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站在大殿台阶上,看着眼前腾空的麒麟神兽。
胸膛剧烈起伏着,那个女人,审视着这个皇宫,楼台亭阁还是那么熟悉,可是现在已经换了主人。
就像一路走来,江山依旧,只是朱颜改,一辈新人换了旧主呀!
两滴相思泪滑落,不在追忆先帝的豪迈与伟大抱负,那些都过去了,自己是一个弱女子,即使表现的多么坚强,强大,也掩饰不住自己内心的无助,与软弱。
所以,自己选择了投降,那个刘谦跟自己一种安定的感觉,这是自己的第六感。多少次都是自己这个莫名其妙的感觉,让自己一次次的化险为夷,一次次让自己见证了奇迹。
这一次,自己还是相信这种感觉,也许这是自己这些人最好的选择。
“李世民,你很好,请善待你的子民,大隋从今天开始就过去了,大隋的兵马不在了,守护这片江山的责任就是你李家要承担的了。别人羡慕这个皇位,可是我知道,先帝杨广,他很抗拒,但是没有办法,他必须坐在这个位置上,那样才是对万千子民的最好选择。这个位置的责任很重,很大,大到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女人就像是一个老人,在教训着自己的子孙。
李世民恭敬的站在那里,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
皇后长孙无垢陪在身边,她双手死死的抓着自己的衣角。她已经认出眼前这个人是谁了,只是她不敢去相认,这个人恒压一代女性,那时候她就是九天玄凤,别的女人只能是围绕在她身边的百鸟之一。
神俊的麒麟,第一次走进凡人的视野。上到臣公下到奴仆,他们激动的跪在地上,祈祷着自己的心愿。
千年盛世不见神兽出没,如今大唐何幸,自己何幸,能够亲眼见到麒麟,还是如此近距离的观看。
这个场面会被永久传唱,自己也会告诉自己的后背,自家也是开了眼界的呀!
“李世民,上前来,本宫代先帝禅位于你,你可愿意?”女人高举着传国玉玺,显得神圣无比,双手就这样拖着那个盒子,高举过头。
“后辈李世民,代天下子民谢过。”李世民只是上前一步,欠了欠身,算是见过礼了。
毕竟,李世民时马上得到的天下,是在七十二路烟尘里杀出来的胜利者。
眼前的禅让是不得已为之,李世民很清楚,可是这个仪式,又很重要,这代表着自己的皇位,得到了前隋的认可,代表一股势力的低头。
大唐将会团结起来,再也没有了,前朝余孽的作乱威胁,这会让大唐少走很多弯路。
麒麟缓缓的降下身来,在李世民身前嗅了一下,打一个响鼻,口吐人言。
“你虽然不是人皇,但是,已经占据中原大地,天地之间,当不惧艰险,为了人族披荆斩棘,你当谨记!”
声音很浑厚,这是血脉里的说辞,只有麒麟见到人皇时,才会说这一番话,这代表着三皇五帝的意志,代表着人族老祖的嘱托。
李世民跪在地上,三跪九叩起来。魏征已经狂热的跪在那里不停的,祈祷着。
儒家先圣,传说就是麒麟救助,才有了后来的儒道大兴,说起来,麒麟与儒家确实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哦,你是儒家子弟,好好辅佐皇帝,功德圆满后,也许有资格去见历代先祖,也未可知呀!养浩然正气,行堂堂大道,要无愧于心,你可知道?”麒麟看着魏征与孔家的嫡系后背,孔颖达,威严的说道。
“谨遵老祖,口谕,后背子孙,紧身躬行,定不干一时惑忘。”
孔颖达与魏征,再次跪拜起来,同时他们心情的激动难以表达。自家的传说是真的,麒麟真的与自己儒家有情义呀。
先前还怀疑过,老祖们为了深化,自己门派的先师,杜撰的麒麟搭救孔圣人的传奇。
如今看来,自家老祖太谨慎了呀,这哪里是,只是简单的救助之恩呀,这是一直在关注,我儒家学派的神灵,可以说麒麟就是我儒家护道神兽呀!
