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走过风雪最大的地方,风雪竟然奇迹般地停了。两位老人激动不已,“据说冰冠山上的风雪从未停过,这是往生神在可怜我们呐!”众人将手伸向空中,就连灼滦也跟着做了起来。这一刻,他宁愿相信真的有一位神祇庇护着所有人,让风雪不再来。
“休息一会吧。”灼滦说罢,铁臂营武士纷纷瘫倒在地。
“起来!”幕朝原像受惊了的绵羊,差点蹿了起来,“快起来!”
幕朝原见铁臂营武士一个个呆若木鸡,都没有理会幕将军的话。迅速起身,一脚脚踢在躺在地上的武士身上。
“都起来,在这雪地上,你们还没感觉到凉就已经被冻麻木了。到时候寒气入体,可能说着话,就突然被冻死了。”
众人想到之前被冻死同伴的惨状,都挣扎着站了起来。
冬澜部武士们拿出干肉,所有人都嚼了起来。
“老将军,没事儿吧?”灼滦问道。
幕朝原摇摇头,“死不了!”老人转过头,对着摩湳说道:“多亏了你的秘术,让我挺过了那阵子。”
摩湳摇头,“如果法器还在,我就能控风改道。所有人就不用受风雪的阻挡了。”
这时灼滦才明白,原来摩湳的秘术是操控风雪,并不是在身边形成一堵无形的墙来挡住风雪。灼滦忽然感到这种秘术和裴行淼所用的九行秘术类似,便好奇地问道:“摩湳先生,你这是什么秘术啊?”
摩湳笑笑,“在很久以前,凛族上的子民每日都要静坐冥想,来与往生神对话。向往生神诉说自己的诉求与祈祷。慢慢地,凛族子民与往生神产生了共鸣,便获得一种精神力,那是一种与挥拳、踢腿完全不同的力量。因为他可以操控风、雪、湖水。”
灼滦忽然想起,那天自己与伦督缠斗时,摩湳并未出手,就将自己和伦督分开,想必也是借助了秘术。
“可是除了你,我并未看见凛族人使用这种精神力呀!”
“哎,那是因为啊……”幕朝原用力撕扯着嘴边的干肉,“使用完这种精神力,整个人就像被掏空一般。如果不是心智强大,能与往生神深入交谈的人,使用这种秘术,身体上的力量就会流失。”
幕朝原看着灼滦瞠目结舌的样子,笑道:“你想想,假如你闭上眼,使用秘术刮起一阵风之后。你便再也握不住刀了,骑不上马了,你还刮风不?”
灼滦和铁臂营武士直摇头。
摩湳缓缓地说道:“所以人们渐渐地就不再使用这种秘术了。”
“但是!”众人都为凛族子民感到可惜的时候,幕朝原指着摩湳大声说道:“有的人从小就能与往生神对话,而且交谈的越久,精神力量越大!”
幕朝原将食指指向空中,“最重要的就是他们使用完秘术,只有很短时间内,力量是流失的,并且很快就能恢复。这样的人被凛族人称为‘神喻者’!”
“神喻者!”灼滦和铁臂营的人一同叫道,这种中原没有的称谓,让他们感到惊诧。
“每一代神喻者都要从凛族子民中再挑选出能与往生神交谈的孩子,然后加以教导培养,我们称这些孩子为‘奉神团’!奉神团里最杰出的孩子便是下一代神喻者。”
“也不全对,我们在没有法器之前,也是不能长时间使用秘术的。在攀拔狼主用‘冷荒血’开采出神铁之后,我们发现握住神铁与往生神交谈更容易了,使用秘术时也更顺畅了。但是长时间使用秘术之后,身体的力量还是会流失的。”摩湳说话间,又闭上双眼。
“神铁?攀拔狼主?”灼滦好奇地问。
“攀拔狼主应该是您祖父的祖父的祖父的…………”幕朝原忽然感觉一阵脑痛,“反正是您的先祖。”
“他统领凛族时,在冰冠山上发现了一块神铁!”
灼滦此时已经顾不得嚼干肉了。
“之所以称之为神铁,就是它极寒,只要碰触它一下,手立刻被冻僵。而且什么兵刃利器只要触碰到它,就会立刻断掉。”
灼滦摸了摸腰间的织雪剑,感觉这块神铁和织雪剑有些像。
“没错!”幕朝原看着灼滦摸向腰间,“攀拔狼主觉得神铁极寒,‘冷荒血’炽热,所以将自己的血滴在那块神铁上。”
说着,幕朝原已经开始手舞足蹈,眼神里都充满着光。
“那神铁便爆出了阵阵锋鸣与波动,就像狼主那晚遇刺时一样。”
灼滦点点头,一切都恍然大悟。
“当时在场的人,都被巨大的波动振飞。等锋鸣声过后,再回来看那块神铁时,只见神铁燃起了熊熊大火,火光冲天耀眼。等火熄灭,已经褪去层层铁皮,是一整块生铁了。”
灼滦抢话道:“我的先祖把神铁带回去锻造成了织雪剑!”
摩湳接着说道:“没错,不过攀拔狼主还铸了一把短刺。”
“先祖铸了两把剑?”灼滦瞪大了双眼,“那把短刺呢?”
“给了当时的神喻者苍林,就是我们所说的法器。”
灼滦疑惑,“不是说那块神铁,别人都不能碰吗?”
摩湳摇摇头,“不知道了,当时凛族没有文字,这些事都是口口相传。苍林是秘术最精湛的神喻者,据说不止能控制风雪,还能控制雷电。是后代神喻者一直想超越的前辈。”
灼滦将织雪剑拔出,端在眼前细细打量,“原来这织雪剑,还有这样的故事。那法器呢?”
“传到宗络手中,五十年前他叛乱之后便将它封印起来,不再让我们用奉神秘术。而是要教给我们邪术,我当时看出邪术的本质,便逃了出来。”
说起这些陈年旧事,幕朝原几声长叹,“若不是宗络叛乱,满达主君会成为狼主,你也是公认的下一代神喻者吧!可惜呀,可惜呀!”
摩湳缓缓说道:“一切都有往生神的旨意,她在冥冥中安排了一切。”
灼滦听入了神,不知不觉手中的干肉已经结上了冰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