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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喂了狗的努力

又是个雨天的周一,今天的车肯定特别多人,清颜慌慌张张收拾好东西,挎上背包准备出门,猕猴桃跑过来求抱抱。

“哎呦,来不及了,来不及了,今天下雨车肯定特别难等,我要走了,家里交给你啦,拜拜!”说完砰一声关门。

夏天的雨就像磨合期的恋人吵架,说来就来,没有半点预兆,而且往往都是倾盆大雨。清颜撑着伞在外头等着计程车,只要是雨天,清颜肯定不会坐公交,牛仔短裤加短T,还特地穿了拖鞋,在包包里备多了一套衣服,因为过往的血泪教训告诉她,每逢这种雨天上班,一定会湿身!

“怎么这么久,怎么这么久……”清颜焦虑地望着,好不容易开来了一辆,停在了前面十步远的路口,正走着上前,身后冲上来一个格子衫男子,体型瘦且有些驼背,二话不说抢了车,开门便进去了。

“先生,这车是我先叫的。”清颜撑着伞挡着暴雨。

“什么你先叫的,我已经上车了就是我的。”男子抢了车还振振有词。

“这你就不对了,明明是这位小姐招手我才停的。”司机大叔路见不平,帮着清颜。“一个大男人,抢人家小姑娘的车,真是……”

“废话什么!谁先上车就是谁的,我又不是不给你钱!开车!快点,要是我迟到了,惟你是问!这鬼天气,真是背!”

男子气焰嚣张,清颜也不打算争吵下去,“算了,大叔您开车吧。”

大雨倾泻,清颜只得继续等待。

季晟希一大早,接到福伯的电话,说是母亲身体不舒服,二话不说,开了车直奔家里去,雨天路堵得太严重,季晟希特地绕道,避开拥堵路段,清颜还在雨里等待,谢天谢地,终于来了一辆,赶忙跑上前,不料一辆私家车疾驰而过,将清颜面前的积水溅出了一米高,正好落在清颜身上,全身衣服已然湿透,到底还是躲不过湿身。

“喂!”清颜对着私家车大喊了一声,“怎么开车的!”

“Sorry !”季晟希只是稍稍往后看了一眼,有了急着回家看母亲的心,也就顾不得什么了。

疾驰的车终于开到了家门口,苏州的天气倒是还好,没有下雨,福伯听到外头有声音,便出来看看。

“哎呦,大少爷!”福伯看这满车的泥,便知道季晟希开的多快,“您这是飞过来的,这车都成泥团了。”

季晟希赶紧下了车,“福伯,我妈呢?”

“在屋里休息,刚吃了药躺下了。”福伯说道。

季晟希箭一般冲进去,“别急别急,小心点!”

推门而入,母亲孟筱桂正睡着,听到声音便醒了,“怎么回来了?”孟筱桂坐了起身。

“妈您慢点!”季晟希赶紧过去扶一把。

“没事,”看着儿子风尘仆仆,“你看你,又飞车回来的?杭州今天可是大雨,你每次都这样,真不让人省心!”孟筱桂戳了一下儿子的脑门。

“太太,大少爷从小就孝顺。”

“福伯,你也是的,都说不打紧不打紧,你非得告诉他。”

“哎呦,太太,怨我怨我,可我这要是不说,回头大少爷还得怨我不是?”

“那是,福伯可不能瞒我。”季晟希笑着说道,“妈,您真没事吧?不行咱们还是上医院看看去。”

“没事,真没事,多年的老毛病了,吃点儿药,躺会儿就好!”

“医生说,太太要多注意休息,放宽心。”福伯接着说道。

“妈,那您可得听话,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听听,听听,这儿子!比我还唠叨。”

“那可不,您要是不听话,我可就得天天盯着您了!”

“哎呦!还杠上了!行,都听你的,听你的!”

一屋子欢声笑语,季家在杭州,以绣坊为业,母亲孟筱桂是有名的刺绣大师,源于她的刺绣世家背景,从小便跟随自己的母亲学刺绣,后来嫁入季家,就少在绣坊走动。

直到十六年前,孟筱桂带着季晟希回到了苏州,才重新拿起了绣针,母家人这些年相继离世,只剩得季晟希与她相依。

福伯忙着去叮嘱厨房,季晟希回来,绣坊一下有了生气,当然,最开心的要数那些小秀娘了,一个个芳心暗许,巴巴等着季晟希。

绣坊如今小有规模,绣娘也有三十几个,做出来的绣品在这一带也是出了名的,还有不少国外藏家专程前来一求珍品。

“晟希,晟希~”,绣娘们看到季晟希路过绣室,便一个个跑了出去。

“这是我特意绣的扇子,送你。”

“这是我绣的香囊。”

“这是我绣的手帕。”

……一个个,围着季晟希,争着抢着要把自己最得意的绣品送给他。

“好好好,各位姐姐妹妹,你们都绣得很好,很漂亮。可是我呢,实在是不需要,你们留着吧,留着吧。”季晟希挣扎着推开。

孟筱桂起了身,往绣室走来,福伯陪着。“看看,这小子,回回都这样,也不知道这些个小姑娘,怎么就这么喜欢他。”

“太太,这得怪您!”福伯一脸认真说道。

“怪我?”