两个人全身就像沐浴在神圣的仙光里一样,全身已经轻飘飘的了,二人感觉自己要飞升了。
“太幸福了,真是太幸福了呀,在场满堂臣公,只有陛下得赐一言。自己竟然也被,教训一番,这就是立即死去,那也是够自己在众位先贤面前,吹牛的了。哈哈哈”
二人难以掩饰内心的狂喜,可是,一种武将却嫉妒的要死,长孙无忌由于装病,只能在侧殿的门缝里,看着外边的情景。
长孙无忌全身颤栗,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嘴巴,可是看到麒麟身边自家侄子,那笔挺的身形,有点欣慰。
“还好,还好,自己留下自家子侄,在虎贲大营之内,不然,自己长孙家族,吃亏吃大了呀!”
长孙无忌瞬间想起来,自己这次有些过于谨慎了,看看麒麟身边的那些人,最前面的是虎贲军的古宣,这个人自己认识,看来这麒麟神兽,此次现身,可能与刘谦那小子,有说不清的关系。
“不行,等着朝会结束,自己要马上,赶回大营,说什么也要守护在那神物两旁呀,这一次次的际遇,恐怕自己十辈子也遇不上呀,不能错过呀,不能错过呀!”长孙无忌不停地在那念叨着,丝毫不顾及,身边的李孝恭与杜如晦两人,幽怨的眼神。
两人心说“你说你装晕倒,也要做个全套呀,这里还有这么多宫娥呢呀,也不顾及一下,自己国公的身份呀!”
麒麟说了几句,嘴里一滴涎液,滴在地上,猛地摇摇头,就不在言语。
玉玺交接的很平常,可是这个过程,比在封禅台任何巨大的场面,都要震撼人心,一切都是因为,麒麟圣兽的出现。
“三万将士卸甲归田,隐遁秦岭,虎贲监督之,刀枪上缴从此种田渔猎,希望你好生待他们。这些猛将要是大唐能够容下他们,也可征召去开疆扩土。”女人说着,转身驾驭麒麟飞天而去。一道火光漫天,周边有金龙嘶吼,隐隐长安的金龙,想着围绕着麒麟远去,可是被麒麟束眸光,就制止住了。
金龙盘旋不休,阵阵龙吟在云雾里传来,说不出的欢腾,欣喜。
宇文成都看着李世民,把金镗一顿,立于青冈石上,双手抱拳。
“陛下,宇文成都已经了无牵挂,愿意追随先主隐居秦岭,如有差遣,定当万死不辞。”说着也不拿金镗,拨马就向着皇宫外走去,显然是去追赶远去的麒麟了。
这样的话,在这些兵家子弟口中说出,他们纷纷选择隐居,或是请求加入虎贲军,这都是兵家子弟,自己的选择。
李世民只能点点头,他知道,这一切的根源就在虎贲军的刘谦身上,可是现在还不是追问的时候。看着古宣李世民,笑了一下,看看他有什么话说,毕竟是自己妹妹的嫡系,也是大唐的臣子,他的态度也是一种信息。
古宣大礼参拜李世民。
“臣,虎贲小校古宣,为陛下贺!为大唐贺!恭祝陛下一统天下。”
“哈哈,好,好呀!”李世民爱惜的看着,手里的木盒,一阵阵刘光闪过,李世民都以为自己眼花了一样。
“臣,请旨,回归虎贲,大营不容有失,臣来时,刘将主吩咐,虎贲大营是人族的希望,是大唐的未来,不容有半点闪失,请陛下,不要问,不要说,只是看着就好。今有麒麟下届,护我大唐社稷,陛下放心即可。盛世不远亦!”古宣说话很是大声,竟然学着刘谦的语调,声音拉的老长显然兴奋的不行,不行的。
