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青却轻松一笑:“没关系,反正我的作业已经批改完了,今天晚一点再备课也不怕。”
她知道,自己的婆婆一向鬼主意多,现在能束缚自己的儿子,让她得到些安宁,也十分不错了,她要折腾,就让她折腾这一晚吧。
话才说罢,就听有人敲门,蒋门神打开大门,只见一位年纪并不大的人就走了进来,手里拎着一个大包,婆婆和公公都迎了过去,婆婆笑嘻嘻说道:“郭道长,麻烦您了。”
那郭道长却没有多少话,只是简单说:“哪里哪里。”
说罢就到了院中,把手里的大包往地上轻轻一放,打开大包,先拿出一件黄色的道袍穿在身上,然后变戏法一般拿出了香蜡纸烛,叫一旁的蒋门神:“去搬一张桌子来,就放在这院中。”蒋门神听罢,急忙到了里屋搬桌子去了。
郭道长四周看着瞧着,嘴里还念念有词,只是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看完了环境,又开始打量紫青,看了差不多足足一分钟,紫青有些面红耳赤起来,他镇定地把眼神移开,似乎看得紫青尴尬也并没什么大不了,他只是在履行自己应尽的职责。
蒋门神的桌子已经搬了出来,郭道长把香蜡纸烛往桌子上一放,又看看天空,似乎再找什么方位,把桌子往左移一些,又往右移一些,似乎好了之后,他就把烛台、香台又从包中取出,把蜡烛和香点燃,一边点一边还是念念有词。
插好了香烛,郭道长又拿出三个陶瓷大碗,排成一排摆在桌子上,接着,桃木剑也从包里拿了出来,他又接着往三个大碗里倒满了不知道是什么液体,闻到酒香飘过来时,紫青才知道那一定就是酒了。
接着,他拿出了一把筷子,一支就斜靠着放在大门的门槛上,其他的也依照这样的摆放方式分别放在了家中的每一道门的门槛边,一切似乎已经准备停当,郭道长又燃起了三份纸钱,口中念着什么,把纸钱就扔到了桌子底下。
接着,他就不停地念起了经文,一边念着,一边右手拿着桃木剑横劈竖斩,似乎眼前就有无数鬼怪。
紫青和蒋门神一家三口都在一旁看着、听着,紫青听到了几句还能听清楚的郭道长的念辞: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显神灵,祛除鬼怪还安宁,蒋家无灾无难享太平。
紫青有些佩服这道长起来,一进门二话不说,完全没有江湖术士那般花言巧语的句子,就是自顾自地沉浸在自己的工作中,似乎这项工作在他看来是神圣的是充满了仪式感的是不容亵渎的。
过了好一会,郭道长在桌子前挥舞着桃木剑的仪式已经结束,接着,他又点燃了随手抽取的三份纸钱,放到了桌子底下,然后端起一碗刚才倒满的白酒,喝一大口却没吞下,含在口中,就对着桌子底下还在燃烧的火焰用力喷出,只见一大片火光照亮了已经为黑暗所笼罩的院子。
接着,他就叫蒋门神拿着纸钱跟着他,他点燃了又三份纸钱,一边念着什么一边走到了大门口斜立着筷子的地方,把纸钱放下,又在嘴里含满了白酒,通通又用力喷向火焰,又一大片火光照亮了黑暗。
院子里的每个角落,郭道长都细细地燃起纸钱,然后挨个儿含酒、喷酒。
然后,再依次到了每一个房间的门口,每一个他判定的需要燃纸钱喷白酒造出火光的角落。
就这样挨个儿把每一个房间都喷过烧过之后,他没有停歇,我们也没有停歇,蒋门神就给他拿着一堆纸钱,公公就给他拎着那个大酒壶,婆婆就拿着一个大碗跟在身后,我就拿着一支细细的燃烧着的蜡烛,一直走完了所有的角落,然后回到了院子里摆放着桌子的地方。
郭道长又变戏法一般拿出了一把菜刀,先走到院子的大门口,对着斜立的筷子,念诵着什么,就一菜刀劈了下去,筷子断作两截。他拾起了筷子,一端对齐,看着另外一端并不齐整,又继续念诵着什么,走到了房间门口斜立的筷子旁,继续劈,继续比较,直到到了书房前时,他看到了筷子被劈断了之后两截是一样长时,脸上才露出了一丝笑意。
他转头对婆婆说:“这次成了,原本这鬼怪一直纠缠,不肯离去,直到现在,才被震住,愿意往生。”说罢不再劈刺,就径直走下了楼来。
来到桌前,又拿着桃木剑挥舞了一阵,燃起三份纸钱,口中念念有词,只是都听不清楚,随着把纸钱扔到了桌下,又是一大口白酒喷去。
此时,他如武林高手已经运功完成正要收功一般,用手指从桃木剑的剑尖划向了剑柄,一切似乎已经结束了。
他擦了擦脸上的汗,对公公婆婆说道:“法事已经做完,家中每一个角落也已经清理干净,往后,不会再有什么不安宁的。”
公公婆婆都客气地道谢,婆婆赶快把已经事先准备好的一沓钱放在了郭道长手里:“感郭先生的金言,只要家里一切平安,以后还免不了要感谢郭先生的。”
郭先生也毫不客气,收过了钱,装进自己的衣服口袋:“应该的,应该的。”
然后,他就盯住了一旁站着的我紫青,紫青被他看得有些发毛,又不好发作,只得把头转向一边。
郭道长就叫过了蒋门神,从自己的黄色道服口袋里掏出了一个黄纸小包:“大兄弟,这个护身符已经随我十年,将它挂在你的脖子上,可保不受妖邪侵犯。”
蒋门神郑重地接过护身符,似乎这个护身符就真的能护住了他一生都不会有灾难一般。
紫青只是觉得可笑,也就没再等着他们交接,自己先回了房中。
郭道长走了之后,蒋门神一家三口似乎结束了一件天大的事,婆婆打扫着刚才的法事留下的脏物,紫青没有心思和他们谈论驱鬼驱魔的事,和婆婆一起打扫完了房间之后,就自顾自回了书房,打开了日记本,开始记起了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