“那可不,怪您哪,把大少爷生的太俊,养得太帅。”

孟筱桂笑笑,“这孩子,个性随他爹,哎~,要是他还在……”

“太太……”

“走吧,去看看,不然我这些绣娘这一天都得围着他转。”

看到孟筱桂走了过来,季晟希连忙求救,“妈,妈,您怎么起身了。”

“我要再不起,我这绣坊可得关门了,”孟筱桂扫视了一遍绣娘们,“丢了针,都往这浑小子身上跑,我说大小姐们,这小子有这么好吗?”

“晟希这么帅,哪个女孩不喜欢?”

“就是,就是”

“要是能嫁给晟希,那就……”

“你就想,你就想……”

绣娘们一人一句,巴巴做些美梦,季晟希可是尴尬了,孟筱桂也被这群孩子折服了。

“得得得,你们继续,我啊,去给你们绣,绣手帕,绣锦扇,绣嫁衣……”

“这怎么使得”

“使不得”

“使不得”

“那可怎么办,你们呢,要围着这小子,就只能我去干活了,不然等明儿个绣坊倒了,我们娘儿俩只能上街讨饭,你们呀,也只能散了。”

“绣掌,我们不是……”

“绣掌……”

“绣掌……”听到孟筱桂这么说,这群绣娘才有了些羞愧。

“行了,干活吧大小姐们!”

“是,绣掌。”绣娘们这才散了场去。

季晟希在旁边看得笑了,给母亲竖了个大拇指,“高!真高!”

“你小子,还不都是你,成天这样,去去去,回你的剧组,我这绣坊还要不要的啦!”

“真赶我走啊?您舍得?”

“有什么舍不得的,天天在我眼前晃,我才晕呢!”

“太太这是刀子嘴豆腐心,大少爷不在,天天念叨着。这会儿在了,又嫌烦了。”

“福伯,你也来气我是不?”

“不敢不敢,得,我错了,我去厨房,看看他们做好没,今儿个有大少爷最喜欢的糖醋鱼。”

“这个福伯!”

“妈,行了,我呢,这几天就在家陪您了,剧组暂时没啥事,我就寄放在您这养几天了!”

“瞧这话说的,您大少爷在我这寄放得有二十几个年头了,什么时候给点寄养费啊?”

“妈,您这不是,谈钱伤感情,再说了,您这绣坊家大业大,可能缺钱不?”

“怎么不能,怎么不能,我这得养活几十口人呢,我说晟希,不是妈妈说你,别一天天只知道胡混,收收心。”

“知道啦,知道啦。”

“知道了?拿来!”

“拿……拿什么?”

“装什么装,银行卡!放我这,你这大手大脚的!”

“那个,妈我饿了,我去看看福伯好了没……”季晟希拔腿就溜。

“你这小子!”这些年,孟筱桂把绣坊经营得很好,家业也算是有了,孟筱桂是个会打算的,早早就给季晟希在置办了许多物业,苏州,杭州,就连海外都有,季晟希这几年也挣了不少钱,就是这从小宠着,花起钱来没个分寸,怨不得孟筱桂盯着他的钱,可不都是为了他。

这头清颜带着一身泥水进了公司,可真像个落汤鸡,“哎呦喂!我的乖乖!都湿成这样啦!”齐雷看到清颜,赶紧上前。

“别提了,今天就不是个好日子!”

“可怜了,带衣服了没,可别着凉了!”

“带了,就知道会湿身,没想到这么彻底!”清颜哀怨地说。

“好了好了,赶紧去换,快快快,包包给我。”齐雷催着清颜,又帮她把东西放好。

清颜换好衣服,整理好头发,这才出来见人,齐雷早就帮清颜冲好了姜茶。

“来来来,小公主,姜茶一杯。”

“谢谢!”

“都得喝了,感冒了就麻烦了。”

“好啦,我知道啦,保证喝光!”

“一滴不剩!”齐雷再一次叮嘱清颜!

“一滴不剩!”清颜打了个OK的手势,齐雷这才放心走了!