“哈哈,好,朕,就看看你虎贲军,能够给朕一个什么样的惊喜,朕,向来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你转告刘家子,让他给朕,守住虎贲的秘密,守住这大唐江山,给朕一个惶惶大唐盛世。哈哈哈”李世民知道自己,不可能知道,虎贲的秘密了。
眼前这个古宣,是最忠诚的虎贲将校。平阳死后,他挂印而去,守墓十几年,如今再次出山,想来虎贲要做的事情,与平阳有直接的厉害关系。
与其让这些为难,不如自己大度一些,最后,自己也必然知道,虎贲到底是守护的什么秘密。如今自己是名正言顺的皇帝,大唐的秘密最后,都要呈现在自己这个陛下面前。
李世民转身走入大殿,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好心情,一路大笑而过。
“众位臣公,虎贲上下,感念诸位的帮衬,只是这次地劫降临,你们既然已经身处劫外,还请莫要再回虎贲大帐,请诸位臣公,于长安城头,看我虎贲儿郎的骁勇。”
古宣说着,向着李靖等一众武将文臣,团团作揖。
“啊,刘谦是什么意思,他怪我们离开虎贲大帐不成?”
长孙无忌一听,哪里还忍得住,一跃而出,丝毫不顾及别人惊讶的表情。伸手就要抓古宣衣襟。
“息怒,息怒呀,”还好李孝恭眼疾手快,一把抱住长孙无忌的腰身,死死的拖住他。
“好,你回复刘将主,各家子弟都在虎贲大营,经管调遣,如有违逆皆可斩之!”
李靖眼神闪烁,看着古宣,沉声一言,说不出的酷烈。
“诺!”
“谨遵家主教诲,必当奋勇争先!”
“必当奋勇争先!”
先是古宣应答,接着是跟来的那些世家子弟,大声领命。
有子弟在虎贲那里的都明白,虎贲大营的重要性,知道这次是什么样的机缘,不知道虎贲大营情况的臣子,只能是一头雾水。
可是,这不妨碍,他们自己脑补一些情景。
如今,麒麟现世,再看这些人的呼和之声,还不知道,这一切都是发生在虎贲大营,那么这些年的政治也就白混了。
最先跳出来的就是孔颖达,这个老头,贼的很呀。
“我儒家先祖与麒麟神兽生死相托,如今后辈子孙虽然不孝,但是还有一条贱命,我孔家当派子弟前去虎贲大营,侍奉先祖麒麟公。”这老头说的硬气,好像麒麟就是他老祖宗一样。
这些大臣哪里还不明白,这老家伙在想着什么,只是无法声讨他罢了。只能撇撇嘴,看古宣怎么应对。
“我儒家子弟,当侍奉麒麟公左右,不然愧对先师,枉为人子呀!”魏征等人,一大群儒家子弟,都纷纷明白过来,孔颖达这是要摘桃子呀,儒家子弟从不甘于人后呀。
古宣看着眼前这些,深明大义的儒家子弟,说的一个个大义凛然,丝毫没有愧疚之色,心里不得不对刘谦的评价再高几分呀!
心里想着“还好,将主来时,叮嘱过,不然还让你们钻了空子,想占虎贲的便宜,没门儿!”
“咳咳!诸位,诸位,虎贲将主有令,麒麟圣兽,不食人间烟火,吸收天地灵气而长,你们不得惊扰圣兽,免得坏我大唐起运,如要一意孤行,那么就是大唐的敌人,就是人族的罪人!”
