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临哥哥,我们有什么话,好好说。”南昭殷切地看着北临,不想他再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
“我要带你走!”北临不停地重复着,眼神里充满着期盼。
南昭心中想过,三个人会有一天是这样的场景。但却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令自己一点准备都没有。南昭沉默,心里快速的想着该怎么回复北临。
北临看着沉默的南昭,感觉有一种难熬的落寞向自己涌来。北临双臂挥舞,发狂了一样要把这种感觉甩出体内。但却怎么也摆脱不掉,这种感觉随着南昭沉默的时间,越来越让自己喘不过气。
“南昭妹妹,你忘了,我们…………”
“北临哥哥,我都记得,只是喜欢一个人的感觉,是不一样的。”南昭不由地看了眼灼滦,发现灼滦也在含情脉脉地看着自己,“我可能一直把你当做哥哥看待吧,直到灼滦哥哥出现,才明白什么叫做喜欢!”南昭越说声音越小,直到最后,自己都快听不见了。
北临闭上眼,感觉耳朵什么也听不见了。自己从小时候就觉得只要南昭在自己身边,自己就拥有了全世界。别人可以看不起自己,可以不理会自己,只要南昭在就可以了。如今看着南昭毅然地站在灼滦身边,两人含情脉脉的眼神。北临感觉自己的世界都崩塌了。
北临没有再说话,他一动不动,好像一尊没有生命的石刻一样。有时一个眼神就可以让人心彻底死去。
北临转身跑出后园,像是山崩塌一样迅速。
“我们还是朋友!”
北临仿佛没有听见灼滦的话,灼滦也张张嘴,望着已经消失的身影,终究没能再说出什么了。
北临有气无力地走在街上,力量好像都被抽走了。他感觉街上的人都在笑话自己,笑自己是个失败的人。
他不想看见任何人,他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跑了起来。他在昭凌就是个没人理会的少年,为了给别人高高在上的感觉,故意显出一副冷冷的样子。如今在奉阳依然没人理会,竟然连南昭也弄丢了。
他想着和南昭经历过的点点滴滴,所有的回忆像是烈风一样吹来,而自己却脆弱的像一块布,被这猛烈的风吹得满身伤痕,面目全非。
灼滦坐在高高的大椅上,大殿里空荡荡的。南昭说自己不舒服,回去休息了。灼滦知道南昭心中也是难过的,毕竟是一起长大的人。灼滦此时脑袋里闪过无数的画面:自己和北临一起并肩平叛;自己替他挨鞭子;两人交换寒渊和幽临,心中不由的有些不忍。
但是面对着喜爱的人,从未想过争取什么的灼滦,心中却充满着好胜的心。
这时缓缓的脚步声渐渐清晰,姚宠双手端着一把剑走了过来,“君上,北临公子临走时让宫城门口的亲卫把这个给你。”
灼滦看了这把蕴藏着两人情谊的宝剑,剑鞘青蓝,像一条寒龙卧在里面。灼滦想起那天,两人交换宝剑时的场景,依然记得当时心中似乎有一团火在燃烧,让只身在昭凌的自己感到温暖。只是当时的火怕是再也烧不起来了吧。
姚宠并没有离去,“北幽国二公子北执,前来恭贺君上登位。这会已经到奉阳了,君上是否召见。”
当灼滦的即位国书送到昭凌时,北云正为显诚意,便派自己的儿子亲自前来祝贺,与青国结成盟友,顺便把北幽的士兵带回昭凌。
“宣!”
内侍官高声宣道,“宣大幽特使前来觐见!”
只见一位皮肤光洁,眼眸乌黑深邃的少年走进大殿,跪在灼滦面前,高声呼道:“外臣北执参见君上。恭贺君上即位之喜。我大幽国君特奉上同盟国书一封,愿与青国世代盟好。”北执将一卷国书递上,内侍官接过送到了灼滦的手中。
灼滦看了看国书,起身将北执扶起。灼滦看见那幽邃的眼神,像是一个吞噬一切的深渊,令灼滦有些不舒服。
“我青国能有现在安静祥和,多亏大幽的勇士!”
北执再拜,“君上贤明通达,自有上天庇护。我君父特准备了些薄礼,请君上笑纳。”
“北云正国主客气了。”灼滦和煦地笑道。
“外臣可否见一见我大幽的勇士。”北执又拜,“君父也命我带来些酒肉,犒劳大幽的将士。”
灼滦笑笑,“寡人早已犒劳了大幽的勇士,北执公子想见,待今晚宫宴过后,明日寡人亲上戎装,陪同北执公子去校场看一看大幽勇士的风貌。”
“多谢君上!”
“执公子先请去歇息,待宫中准备妥当,寡人派内侍去请。”
“外臣先行告退!君上万年!”北执跪拜之后,退出大殿。灼滦看着北执和自己差不多年纪,却干练老成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对这个少年,生不出一丝的好感。
华灯初上,宫宴正式开始。灼滦将主要文武大臣全部叫来,参加宴会。
众人在酒宴上见北执与灼滦一般年纪,纷纷感叹,如今纷乱浊世正是年轻人建功立业的时候。众大臣对北执阿谀奉承,少不了推杯换盏。几巡过后,众人见北执醉意已深,便自顾喝了起来。
北执却是装醉,借机溜了出来,在殿外闲逛。听见远处两个小内侍官在闲聊,北执便轻轻地走近些。
一个内侍官捅了捅同伴的胳膊,说道:“你听说了吗?今天有人进宫行刺君上。”
“听说了,听亲卫军说刺客还是君上的朋友。”一个年轻内侍官答道。
“啊!还有这么档子事儿!君上的朋友为何要行刺?”那个内侍官瞪大了眼睛,张大嘴。
“好像是因为归鸿馆的那位。”小内侍官伸直了脖子,左右看看。
“难道是因为…………”
小内侍官赶紧竖起食指,挡在嘴上,“可不敢瞎说,小心…………”他将手掌横在脖子处,用力地抹动,“我们只管伺候好君上便是,其他的还是少知道的好。”
另一个内侍官知趣地点点头,“自古红颜多祸水,归鸿馆那位那么漂亮,不知道会惹出什么祸来。”
“君上英明着呢,用不着你瞎操心!”
北执听得仔细,眼珠子转几转。在昭凌时,自己虽然表面上没什么显露,背地里却极其关注北临这个哥哥。结合在奉阳街头流传的事,北执便大概猜出事情的原委。
酒宴过后,北执并没有回到行人管,而是借着夜色,走进了安马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