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墙外，不惧生死的不死生物在熊熊烈火前踌躇不前，却也越来越多，将先民拳峰的的峰顶包围着水泄不通。
尸鬼中自发的分出一条宽敞的道来，就像是在迎接自己的王，从后方走出一个皮肤枯槁如树皮，苍白如冬雪的异鬼。
他骑在高大的尸马上，湛蓝色的瞳孔里映着眼前的红色烈焰，没有说话。
尸鬼退却了十米，从天空中看，就像是密密麻麻蠕动的虫群，只留刚刚的异鬼在前。
冰晶长剑在手，高高抬起，剑尖指向火焰，猛着掷去。
火焰。
熄灭了。
就像是液氮与烈焰的相遇，展演一出冰与火之歌，但无疑，冰站着绝对优势。
……
“不行！必须突围！如果不突围，我们就要在这被活活耗死了！”
“可是……这里只有东面缓坡可以下山，那里可满是尸鬼，就算是重骑兵也无法突围出去吧！”
“要不……直接从西面的断崖下利用绳索下降到山峰峰脚！”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我们将要放弃所有辎重物资，孑然一身地逃回绝境长城！有可能吗？”
“伍德说的没错，这里距离绝境长城足有近三百公里，即使是卡斯特的堡垒也有两百公里！”
“没有辎重物资，我们如何回去？恐怕到半路上就要饥寒交迫而死！”
“那也至少比在这等死好！”
“你……行，你有种，那你怎么不出去打尸鬼啊！躲在火墙背后干嘛？”
……
“够了！还有完没完！当我这个总司令不存在吗？”
熊老听着争原本论不休的众人，差点将意见分歧上升到武装械斗，不由得他本就稀疏的头发又掉了几根，头大如麻。
“可是……熊老，我们的确是要考虑突围，还是绳降下山了！”奥廷·威勒斯爵士匆忙的跑到熊老身边，脸色略有慌张。
剩余的游骑兵们也喧嚣起来，他们留意到了宽两米，高两米的窜出来的火舌开始……
变得不稳定，变得剧烈颤抖，变得越发微弱。
就像在尸鬼中苦苦挣扎着的守夜人一样，这火，要灭了。
一道诡异的蓝光突如其来，径直地扎入雪地土层里，在红色的火焰中灼烧下，一下窜出约两米的蓝色火焰，与红色的火光交相辉映。
诡异的冰焰，带起的气流，骤降的温度，席卷了火墙。
火墙的烈焰挣扎了会，还是熄灭了一个足有近十米宽的豁口。
守夜人再去堵住，已经为时已晚，数以千计的尸鬼早已趁此涌入进来。
守夜人营地，沦陷。
但突然，一身亮白色板甲，外罩锁子甲，带着圆形头盔的奥廷·威勒斯爵士，骑在马上，长达近一人高的巨剑擦的锃亮，反射着慑人的寒光。
他的马动了。
他也发起了最后的冲锋。
身后的十余名骑士，也同样列阵在身后，相互间间隔一米，朝着涌进来的尸鬼，冲锋。
本就高大的守夜人，骑在马上，全身罩甲披盔，全副武装，形成了足有两米高的钢铁怪物。
一群钢铁怪物，又组成了一簇锋利的箭头，狠狠扎进尸鬼混乱无序的阵线，就像利刃切开牛油一样，干净利落。
近一吨的冲击力，宛如一辆汽车以时速六十公里冲撞而来，钢铁的铠甲，高大的战马，锋利的剑刃，都沾满了尸鬼的黑血。
凡事触之的尸鬼，要不撞上战马，胸骨碎裂，内脏出血，撞飞触地，要不被剑刃穿透，划伤割裂，留下骇人的伤口。
这时，守夜人看到密密麻麻的尸鬼身后，涌出来的三米多高的巨人，足有好几个。
庞大的体型，厚重的皮毛，巨大的手掌，发皱的皮肤……巨人的特征，但湛蓝的眼眸表明，这无疑就是尸鬼无异。
即使骑在马上，依旧需要抬头俯视，体型差距巨大，但他们没有胆怯。
“凛冬将至，长夜降临，异鬼来袭，吾等从今开始守望，至死方休，今日如此，夜夜皆然。”
高唱着誓言，他们走上了赴死之路。
这是他们最后的冲锋。
也是赌上他们骑士尊严的冲锋。
也是践行他们守望至死的冲锋。
也是掩护主力撤退撤退的冲锋。
猩红的血液，断剑的剑身，破碎的甲胄，哀嚎的战马，决然的骑士，慢慢地被掩盖在尸鬼潮中。
泛起一朵微不足道的浪花，然后归于沉默。
一切，尘归尘，土归土。
骑士永眠，荣誉犹在，断剑残恺，无声寂寞。
……
