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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幽幽过往

仙缘历九千三百五十九年春,黎若曦带着墨家姐弟,离开幽水河畔。

她并没有选择前往无涯门,而是选择在荒域幽水河北岸的南麓群山之中,一座迷雾缭绕的小镇定居。

初次来到小镇的墨小雨,就被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觉所萦绕。小镇的一切是那么的陌生,却又似曾相识。

墨小雨在挥之不去的疑惑中,度过了初入小镇的第一年的时光。墨小雨想让两个姐姐来为他解释心中的疑惑,却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

黎若曦答非所问,墨依依欲言又止。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两个姐姐的关系开始恶化。有时候墨小雨甚至怀疑:他不家的时候,两个姐姐很可能会大打出手。

小镇的人们从来不会主动和墨小雨交流。有时候,墨小雨甚至怀疑他们根本看不到自己。但当墨小雨走近,主动和他们交谈时,他们却又表现的那么亲切和自然,找不到任何破绽。

直到这一年的冬天,才出现了一个能和他主动交流的人。

墨小雨清晰的记得,那是一个大雪纷飞的午后,由于天气太冷的缘故,私塾的老夫子早早宣布放学。

在放学回家的路上,墨小雨看到他同桌的小女孩,在雪地里蹒跚的走着。她单薄的衣衫,使不远处的墨小雨看着都觉得浑身发冷。

可能是寒风太大,也可能是雪地太滑。小女孩突然跌倒,久久未能起身。

墨小雨紧张地跑了过去,将她扶起,偷偷的在她的书包里塞入一张暖冬符。

第二天放学后,小女孩偷偷跑到墨小雨身边,红着脸说谢谢你的纸符。从那天之后,那个名为李幽幽的小女孩,成了墨小雨的朋友,也是墨小雨在小镇上的唯一一个朋友。

李幽幽所在的李家,是小镇最穷苦的人家之一。每到冬季都无御寒之衣,是李家的常态。墨小雨曾送给李幽幽数套棉衣,都被她留给了家里的弟弟妹妹,依旧穿着那条单薄的青衫。无奈之下,每到天冷的时候,墨小雨都会将一张暖冬符偷偷塞入李幽幽的书包里。

李幽幽的梦想是成为一名私塾夫子,因为只有成为了夫子,才能挣到足以养活整个李家的钱。这大概也是李幽幽的父亲愿意出钱让她上私塾的原因。

李幽幽也是整个私塾里学习最刻苦、最认真的孩子,没有之一!

在此之后的几年里,每天放学后,墨小雨和李幽幽都会手拉着手一起回家,从未间断。

在墨小雨来到小镇的第二年春天。一日放学后,墨小雨和李幽幽像往常一起回家。在与幽幽分别后,墨小雨被一名少女堵在离家十步远的小巷子里。

名叫穆小婉的少女,恶狠狠地警告墨小雨: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以后离幽幽远点,否则……

就相貌而论,穆小婉是墨小雨见过的最美丽的女子,没有之一。她的相貌比墨小雨的姐姐墨依依和墨小雨在幽水河畔见过叶子绫都要出彩三分。

墨小雨并没有因为穆小婉的警告而愤怒,甚至有一丝欣喜,因为小镇上又出现了第二能与他主动交流的人。

穆小婉看着墨小雨满不在乎的神情,异常愤怒,甚至想要大打出手。

穆小婉抬头看了看墨小雨的家门,眼中闪过一丝恐惧,然后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墨小雨,快速跑开。

从此之后,墨小雨在小镇上又多了一个水火不容的敌人——穆小婉。

时光飞逝,墨小雨在小镇平静的度过了五年。在五年的时间里,十岁左右的孩子也已经长成了少男少女的模样,墨小雨和墨依依也不例外。

在墨依依和黎若曦的关系恶化之后,墨依依并没有带着墨小雨一走了之,她只是深居家中,从不外出,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墨小雨也在等待着一个锲机,一个能让两个姐姐和好如初的锲机。

仙缘历九千三百六十五年,也是墨小雨来到小镇的第六年。嫩绿的春芽为小镇披上了新的外衣。墨小雨看着满镇的春意,突发奇想到:如果能为幽幽作一个由暖冬符组成的书包,那么到冬天的时候,她就再也不会觉得冷了。

从那之后,放学之后闲暇时光,就成了墨小雨制作书包的时间。

由于在布料上画出符文,比在普通的纸张上,要难上数倍。一个小小的书包,耗费墨小雨大半年的时间,才制作完成。

第二天,墨小雨带着制好的书包,早早来到私塾。今天是一个特殊的日子,由于李幽幽的学业过度优异,老夫子希望她能够协助自己授课,成为一名小夫子。今天正是宣布此事的日子。

时间转眼到了中午,今天的主角却没有出现。老夫子只是满脸失落的叹了口气,再也没有多说什么。

看着李幽幽空荡荡的座位,一股强烈的危机感使墨小雨坐立难安。

墨小雨丢掉一切,疯狂的跑向李幽幽家,敲开了那破落的木门。

开门的是李幽幽的父亲,阴翳的脸色使他看起来有些颓废。

墨小雨忐忑不安的问道。

“幽幽在家吗?”

“死了!”

