技术不好的只能看着纸团扎进人群脚下无底的深渊。
“嘿!”
我扎进人堆,像是一团纸被排挤着,蹂躏着,好不容易站稳脚,又被谁的“肘子”击倒。等我站起来的时候,只觉眼冒金星,昏天暗地。
显然人群已经慢慢被“肢解”了。
趁着人少,我又“嘿”了一声,这才引起老者的注意。
“嘿!我帮你!”
来到跟前,我抢着他手里的钱,寻思着在不多的人堆里挤进去。
他也没多想,把钱递给了我,在我转身时不忘带一句“稳点!”
我一头撞进人堆,在一番体臭的熏陶下,在来自四面八方强大力量的排挤下,费了很大劲才挤到最前面。
“嘿!”我向老板招着手,此时他满头大汗,哪能注意到我的存在。
情急之下我弯下腰,在偌大的摆放着蒸笼的长凳下爬过去,很快触到了他的脚尖。
“嘿?嘿!”我抬起头看着他看着我的眼睛。
他忙过头了,半天才认出我。事后我才知道那是我的脸被人堆里谁的脚踢黑了,我爬出去的时候像是一个黑鬼。
“嘿!给我……”我掰起指头数了起来“给我五个包子!”
说完我把钱递给了他,以我最远手臂的极限距离往前够着,他笑了笑,擦去额头的汗水,弯下腰来接过了钱。一转身就给我递来了五个热气腾腾的包子,还不错,很好闻,没有白来。
我差点忘了是个老者买的,一个劲蹲在凳子下高兴了会,很快我想起了还有正事要办,随即把袋子含在嘴里,里面的包子在我的爬行下左右晃荡着,通过无数只大脚下,袋子索性前后左右一道晃起来——它打着转。
终于我爬了出来,重见天日了。
我大口呼吸着空气,像是刚做完一件不简单的体力活一样,我站起身,拍了拍手,把袋子取下,假装擦着额头的一两滴不存在的汗。
“诺,五个!”我递给老者。
他没有数,而是刚接过袋子就拿出一个包子硬塞给我,在我再三的拒绝下,在他再三的劝说下,好说歹说,我终于答应了要他的一个包子作为酬谢。
此时包子已凉,人群已散,店铺打烊了。
老者右手拄着拐杖,左手提着袋子朝街角走去,在他驼背后面,影子被拉得老长了,他的影子像是所以人中最长的,毕竟,他的年龄也应该是所有人中最年迈的。
街角,另一个不是很老的老者和他擦肩而过,这个老者虽满头银丝,满脸褶皱,但却精神饱满,眼睛发光。
在他的背上,背着一块黑布裹着的东西,此物看着一尺宽三尺长,不像是普通东西那么简单,有模有样。他的腰间系着一个铃铛,在每一步前行下,小家伙都铃铃作响。
这自然是吸引了不少的人,尤其像我这样的人更是对之好奇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