古宣说完,也不看,目瞪口呆的众人,拨马带着虎贲军卒,与各家旁支子弟,快速的向着皇宫外跑去。
这时候,那些家族嫡系,无不,摇头顿足,看着远去的旁支子弟们,那神高气扬的微风模样,后悔不已呀。
这时候,那些留在虎贲的世家之人,无不为家主的英明决定,感恩戴德起来。
正在一些老臣,转身向大殿走去时。
“啊!住脚呀!”一声凄厉的喊声,在侧殿里发出,一个苍老的身影,好像猿猴一般,飞也似的扑了出来。
长孙无忌本来一脚就要落下,可是瞬间,被一个人给抱住大腿,丝毫落不下去了。
“啊,王御医,怎么,你这是?”长孙无忌也蒙了,不知道这个一项老成持重的御医总管,这是发的哪门子疯呀!
“慢点,慢点,这是神物呀,这是神物呀,不能有半点闪失,不能有半点闪失呀!”老人,花白的胡子,迎风飘摆,丝毫没有看长孙无忌一眼,只是低着头,是哭是笑的反复的说着这句莫名其妙的话。
“啊,老家伙,这是陛下的,哪里轮得到你来染指?”这时候孔颖达第一个反应过来,这里就是麒麟站过的地方,刚才有一滴涎液滴落,在这里呀!
想到这里,也奋身扑过来,就像用手摸摸地上看看能不能找到些什么,这才引起王御医的惊恐大喊。
没有犹豫长孙无忌,一脚就踹在孔颖达的肩膀上,老人侧身摔倒在不远处,可是瞬间就起身,再次扑上来。
“这是麒麟老祖的涎液,是我孔家之物,是我儒门圣物呀!”边喊边趴在地上寻找。
“这是陛下的,你给本公起开。”长孙无忌哪里还不明白,这个御医是在保护什么,心里也不由的有些后怕,这麒麟圣物,差点就被自己一脚给踩上去呀。
终于,在一番争斗之后,王御医用一个瓷瓶收集起一多半麒麟涎液,陶醉的闻了一口,全身舒畅,好像被电流刺激了一样,五脏肺腑都变得通透起来。
孔颖达拿了一些残液,收在袍袖之中,也不面君了,带着一众儒家子弟,急急地向着孔庙而去。
长孙无忌看着远去的,一群人心里愤恨不已,可是也没有办法,毕竟儒家子弟太多了,七手八脚的就把自己抱住,虽然嘴上都是拜年的好话,可是,实打实的让孔颖达那个老家伙占了便宜呀。
“哈哈,俺老程,家里还缺一块砖,我看这块不错,”伸手就把那块石砖给生生在地上用双手给,抓了起来。
“不当人子,给老夫放下!”李孝恭也反应过来,只是先前那些,要么是御医,打着给陛下的名义。要么是儒生,没有缚鸡之力。自己是在不好出手,看看身边那些武将就知道了呀,为难的神情,纠结的内心,都在煎熬着这些武将们。
这时候,程咬金竟然拔出了沾染了麒麟残液的石砖,这还了得,武将们瞬间爆发了,都是武力值爆表的存在呀,哪里还会放过这最后的希望。
瞬间,皇宫大殿前,风声顿起,人体乱飞,呼和声不止。
真是拳拳到肉,毫不留情呀!
“哎呀!你敢偷袭我!”
“看脚!”
“黑虎掏心”
“靠呀,你敢使猴子摘桃。”
“看我崔心爪!”
这场混乱,直到那块砖被人群外的杜如晦得到,没有犹豫,抱起来就向着大殿里跑去。
“放下,放下,”
“别去,别”
最后,在这些人的无助的眼神中,杜如晦身形没入到大殿之中,这些武将们不敢到那里去大闹,李世民毕竟是皇帝,自己等人在外边,还可以说是嬉闹,要是在君前失宜,那就要被御史弹劾了。
不过,长孙无忌丝毫不顾忌这些,纵身就追了上去。
“杜相,慢行,慢行,一人一半吧,一人一半吧!”
李靖等人也一咬牙,机缘就在眼前,不能失去的这样冤枉呀,稍作犹豫,就一整袍服,跟着长孙无忌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