李父撂下一句话,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墨小雨愤然闯入李家,却没有找到幽幽的尸体。

幽幽的弟弟妹妹在院子中玩耍,幽幽的母亲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偷偷的哭泣。

无论墨小雨怎么询问,李母都不愿意多说什么,只是拼命的摇头,挤出更多的眼泪。

墨小雨离开李家,跑向穆小婉家,一脚踹开了虚掩的大门。

穆家的老仆人像是知道墨小雨的来意,一脸凄婉道。

“小姐和李幽幽在昨天晚上就失踪了,如果小姐有个三长两短,回到柳城,老爷一定会将我碎尸万段……”

墨小雨在小镇游荡了一个下午,却没有找到任何的蛛丝马迹。

天黑之后,颓废的墨小雨来到私塾,拿走自己的书包,再看一眼幽幽曾经的位置。

突然出现在墨小雨身后的老夫子,喃喃自语道。

“造孽啊!造孽!他们又来了!后山的灵庙又会多出两条冤死的孤魂!”

待到墨小雨转身询问时,老夫子已经消失不见。

墨小雨疯狂的跑回家中,草草的装了一行囊的纸符,从厨房找了把菜刀,向着后山的灵庙冲去。

后山的道路崎岖而坎坷,心急如焚的墨小雨在午夜时分,才抵达灵庙。

灵庙看上去并不像庙宇,而像一座庄园。庄园的大堂中还有亮光。

墨小雨将周身贴满潜行符,翻过高高的围墙,悄然潜入。

大堂之中,李幽幽被绑在石柱上,昏迷不醒,腹部的伤口触目惊心。

略显狼狈的穆小婉被绑在另一根石柱上,愤恨的看着大堂之中两名修士。

长相俊美的年轻修士笑着道。

“小妞!你如果从了本少,本少定会待你如妾,决不会视你为残花败柳!”

穆小婉听完,放声大骂道。

“小畜生!别做梦了!老娘叱咤人界的时候,你还在家里吃奶呢!”

另一个中年修士看着这一幕,摇头道。

“师弟何需如此!?直接把她弄到床上,你们再打情骂俏也不迟!”

“师兄这你就不懂了,这样才有意思!”

中年修士一脸无奈的转移话题道。

“这次真是收获巨丰!这极品木灵根一旦出手,足以换来巨额的修炼资源,能保我二人几百年修炼无忧!”

俊美青年笑着回道。

“没想到这穷乡僻壤中,不仅有极品木灵根,还有这么一个美若天仙的小妞!”

“是啊!我见犹怜!”

“师兄如果喜欢,可以先让你玩上一段时间。”

穆小婉听到此处破口大骂道。

“两个畜生!终有一日,我穆小婉定将你们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两名被穆小婉吸引了注意力的修士,并没有感觉到有人临近,直到一把加持这金戈符和轻盈符的菜刀,向着俊美修士的脖颈狠狠斩下。

强烈的生死危机使俊美修士本能地矮身、偏头。

菜刀的刀尖划过俊美修士的侧脸,留下一个巨大的伤口,血流如注。

墨小雨还没来得及斩下第二刀,就被中年修士一掌拍飞,撞到西面的墙上,倒地不起。

毫无惧色的穆小婉终于漏出了一丝惊慌,大喊道。

“墨小雨快逃!他们是灵阶!”

“小杂种!找死!”

勃然大怒的俊美修士提刀而上,长刀吞吐着刀芒向墨小雨的脖颈斩去,和墨小雨的偷袭手法如出一辙。

千钧一发之际,一把裹满灵符的长剑挡住了斩来的长刀。

长剑就势而上,一瞬间刺出三十六道剑痕,凌乱的剑影斑驳而凛利,看上去宛若一场风暴。

手忙脚乱的俊美修士暗暗叹了口气,心想:此人幸亏只是武道大师,如果是修士自己不死也会身受重伤。

略有分神的俊美修士,露出了一丝破绽。长剑上的御风符突然亮起,长剑从墨依依的手上骤然飞出,穿过俊美男修的右胸,狠狠将其钉在大堂的后墙之上。

一时间,整个大堂鸦雀无声。

墨依依转过身将墨小雨扶起,为他整理一下凌乱的衣衫,擦掉嘴角的鲜血。柔声道:“照顾好自己!”

紧接着,墨依依从储物袋中取出另一把裹满灵符的长剑,跃入大堂中心,直视中年男修。

目瞪口呆的中年修士,终于回过神来,一脸凝重的说道。

“传闻凡人之中的武道大师,能够抗衡灵阶修士!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凡响!”

墨依依并没有要说话的意思,提剑而上。中年男修迅速祭出九把飞剑,迎战墨依依。

一时间,整个大堂光影交错,剑鸣之声不绝于耳。

各种武林绝学被墨依依运用得出神入化,整个战斗的赏心悦目程度让人叹为观止。

一柱香的时间过后,败势尽显的中年修士异常愤怒。但无能狂怒并不能挽回败局。

“住手!再打我就宰了他!”

俊美修士将长刀放在墨小雨的脖颈上,高声威胁。

俊美修士的所作所为彻底激怒了墨依依。

墨依依扔掉长剑,猛然握紧双手。她的眼白在一瞬间变得一片漆黑。

方圆万里的阴灵力向着灵庙的方向疯狂汇聚。

墨小雨突然哭着喊道:“姐姐!不要!不要……”

他的哭喊却被淹没在四周呼啸而来的灵压里。

就在这时,一只白皙的手抓住了墨依依的肩膀,手的主人是黎若曦。

墨依依的眼白在一瞬间恢复正常,但疯狂凝聚的阴气却没有停止,两名修士早已被吓得瘫痪在地。

黎若曦看了看昏迷不醒的李幽幽说道:“她的灵根已经被挖走了,如果得不到及时救治,恐怕活不过今晚!这里就交给我吧!”

墨依依背着李幽幽,拉着墨小雨的手离开了。身后的十步远处,还跟着对墨依依极度恐惧的穆小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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