杰奥?莫尔蒙爵士站在先民拳风峰脚之下，神色凝重的看着峰顶的营地，久久不语。
死了！
杰奥?莫尔蒙爵士心头忍不住悲痛，昔日战友，旧日同胞，却惨死于塞外冰原，葬身于荒原雪岭……
自己这个守夜人司令做得不称职啊！兄弟！
“总司令大人，我们是不是该走吧？”杰奥?莫尔蒙爵士身后的侍从官山姆威尔?塔利问道。
“总司令，再拖下去，就怕尸鬼会合拢包围圈，这样我们就是插翅难飞，沦为瓮中之鳖。”
拜延·菲林特爵士捂着自己受伤的肩膀，红色血液从白色泛黄的绷带中渗出，他的右手至肩膀这可以说是完全丧失战斗力了。
“还等什么？熊老，快走吧！”独臂奥罗，一个失去左手的守夜人，同样劝道。
“反正，他们本来就是掩护我们撤退的吗？既然如此，还等什么？”“唠叨”比尔小声朝伙伴说道。
“要我说啊，本来我们跟这家伙来到这破地方，本就是个错误。躲在黑城堡喝酒聊天，多轻松。”守夜人葛鲁布回应道。
“可这不是我们的职责吗？守夜长城，至死方休！”葛兰有些不服。
“本来就是，异鬼野人什么的，都是贵族老爷们的事情，管我们屁事，既没工资，又没女人的！”罗斯比的阿兰，守夜人的射术高手，不满道。
“没错，老子下面都已经好几年没尝过女人那味道了，给我头母猪，老子都可以搞得它嗷嗷叫！”一名守夜人事务官孤儿奥斯恶狠狠地说道。
“要不，咱们去抓一个野人过来，滋润一下！”旧镇的加尔斯露出一脸淫荡的表情。
“滚一边去，现在什么时候了？抓野人，你怕不是想变成尸鬼，还是尸体？还不如去找卡斯特的女儿干一炮呢？那姿色……”
“唠叨”比尔突然想到了卡斯特的女儿们，各个都算青春年华，刚好风姿绰约，想想都有些硬了。
“可是，总司令不是来时特地嘱咐我们吗？说卡斯特女儿……是他的禁脔吗？”“左手”卢，一名年轻的守夜人事务官，有些犹豫地说道。
“哈哈……等你尝过女人的滋味，你就知道了，绝对让你欲仙欲死，欲摆不能，小孩！”孤儿奥斯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么怂，你还是跟你的左右手兄弟为伴吧！估计你那话跟你的胆子一样小！”罗斯比的阿兰嘲讽道。
“反正这家伙这么多女儿，他一大把年纪，哪里分担得过来？你觉得呢？短刃！搞个卡斯特的女儿！”
绰号短刃的守夜人没有说话，反而盯着远处杰奥?莫尔蒙爵士的背影，眼中闪过凶光。
山姆威尔?塔利想起了卡斯特的堡垒里的那个野人女孩，吉莉。
她总是一张憔悴的神情，惹人心怜，黑色的长发在火光下黝黑泛亮，棕色的眼睛深邃迷人。
也不知道怀着孕的她，现在怎么样了？
他突然萌生了一种想要带着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远走高飞的想法。
但是，他立马就被自己的想法给惊讶到了，懦弱胆小的他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
而且，琼恩的嘱咐浮现在他脑海，的确，这事，我们无能为力。
即使卡斯特要拿他的孩子，吉莉肚子里的孩子，献祭给寒神，夜王，守夜人的他又能做什么？
他抱紧了自己手里的包裹，里面是一个守夜人的斗篷和一些黑曜石的箭头和矛尖。以及一个奇怪的号角。
这是先前在驻扎在先民拳峰之时，琼恩和他发现的，也是他见琼恩的最后一面。
不知道，琼恩现在怎么样了？
深深的担忧，从山姆威尔?塔利的心中涌起。
……
守夜人一行还是离开了，久等不到奥廷·威勒斯爵士的重骑兵突围出来，杰奥?莫尔蒙爵士只得带着他们朝卡斯特的堡垒出发，返回长城修整。
不过，缺少辎重物资补给的他们，这路途注漫长。
他们刚走。
先民拳峰峰顶，夜王在异鬼的簇拥下，看着朝着鬼影森林前行的杰奥?莫尔蒙爵士一行。
他的嘴中发出嘶哑阴沉压抑，如冰层断裂之声，瞬间，整个尸鬼军团有序缓慢地从先民拳峰撤下，继续朝鬼影森林前进。
不死生物的征途，刚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