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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冰川论剑谁为峰

河朔区腹地,元朔冰川纵横于此。冰川主脉位于西河、上郡、北地、朔方四城的中央,支脉则盘根错节如大树之根向四方延伸,如卧龙之爪将正片河朔区握在掌中。

冰川上一处,两人正在对峙。

寒风吹起洛飞仙的白发,吹起索留云的白须。两人从长安城外开始对决,一路杀至此处,已经杀出了数百里。然而洛飞仙丝毫不肯放松,凛冽的杀气令索留云不由得打了个寒战:“洛飞仙,你真当我惧怕你?”

洛飞仙不由分说,杀气凛然:“冢中枯骨,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话音未落,洛飞仙再次出手。法力翻涌之间,白炽的灵气宛如携带着太阳的能量,从天堂降临人间,所过之处,冰川易形。从洛飞仙体内发出的灵气浪潮先是漫漫如同雾气,随后在身周凝结为一十二柄战斧,然后十二柄能量战斧合而为一,随洛飞仙的意念攻向索留云。

千钧一发之际,索留云使出浑身解数,将一身灵气尽数倾泻而出,在身前组成一道黑白两色的大门,正是索氏绝学,镇关鬼门!

下一刻,炽浪战斧与镇关鬼门轰然相撞,无形的力场波动向四周扩散,周围的冰川已在崩溃的边缘。几乎刹那之间,镇关鬼门轰然破碎,化为点点雪尘,炽浪战斧继续杀向索留云。

索留云见势不妙,急忙使出遁法,摆脱战斧的锁定,向北方逃去。

洛飞仙见未能得手,并不气馁,尾随而来。

两人你追我赶,又飞了数百里,眼看接近了元朔主脉。索留云终于不支,跌落一处冰川上,气息奄奄。

洛飞仙飘然落地,看着他冷笑。

索留云道:“洛老儿,你我相斗一生,便要如此结束么。”言语中并无恐惧,却不乏落寞。洛飞仙叹了口气:“如果你家孩儿没有做傻事,我们原本不必如此。”

索留云张了张嘴,但是伴随着一阵剧烈的咳嗽,话没出来,倒是吐了不少血。

洛飞仙抽出腰间佩剑,架在索留云颈上:“你若没有遗言,便到此为止。”

索留云目露恳求之色,说道:“求你,放过我的孩子们。”

洛飞仙嘴角一横,正要动手,忽然一阵如寒风一样的灵气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击中洛飞仙手中的佩剑,并借力将他击退数米远。

洛飞仙大怒,抬头望去,却看见一人着淡蓝色制服,于风雪之中,悄然出现在索留云身边。

洛飞仙怒火中烧:“我与雁门索氏之间的恩仇,你天霜宫想要干预吗?”

钟映雪清冷的声音传来:“天霜宫素不问凡俗恩怨,此番前来,只是奉命杀你!”

洛飞仙冷笑:“作为护国之门,居然要杀当朝宰相,当真是闻所未闻!”

钟映雪也冷笑:“作为当朝宰相,居然要杀禁军大将军,我也是闻所未闻!”

洛飞仙听说这话,身周扬起一圈不稳定的炽浪,扰动着风雪,话语却转而变得平静:“我要杀他,那是有理有据;你与我动手,便是胡作非为!”

钟映雪怒意升腾,却忽然觉察到有人快速靠近,转眼望去,一人一身黑袍黑甲,鹘落而至,停在一边。

洛飞仙冷笑:“哼,打了小的,又来老的。老的完蛋了,更老的就要出来了么。”

钟映雪笑道:“原来是索熙大人,幸会。”

索熙一身黑衣,面目也被蒙住,看不清究竟有何想法。不过他刚一到,便摆开架势,灵气环绕,准备要向洛飞仙出手。

局面已经明显不利,洛飞仙心中恼怒,但却不打算退步,也同样摆开架势,准备迎战这两人。

然而在三人正要动手之际,一团北斗星光落入战场正中,爆炸,掀起的灵力气浪将三人送出去数十米远。等到回过神来,一个白衣老头出现在众人眼前,与三人正好形成一个方形战场。