下午又是无聊的颁奖大会,又要浪费两三个小时的时间,听n个领导滔滔不绝地讲着自己的“丰功伟绩”,领奖的人员名单里,还是一如既往的保持不变,这就是企业文化,企业特色,你们懂吗?反正我是懂不了的。

“清颜,你说,这每年每年都一样,连领奖的人都没怎么变,有意思吗?”旁边的歆姐凑我耳边说,“这个季度的奖本来就该是你拿,累死累活,连这点奖励都不给,真是受不了”,歆姐习惯性地翻了个白眼。

“没关系啦,这些都是身外物,没有所谓啦”,当然,此时我的内心是有千万只草泥…,如果你也试过连续三四个月天天加班到11点,如果你也试过跟Office的蚊子共度良宵……也许,此时你的心跟我应该也是一样的——(揍死你,让你拽,让你对我的工作视而不见,我踩踩踩踩死你……)当然,以上仅存在幻想中

“猕猴桃,我回来啦”

猕猴桃开心得汪汪叫,使劲摇尾巴。

“不用想,还是没有我的份,活是自己的,奖是别人的”

听到这话,猕猴桃瞬间耷拉了脸。

“好啦好啦,不要伤心,本来想着拿到奖金,就给你买个玩具的,但现在……不过没有关系,看看这是啥,我给你定做的铭牌,看看,猕猴桃,是你的名字,喜不喜欢”

“来,给你戴上,我的猕猴桃,以后你就是我的专属”

‘离开了你,我想对你说,妈妈我爱你,喔岁月过去,我想对你说,妈妈我爱你……’

Oh,no...妈妈的电话,不用说,肯定只有一件事——催婚!

“喂,妈妈”

“颜颜啊,吃饭没有,今天没加班吧”

“吃了,刚刚下班,在看电视呢”

“多吃点,没事就炖点汤,不要省钱,钱不够找爸爸”

“知道啦,妈妈你多注意身体,还有爸爸,叫爸爸少抽点烟,对肺不好”

“颜颜~是爸爸,自己一个人在外,要照顾好自己,转凉了,买多几套衣服,别省钱,不够找妈妈”

“知道啦,爸你也注意身体,不要抽烟”

“颜颜,爸爸跟你说,你林伯伯的儿子,你也认识的,小时候你们俩还一块玩的,刚刚从国外毕业回来,也在你附近上班,爸爸把你的微信给人家了,好好跟人家聊,知道不”

“哎呀,爸,你怎么又给我介绍,都说不要不要,你是多急着把你女儿我嫁出去啊!”

“爸爸可没有要催你的意思,相处相处,多个朋友也好嘛,没有要你现在结婚的”

“好啦,知道啦,我还有事,先这样啦,拜拜……”

猕猴桃,我爸妈又给我介绍对象了……哎,这都第三个了,我也就才25岁,要不要这么急……猕猴桃啊猕猴桃,你说我真的很老了吗?你看看,我怎么也算半个小美女,怎么就到了相亲的地步呢?

经过多次实践,我发现一个真理,那就是,父母在催婚这件事上是完全没有道理可讲的。

为什么要结婚?他们的理由无外乎:

因为你年龄到了,我在你这年龄,娃都会打酱油了!

你看别人家的孩子,小你几岁的,都结婚了!

你不结婚,哪来的孩子?

你没有孩子?谁给你养老?

你没人养老,哪来的幸福?

……-

综上所述,父母认为,只有你结婚生子,才能叫幸福。而他们却忽略了,现在这个社会给人带来的压力,已经让人无法喘息,又何来的余力组建家庭呢?倘若组建家庭后压力更甚从前,那又有何必要呢?

但是,你没有办法撼动他们逼你结婚的决心,没有为什么,因为他们是父母,而他们的出发点都是为了你幸福。

“叮--”

猕猴桃,给手机我,谁又找我吖,猕猴桃熟练地咬着手机,放到我的手上。

“江湖救急,急招群众演员——卖花女一枚,酬劳丰厚,管饭”

还酬劳丰厚呢,这家伙,50元外加一饭盒,懵谁呢!也好,生活已经如此惨淡了,何必在乎更凄凉一些呢?换种口味,换种心情。猕猴桃,你说对不对,对不对,说不定哪天我兴起,带你去闯荡江湖!

生活虽然总似一潭死水,但偶尔也会有点小情调,当你觉得枯燥乏味时,不要妥协,不是每一个枯燥乏味都意味着你在奋斗,往往只是发呆而已,走出去,看看世界,体会自己沧海一粟之渺小,感慨大自然之奥妙无穷。人生这条路上,不能一条路走到底,盘根错节的分叉点,往往会更多绚丽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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