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神铁燃烧的地方就是祭坛吧?”灼滦突然想到了什么。
“是的,因为那神铁燃烧产生的火焰太耀眼了,冰原上各部的子民都能看见。所以幕颜部历代主君,都用点燃祭坛来告诉冰原上的凛族人,“我”已经继承了父君的一切,开始统领凛族了。以前这脚下就是一条去往祭坛的路,只是现在很久没有人来了,这条路已经被风雪掩埋了。”
幕朝原一脸愁容,“不知道过了这么多年,凛族子民还会不会信奉往生神看。”
“会的,一定会的!”摩湳说得坚定,也给众人鼓了劲。
说话间,太阳无声无息地转动。摩湳抬起头,看了眼山顶上的金黄已经少了很多,“我们得赶紧走了,咱们没拿海豹皮,天黑之前要下山的。否则就要冻死在山上了。”
所有人起身,掸掉一身风雪,便继续登山赶路了。
只是还没走多远,一名武士突然脚下一软,栽倒在雪地里。灼滦等人急忙上前,心都揪在一起,以为又是冻死一名同伴。谁知那名武士迅速坐起敲了敲雪靴,挠头道:“地上有什么东西,软塌塌的?”
幕朝原笑道:“小子,是不是力气用光了。又不想输给我这个老头子,就在这找借口呢。哈哈”
所有人正要哈哈大笑时,摩湳突然闭上双眼,双手手指交叉,顷刻后,双手挥动。一阵风雪卷起,阻挡了众人的视线。
风雪落定后,突然有人惊慌大喊:“人!死……死人!”
众人细细一看,那名武士刚刚被绊倒的地方,此时躺着一具尸体。只见那尸体,脸色铁青,嘴唇发紫,裸露着腹部,和之前冻死的那名同伴一模一样。
幕朝原凑到摩湳身边问道:“现在还有人来冰冠山?”
“不,你看他的獾皮甲,是凌南部的甲胄!这个人是最近才被冻死,然后被大雪掩埋了起来。”
幕朝原上前踢了那具尸体一脚,力气不大,只听一声脆响,被踢的地方应声而碎。散碎一地,像是用利器凿击冰砖。
幕朝原说道:“这人死后已经被冻了至少两天。”
众人都大惊失色,阵阵凛寒袭来,每个人都在打着寒颤。
所有人不禁地靠在一起,警惕地看着四面八方。
“我们还去祭坛吗?”
摩湳抬起头看了看马上就要走到的祭坛,“上!马上就要到了,不能半途而废。就算有埋伏,在这样极寒的天气里,就算有海豹皮,也会冻死冻伤的。何况那三部加起来,也没有多少海豹皮。”
众人相互搀扶着,继续往祭坛前行。走过一处高势冰川,来到一处宽大的平台。但是平台处尽是白雪,看不出祭坛的位置。
幕朝原缓缓地走到平台尽头,跪了下去。
“狼主,快来。”幕朝原招呼着灼滦,“这就是咱们凛族的祭坛。”
说罢幕朝原将手缩回袖子,两只胳膊在雪地上挥扫,想要将雪扫尽。只是雪实在太厚了,幕朝原扫了一阵,将胳膊缩回,在嘴边哈着气。
摩湳笑笑,闭上双眼,手指交叉。少倾,缓缓推出手臂,一阵烈风吹来,灼滦被吹得身体直晃。
随着烈风吹动,一点一点的黑铁色像是从雪上生长一样冒出来,渐渐地一整块黑铁色的露了出来。
幕朝原胡乱地用袖子在脸上擦了一下,眼睛都不眨一下地看着祭坛一点点露出,大声喊道:“狼主,看!快看,这就是往生神的祭坛。”
灼滦有些晃神,中原上的祭坛都如同宫殿般的庞大。他听说祭坛在冰冠山上时,心中以为是依山而建的宫殿。现在眼前的竟像是一块铁板。
风雪戛然而止,摩湳睁开眼,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摩湳全身颤抖着,跪了下去。冬澜部的武士也纷纷跪下。
“狼主,开始吧!”摩湳伸出手指向祭坛上一处凹槽,“将织雪剑插入祭坛,他会将祭坛的火苗引向高空,让凛族子民都看到,幕颜回来了!”
说罢幕朝原、摩湳还有冬澜部武士纷纷将手臂交叉在胸前,静静地闭上眼。
铁臂营的武士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干些什么。便四散在众人周围,防御起来。
灼滦双手端着织雪剑,缓步地走向祭坛。
突然!
祭坛四周的雪地纷纷拱起数丈之高,卷起的雪墙挡住了众人的视线。所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密密麻麻地人影冲破雪墙,已经冲至众人面前。
“唰”“唰”两声,已有鲜红的血液喷出,落在雪上,白雪迅速融化。
茫茫的白色里几抹鲜红惊醒了众人,但此时冬澜部武士都跪在地上,起身拔剑已经失去了先机。
两个人影已冲至摩湳身前,在这么快冲击面前,摩湳还没来得及静想,秘术还发动不了。两把骨质长刺就要扎进摩湳胸膛时,一把长弧刀挥动,荡开了利器的攻击。
“哈哈,你这秘术还是没有我们的武力快!”幕朝原大喝一声,冲了上去,“正好活动活动,暖和暖和身子!”
被扬起的雪渐渐归落,只见一个高大人影跨着大步冲了出来,所有人被那高大的身影所吸引,可是那个高大人影直冲灼滦而去。
“狼主!”
灼滦还没来得及将织雪剑挥起,只觉一阵拳风迎面而来。灼滦本能将织雪剑推到胸前,只听“当”的一声,灼滦硬生生被拳劲打退数丈。
那个高大人影挡在灼滦前面,大喝道:“有我在,别想靠近祭坛!”
灼滦看清那高大人影正是德苏手下第一勇士阿木尔,他记得阿木尔双拳能接住伦督的剑,想想都可怕至极。灼滦双腿弯曲,握住织雪剑。
阿木尔迅速凝聚力气,但突然感觉右手有些僵硬,他抬起右手一丝麻木,他心中暗想,许是在雪地里潜藏太久,有些冻伤了?可刚刚出拳时还没有感觉呢。
幕朝原在一旁大笑:“哈哈,还真有不怕死的,往织雪剑上打!”
“织雪剑!”阿木尔惊得浑身一颤,那柄冰原上的神器,只是在老人们口中听说过。他这才细细打量灼滦手中的剑,剑身铁青,幽蓝的剑气像是比着风雪还要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