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王家的孩子,从生下来相互之间就存在着一种敌意。公侯贵胄们永远也感受不到寻常亲情,这是所有君王的无奈。
这时北临正抱着酒坛,在安马巷的别苑里喝酒。他需要用酒来温暖自己寒冷的心。
“这是什么酒,没有醇酒味道浓,这就是水。”
北临身旁已经有很多酒坛的碎片,他已然大醉,高举着酒坛,又扔了出去,酒坛被摔得粉碎。
这时窗外传来一阵冷笑,“肯定没有醇酒香,因为那不是母国的味道啊!”
北临晃了晃脑袋,听着声音有些熟悉,环视四周只有黑漆漆的一片,“谁在说话!是不是我母国管你什么事!”
“大哥!”随着声音,北执出现在门口。
北临突然愣住,他不知道这个能将女仆活生生抽死的弟弟,怎么会在奉阳现身。
“你来干什么?”北临冷漠地说道。
北执点燃桌子上的火灯,刺眼的火光灼痛了北临的眼,当北临再看向北执的时候,对上了那双深邃的眼睛。
“我来带你回去啊!”北执邪魅地笑。
“真的?”
北执拍着北临的肩膀,“你在奉阳人生地不熟,喜欢的人都被别人抢走了,待着还有什么意思!”
“你…………”北临眉头立起来,冷冷地盯着北执。
“君父,赦免我了吗?”
“没有!但是我有办法让你回到昭凌!”北执看着北临失魂落魄的样子,摇了摇头,咂么着嘴,“为了心爱的女孩放弃了绝云骑统领的位置,到头来却是一场空。”
这些话像是要把北临的心扯碎。
“有什么条件?”
“并没有条件,只是要按照我的计划实施!要不然,哥哥你抢的可是天子秀女,你想想君父怕事的性格,昭凌怕是一辈子都别想回去了。”北执转而阴阳怪气地说道:“你自己想想吧,为什么你心爱的人会跟别人走,还不是因为他是一国之君。你什么都没有,要是我,我就想法回到昭凌,有朝一日,我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北执说着将手在空中握成拳头,冲着北临抖了抖。
北临不知道这个脾气古怪的弟弟心中在想什么。但是只要能回到昭凌,让他做什么都愿意。
“你说吧,要怎么样?”
“到时候,我会来告诉你的。在我来找你之前,你不要有任何过激的行为,不就是一个女的吗,男儿要志在四方!”北执又拍了拍北临的肩膀,消失在黑暗中。
柳氏兄弟被灼滦派到长风营里,用冯将军的那套标准来重新组建铁臂营。经过层层筛选,终于挑出了一千二百名精锐。如今铁臂营不像当初那样各色盔甲混杂,而是已经有了统一的制式盔甲与武器。
如此受到重用,柳元明便不想回到昭凌。只是柳元昊却总是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一定要回到昭凌。”一心想着有朝一日能重新恢复柳家的荣耀。
中午的时候,有内侍官将二人叫走,说大幽的二公子北执,受到灼滦的同意,邀请二人去行人管叙旧。
二人心中好生疑惑,兄弟二人从未与二公子有过任何交道,不知道为何要见二人。直到二人见到了许久未见的师傅陈子安,从这一天开始两人也走上了完全不同的道路。
从行人管出来,柳元明问道:“对了,北执公子为何最后要单独与你谈话?”
柳元昊沉默了一会。
“弟弟,你是不是想留在奉阳,跟在君上身边?”
“是啊!”柳元明爽快地说道,然后嘟嘟囔囔起来,“不过哥哥不想在这,我就不在这。哥哥去哪,我就去哪!”
柳元昊歪过头,看着天真的弟弟,“我刚刚向执公子请求了,他同意我们留在奉阳。”
“真的!”柳元明高兴地跳了跳,然后挠着头问道,“那阿姐怎么办?”
“我们将她接过来。”柳元昊将头转回,有些不敢看柳元明。
“真的!太好了!哥哥,君上是个明主。我们肯定会在青国有所建树的。我们可是经历过生死的,君上会重用我们的”柳元明又跳了起来。
柳元昊心中浮上一层阴郁,声音低沉地说道:“恩恩,会的,我们柳家的人在哪都要光芒万丈!”
“恩恩!一定的!”
当两人回到长风营时,看见点将台上一身戎装的灼滦。两人赶快走到点将台下边,跪下道:“拜见君上!”
柳元明孩子心性,心里藏不住事,脸上已经笑得像花一样。
“元明,见到北执公子,是不是就要回家了,高兴得合不拢嘴了。”灼滦打趣道,其实他的心里很不舍。
“哪啊!”突然柳元明正式地行了一个军礼,着实把灼滦吓一跳,因为这是特别正式的的军礼,即使出征的将军也不轻易地施这种礼节。
“元昊,他这是怎么了。”灼滦笑着问柳元昊。
柳元昊抿着嘴,“君上,我们刚刚见到北执公子了。”
灼滦有点摸不着头脑,“寡人知道,就是寡人让你们见他的。”
柳元明已经忍不住,抢着说道:“哥哥向执公子请求,不回昭凌了。我们要在奉阳,在君上身边。”
灼滦喜出望外,盯着柳元昊,在等他给自己一个肯定的回答。这两个孩子从昭凌到奉阳,一路上已经成为自己的得力助手。不仅作战勇武,而且心底善良。
柳元昊成熟稳重,柳元明像个孩子。大家都是同龄人,在一起并不觉得生疏。灼滦的本意是想向北云正请求,将二人留在自己身边,但却不敢强人所难。如今听说两人不回去,灼滦你真的特别高兴。
“可是柳漾儿…………”灼滦又想起那个纯良的女孩。
“阿姐也会来奉阳。”柳元昊说道,“北执公子说等我们安定下来,就把阿姐以上宾的礼仪送过来。请君上放心!”
灼滦满意地点点头,心中想道:“又能吃柳漾儿做的莲子羹了!”
“君上,你今天过来是…………”柳元明想起好久没看到灼滦一身戎装了,便好奇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