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惇见灼滦的营地空无一人,仰天大笑道:“长公子毕竟孩童!惧我大军,早早退却了!”
身旁一副将狐疑地扫视一圈,“将军,我看长公子不像是撤退。长公子若要撤退,必退回乾安城,可乾安城方向并没有马蹄印和车辙。”
陆惇听了副将的话,心中也开始犹疑起来。
“不知昌和那怎么样了,他手中的粮草,可是我大军征伐的根本。”
“吴将军三万军队,又有守文去驰援,肯定出不了问题。”副将左右环视,“现在最主要的就是摸清长公子军队的动向。”
“哎呀,昨晚不该畏手畏脚。”陆惇猛拍自己大腿,“现在敌人在哪都不知道了!速派出几路斥候打探敌军动向。”
当陆惇大军悻悻地回到大营时,恰巧碰上战败而回的王守文。身后灰头土脸的一万骑兵,让陆惇心里蒙上一层阴影。
王守文不等陆惇走近,迅速下马声泪俱下道:“将军,我们中计了!长公子在谷中设下埋伏,两万骑拼死搏杀,折损大半,末将有辱将军威名,请将军治罪!”
“灼滦小儿!”陆惇听后,自知吴昌和那大概凶多吉少了,猛砸着胸口大喊着,胸中万千怒火熊熊燃烧,“啊!”
大喊过后,陆惇一直在马上蹙眉凝思顷刻,说道:“守文请起,敌人奸诈狡猾,速回营整顿军队。与我赶上灼滦小儿,抄了他后路。”
手下将领纷纷劝说道:“将军,如今我们军粮只能维持三日,不宜再战。还是退回九华城,禀明君上,再请军粮之后,待做补给再应战吧。”
“君上发我十万大军,如今落得如此下场,我有何脸面再向君上要粮。”陆惇想着身后只剩的这五万骑兵,“灼滦截了粮,定会以为我退守九华城,他必全速赶往临城关,我大军轻骑赶上,从背后插他一刀!”
“将军,长公子若是学我们,将骑兵埋伏在山上,到时冲锋而下,我们要吃苦头!”
“灼滦手里只剩两万骑兵,能奈我何?”
稍作休整后,陆惇带领五万骑兵,风一样席卷进山谷,誓要打灼滦一个猝不及防。可他不会知道,灼滦已经排兵布阵,以逸待劳。
当陆惇看见敌人两万步兵列好方阵,等待自己的时候。他仿佛一头嗅到血腥的凶兽,张牙舞爪地扑向猎物,可不知道猎物背后是危机四伏的陷阱。
“冲啊!”陆惇带领着五万骑兵惊涛骇浪般涌了上来。可令陆惇没有想到的是,敌人脸上看不见一丝惊恐,两万步兵像礁石一般,安定自若。
“放箭!”箭雨从方阵最前排的弓箭手中纷纷射出,冲锋的前排骑兵,栽倒无数。弓箭是骑兵的死敌,陆惇看着身边已有数百人倒下,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猛催战马,争取在弓箭手射出第二箭之前,就冲进战阵,逼他们近身肉搏。
就在陆惇与灼滦的步兵方阵只有一箭之遥时,他看到了身旁士兵脸上惊恐的表情。因为那山顶飘来熟悉的黄尘。就在前日,自己就是驾着那仙云般的烟尘,直冲下来,将敌人砍于马下。如今黄尘又起,只是自己却是在谷内,等着被冲锋势头击毁的人。
霎时间,惊涛骇浪撞击到坚稳的礁石上。两阵人马短兵相接,一时间刀光闪闪,血肉横飞。
山顶上的骑兵飞驰而下,前日被埋伏的郁闷,伴着一次次充满威势的挥刀,散发出去。两侧的骑兵瞬间完成冲锋,此时已经冲入敌军中混战。
只听战鼓急促响起,山腰上的步兵方阵迅速向敌军后方冲去。
陆惇见两侧骑兵雷霆势起,山腰上的步兵又迅速向自己后方包围过去,心中怒骂自己昏了头。他看形势如此,已无撤退的可能,指着前方步兵方阵大喊道:“冲过去!”
灼滦见陆惇要猛冲,迅速让柳元昊双手挥旗。灼滦大喊道:“挡住!”
几阵步兵迅速向中间聚拢,以血肉身躯挡住陆惇发起的冲锋。
灼滦猛踢马臀,向着陆惇冲杀过来。灼滦左劈右砍将途中几名敌军斩于马下。铁臂营往来冲杀,一直护在灼滦身旁。
灼滦大喝一声,“啊!”幽蓝的织雪剑,带着凌厉的剑气刺向陆惇。
陆惇扭转腰身,宝刀砍在剑身上,顿时金光四起,荡开了织雪剑。灼滦随即又掠出数剑,剑势又快又猛,全部封在陆惇的胸口要害之处。只是陆惇久经战阵,左右格挡,将迅猛的招式一一化解。
突然,灼滦双目怒睁,露出一刹寒光。一剑还没完全劈出,便用尽全身力气迅速平挥出去。剑锋直砍而来,陆惇来不及躲闪,立刀格挡,“砰!”一声,陆惇宝刀断成两截。
又是数剑袭来,身边被一层寒气笼罩。陆惇左右摇晃着身体,躲着织雪剑的攻击,他领教过织雪剑的威力。如果被它刺中,便是不死也残。
灼滦一剑变刺为挑,直取陆惇大腿。陆惇躲闪不及,只好按住马背,将腿抬起。剑锋划过马腹,马匹感受到彻骨的寒意,一阵痛苦地嘶鸣,陆惇在战马没有倒下的时候迅速跳下。
见主将被困,一队骑兵迅速赶来,将缠斗中的二人冲散。数名骑兵围困着灼滦走向战场边缘。几名得空的铁臂营迅速取下背后的铁弓,几支羽箭离弦而出,围在灼滦身边的人墙迅速出现缺口。郑君明趁机冲进,助灼滦左右拼杀,冲出包围。
陆惇在地上捡起战刀,迅速进入战斗。幕朝原策马赶了过来,居高临下照着陆惇面门挥出一刀,陆惇向后跳步躲开。
“掌旗使,怎么样?一决高下!”幕朝原倨傲地冷笑。
一位副将驱着一匹无人的战马冲了过来,接住幕将军一刀,手腕瞬间被震得无力,“虎翼大将军的刀果然不同凡响。”
说罢两人战至一旁,陆惇翻身上马,看着自己的军队深陷包围,懊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