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陈道玄领着自己的几千人马,冲到灼滦前面,大声喊道:“末将代替长公子冲入敌阵!”说罢几千骑兵狂驱战马,像一把尖刀插入敌军里。
灼滦和雷尧单挑的时候,陈道玄在阵中等得就很焦急。他想两军赶紧开战,好用行动来证明自己降将的诚意。正好有这机会,便领着自己的部下冲了出去。
临城关的守军见陈道玄来势汹汹,两翼迅速分开,像雄鹰伸展着双翅。
陈道玄见对方中军空虚,迅速杀了上去,一阵猛砍,五千骑兵迅速进入敌阵。
幕朝原见状朗声道:“是一员猛将!”
此时临城关守军的两翼骑兵将领大喊:“合围!”
两翼骑兵迅速飞出,像翻涌的巨浪,向陈道玄身后涌来。雄鹰的双翅迅速合拢,将陈道玄的五千骑兵困在中间。陈道玄高声呼喊,带着五千骑兵左冲右杀。
灼滦见合围已成,率先冲锋,幕朝原、郑君明一左一右紧跟其后,像一把三叉戟一样,插入敌军。
陈道玄听见后阵,嘈杂起来,知道是灼滦等人冲到。迅速调转马头,向后冲了出来。
方内侍在城墙上,看着下面冲杀的军士,阵阵阴笑。镇守一方的大将必须听命于自己,顿时感觉权力鼎天。
不知乱军之中,已经有一双锐利的眼睛盯上了自己。柳元昊带着铁臂营,在敌人合围的侧翼撕开一条口子,慢慢地向城下冲杀。二百多把战刀在柳元昊身旁围成一个密闭的网,任敌人再勇猛,也穿不过来。
柳元昊稳稳地将羽箭放在弓身上,拉满弓弦。
正在得意的方内侍笑看着两军你死我活的争斗。突然一支羽箭穿胸而过,漫天血光遮住了方内侍的眼,嘴角的阴笑也渐渐僵硬,身体靠着城墙慢慢滑落,失去了知觉。
这个两朝得宠的近臣,刚刚还洋洋自得,如今却不知被谁射出的一支羽箭夺了性命。
此时灼滦手下骑兵正顺着铁臂营撕开的裂口往敌阵里杀去。刚刚还像一个铁桶的临城关守军,此时被灼滦、幕朝原和郑君明三股骑兵冲乱。陈道玄领着五千骑兵像是蒙住了眼的猛兽,见到敌人,手起刀落,一时间头颅、残肢四散飞出,漫天血光充斥在他们周围。降将的身份刺激着他们,个个神勇无比。此时感到压力变小,更是奋力地冲杀。
两翼的骑兵将领看见灼滦已经将自己阵型冲散,惊慌不已,迅速向后收拢。雷尧回过头,见方内侍已经中箭倒下,冲到一名将领身边,一声破空的啸鸣,左翼骑兵将领的颈部一条血瀑喷出,脑袋已经不知落向何处。
“他奶奶的!被你们欺压了这么长时间,老子今天要一并还回来。”雷尧看着还在喷血的将领尸体,哈哈大笑起来,“杀啊!”
周围的临城关守军,都惊诧地看着雷尧。此前,临城关防务被方内侍接管时,方内侍还担心雷尧会作乱。但没想到雷尧会唯唯诺诺地跪在方内侍身边,任凭方内侍将雷尧的一切职务取消,换上自己两名亲信。看着温顺的得像个绵羊的雷尧,众人都觉得之前一直听说他天不怕地不怕的传闻是虚言。
可如今雷尧却像个出笼的猛虎一般,亮出利爪,露出尖牙,直直地扑向自己。霎时间,雷尧变作一头嗜血的猛兽,在临城关守军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将冰冷的刀刃,划过临城关守军的脖颈。
此时在左翼拼杀的幕朝原,见雷尧斩了敌军将领,顿时明白是怎么回事,大声喊道:“好个骁勇盖世的勇将,等攻下临城关,我要和你喝一杯,谢谢你曾为世子挡一刀。”
“哈哈,老将军宝刀未老,哪有敬晚辈的道理!”
两位将军扬天狂啸,杀性大起。
左翼骑兵听见两人雄浑的笑声,看见两人手中闪着血光的寒刃,纷纷被吓得魂不附体,已经失去了大半战斗力。
右翼将领见左翼兵阵已经溃乱,正要带兵杀入,一探究竟。此时一把战刀呼啸而来,右翼将领躲闪不及,被砍中肩膀。
右翼将领定睛一看,竟然是对自己俯首帖耳的雷尧,大怒道:“雷尧,你想谋反不成,等我禀报方总管…………”
还没等说完,又是猛烈的一刀飞来。右翼将领手中的刀被振飞,右翼将领见雷尧此时像一只吞人的猛兽直扑自己。他身体不住地打颤,猛拉缰绳,往城里退去,嘴里大喊道:“撤!雷尧反了,快撤!”
此时临城关守军已经不足四千人,见主将撤退,纷纷无心恋战,都往临城关城里撤去。正迎面撞上往外冲杀的陈道玄,两面夹攻之下,临城关守军惨死无数。剩余的一千余骑被牢牢地围困住。
右翼将领见逃不出,跳下马背,跪在灼滦的战马下,不停地磕头道:“长公子神威震慑四方,小人服了,如今我愿归降,小人的弟弟是奉阳城右威门参将,小人愿说服弟弟,打开城门迎接长公子入城。”
见主将投降,临城关守军纷纷下马投降。
灼滦看着跪在地上的将领,心中没了主意。他抬起头,殷切地看着幕朝原,希望幕老将军能给自己一个主意。可是就在这时,寒光一闪而过,一片血光伴着雷尧急停的身影落到地上。血液从右翼将领脖颈间的刀口里涌出,右翼将领喉间发出“呜呜”的声音,直直地倒了下去。
“世子,此人奸诈,欺软怕硬,是两面三刀之人。若世子放过他,必找机会溜回奉阳,此人不可留!”说罢正欲挥刀,砍杀投降的军士,“还有这些……”
“雷将军,敌军主将已死,他们就别杀了。”
灼滦话音刚落,雷尧生生停住挥出去的刀刃,盯着身旁的一名军士,大喊一声:“哼!”一把将战刀扔到地上。
跪在地上的临城关守军,纷纷磕头道:“谢长公子不杀之恩!”
灼滦领着大军浩浩荡荡开进了临城关城,身后是堆积成山的尸体,还有舔着同伴血液的战马。不时的嘶鸣声冲天而起,那哀怨与惆怅是高大的城墙挡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