钟映雪这回真的怒了:“颜弘道!你个老不死的来做什么?你以为我会怕你?”说罢拔剑相迎,剑气如虹,令人不敢直视。

颜老头儿笑道:“呵呵,我若是老不死的,那我老爹和我爷爷算是什么?女娃儿,你这话说的不厚道啊。”不过手上却一点没有放松,掌风如龙,迎向钟映雪。

转眼间,两人便混战在一起。

另外一边,洛飞仙沉着脸盯着索熙,以及他身后掩护着的索留云。索熙露出的那一双眼睛也透出坚定的目光。

洛飞仙眯起眼睛,问道:“就许你家人杀我家人,却不许我报仇,这就是你们的道理么?”索熙沙哑地说道:“冤有头债有主,杀手不是我们派的,朔方的麻烦也不是我们制造的,凭什么要让我们索氏替晋河区的那些蠢货背锅?”

“若不是你们策动,我孙儿如何会死?”

“我说了,你孙儿的死与我索氏无关!”

洛飞仙横眉倒竖,目光如刀:“便是如此,你们也脱不了干系!就算不为我孙儿,我今日也要为朔方遭难的百姓,讨回一个公道!”

“你酣战于此,就不打算去救朔方百姓?”

洛飞仙冷笑:“朔方百姓自有家族军团去救,今日我便与你好好讲一讲道理!”

说罢,炽浪灵气涌动,战斧战盾再现,转瞬间与索熙缠斗一处。

朔方遭难了么,自然是遭难了,只是情形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糟糕。冰川裂隙中的阵法覆盖范围有限,因此毕竟冰石军团并不是无穷无尽的。

不过压力仍然是极大的。

吕丽阳站在城头,组织起南城的防御。城中的防御火炮虽有16000门,但是这些火炮均匀分布在四个方向的城墙上,其中只有4000门位于南城。城墙一共有内外平行的三层,内层高而外层低,相互之间以纵向的城墙相联结,这四千门能量火炮中,有2000门位于外城墙,1000门在中城墙,1000门在内城墙。由于临时从其他城墙调集火炮已经来不及,所以吕丽阳手上能够使用的城防武器也只有这些了。所幸能量晶石的储备十分充足,库存尚余四万余枚能量晶石,足可以供应全部火炮每一门发射一百次。即便最终不够,也能够利用城墙的充能,只是效率没那么高就是了。

每一位士兵都配备了短距杀伤力强大的能量弩,并有丰厚的弩箭储备。一级爆破弩箭和一级穿甲弩箭存量最大,还有总共十五万支。二级爆破弩箭一万支,二级穿甲弩箭两万支。穿甲爆破箭较少,一级三千支,二级五百支,三级十八支。据此,吕丽阳临时重组了守备军的兵力布置,她挑选出五千士兵,每人混合配发三十支一级弩箭,以及六支二级弩箭。五千士兵以十人为一组,编五百组,以其中善射者为组长,额外配发七支穿甲爆破箭。剩余的十八支三级穿甲爆破箭,吕丽阳决定亲自使用。毕竟对于皮糙肉厚的冰石怪物而言,只有穿甲爆破箭才能造成有效杀伤。单纯的穿甲箭虽能穿透外甲,却不能扩大伤口。单纯的爆破箭索性连伤口都未必能够造成。

与此同时,冰石军团大军与白衣军团一道从南方的冰川余脉处气势汹汹地开抵城下。

冰石军团临时组成,并无什么严格的章法,只是自行排列为整齐的战阵而已。但是天生强大的法力、冰甲、肉身使得这些冰石兽成为最好的攻城武器。吕丽阳望着南边的大地,冰石兽排成了五十二个方阵,每个方阵中大约有大小不一的千余头冰石兽。其他的细节则被风雪遮挡,加之冰石兽的颜色与寒霜大地难以区分,是以她就没有看清。

从冰石兽进入炮火射程时候起,防御火炮每隔十秒钟一轮齐射,极大地减缓了冰石兽的前进步伐。炮火就像筛子一样将敌方阵型犁过一遍,当敌军冲抵城下时,至少已经有20%的怪兽失去了战斗力。

随后怪兽军队进抵城下,冒着城头炽烈的炮火、法术和弩箭开始攻城。

未经训练的怪兽的攻击是无组织的,大部分都只懂得去冲击城门和城墙,但是城墙坚固,远非这些怪物的身体能够动摇的。冲击城门的怪兽则在城门口的狭窄区域发生了拥挤。

吕丽阳这时看到了一个机会,随即下令内部城墙的士兵全军进入战斗状态,并下令打开外城墙的两道闸门。战士们不解,但是仍然照做了。

怪兽们看到城门打开,顿时如潮水般涌入,争先恐后。但是内外一共有三道城墙,怪兽们涌入之后,立刻就被阻挡在第一道城墙和第二道城墙之间。由于两道城墙之间的距离较窄,缺乏腾挪余地,也无法发起冲锋,怪兽们进退失据。

战士们顿时醒悟过来,急忙从城头向下射击。

同时,吕丽阳命令城墙两端的炮台上的火炮掉转炮口,居高临下,向下方狭窄空间内的怪兽发起集中射击。在两层城墙中间,怪兽顿时遭到极大杀伤。冰石怪兽的尸体甚至堵住了外城墙的城门洞,那些后来试图进入的怪兽才得以幸免。

不过随着最初的大规模杀伤过去,有利的地形渐渐不能像最初那样发挥作用。城外的怪兽尸体越堆越高,吕丽阳逐渐感觉不妙了。下令弓箭兵和内城墙的炮手保持火力压制,余下的两万名士兵分三组逐步将外城墙的火炮转移至内城墙。争分夺秒之中,两千门火炮尽数转移至内城墙,其中两百门安置在了内城墙上的炮塔中。

果然,随着一头冰石兽踏着同伴尸体铺就的阶梯跃上城头,守城之战终于进入了白热化阶段。两万名近战士兵转移完毕火炮,便回身立刻投入战斗。吕丽阳仍旧在守将台上统领全局。

冰石兽攻上城墙之后,局势明显不利,一头怪兽就足以拖住十名士兵,而且凭借体积的优势可以将士兵拱下城墙,即便城墙宽度有足足十二米,也禁不起体长四五米的冰石兽成群结队冲上来。那些有着尖牙利齿的冰石兽则可以毫不费力地将低阶士兵以及低阶盔甲咬成两段。转眼间士兵已经阵亡了不少。

吕丽阳见势不妙,立即下令全军撤入第二层城墙,并下令士兵坚守从外城墙通向第二层城墙的链接城墙。链接城墙一共三座,就像石桥一样搭在两边,但是与两边的城墙一样坚固。由于第二层城墙比外面一层更高,怪兽就必须仰攻,如此一来,吕丽阳重新确立了地形优势。并且城墙高达72米,下方虽然铺了一层怪兽尸体,但是如果掉下去,仍然有六十多米深。坠入这个深度的深渊足以杀死大部分怪兽,即便杀不死也会一直困在里面。

就此围绕三座石桥,双方从巳时杀到酉时,直到所有的灯火都点亮。直到城墙上,吕丽阳看到城外的怪兽方阵已经只剩下三个了,只是这最后三个方阵的怪兽明显比其他49个方阵要强大。而且,吕丽阳还看见有些怪兽背上坐了一个人。

“冰石骑士?”吕丽阳变色。

但不论是什么,该来的终会来的。随着白衣军团的加入,战局终于脱离了吕丽阳的掌控范围。白衣武士简直如同战场杀神,虽然人数不过百,但与怪兽配合几乎无懈可击。这时近战士兵伤亡已经过半,弓弩手的储备弩箭也消耗殆尽。

吕丽阳咬咬牙,下令所有士兵撤入中段城墙,同时所有火炮集中射击三座石桥。石桥上部连同不知所谓向前冲的冰石兽和来不及撤走的白衣武士被炸得粉碎。这样,敌军进攻的道路受阻,守军终于再次获得喘息之机。

魏彰发动城内的百姓组成志愿后勤团队,配合吕丽阳将火炮转移至内城墙,并发动城内的医师,帮助治疗伤者。

吕丽阳则清点剩余的有生力量,并重新编组。两万近战士兵,仍有战斗力的,已经不足五千。弓弩手剩余四千人,四千炮手则完好无损。弩箭储备不足万余,而内城墙狭窄,火炮有余而炮位不足,只有一千炮手能够投入战斗。吕丽阳于是临时调度,下令其中一千炮手换防至东西两侧城墙的炮塔,操作两翼炮塔上的火炮向南侧提供火力掩护,其余两千炮手投入近战。然后将弩箭集中起来分配给一千弓弩手,其余三千弓弩手也加入近战。这样,重新组建起来的一万近战士兵总算是可以覆盖整段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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