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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采药

无尘宫的第一天对寒生来说简直比一年还要漫长,虽然十年来,冷眼和蔑视对他来说只是家常便饭,但寒生还是感到似有一股无形的压力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晚饭后,等寒生与云天忙完了杂务,天已经黑透了,云天在小竹屋中陪着寒生说了会儿话,也离开了。

寒生一个人坐在床沿上,久久没有睡意,虽然他已经极度疲倦。

无尘宫的夜风冰冷刺骨,刮得窗扇“啧啧”作响。寒生不禁打了一个寒颤,他抹了抹眼泪,起身去关竹窗,就在那一霎那,透过小窗寒生看到了一弯新月倒映在屋外小湖。

恍然间,寒生仿佛穿越到了十年前,又回到了小时候。

小时候,他和卿儿妹妹总爱趴在窗边,望着静水湖中的月亮发呆,想着那月亮里面是否真的有一只兔子,一个蟾蜍,还有一个捣药的老婆婆。而这个时候,左叔叔总是在油灯下一边缝补着衣服,一边微笑着听着他们。

“左叔叔,卿儿……”寒生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了,无尽的思念已令他悲痛到喉咙发噎,无法呼吸。

然而,寒生还是强忍着,不让自己发出一点点声音。

夜渐渐深了,寒生倚在床栏,不知不觉,进入了梦中。

翌日,天已大亮,云天才叫醒了寒生,给他送去了早饭。

不一会,云天笑嘻嘻的提着两个竹篓又跑了回来。

“走,寒生,我们到后山采药草去。”云天笑着道。

“嗯!”寒生点了点头,又忙问道:“云天,黄大哥怎么样了?”

“放心吧!寒生,早上听师兄们说……说黄叶师兄恢复的很好,只是仍需在密室休养一些时日,其他师伯们也都派人送来了自制丹药,师兄定会没事的。”云天道。

听云天如此说,寒生心里悬起的那块大石终于落了地。

于是,二人背着竹篓,一路说说笑笑的来到了后山的一处山谷。

春天在这里似乎仍旧驻足着脚步,无边的翠绿之间山花依旧繁茂,姹紫嫣红,鸟儿在枝头尽情的歌唱,潺潺的溪水快乐的流淌着,在山谷间汇成一个个碧绿的小湖。而此刻,两个少年的心情亦如同那天上的白云和这山坳间的清风一般,自由而舒畅。

寒生小时候跟着左青书经常在无稽山采药,但那时年龄太小,早已将药草忘的一干二净,于是问道:“云天,不知道这昆仑山药草该如何辨认?”

云天笑道:“昆仑山的灵草多如牛毛,大多都可入药,药草种类太过繁多,我慢慢的教给你。”

寒生道:“恩,我早就听说昆仑山是人间仙境,肯定有很多奇花异草。”

云天哈哈一笑,一副得意洋洋的神情,说道:“那当然啦,要说这奇花异草,在我们昆仑自然随处可见,特别是昆仑山三大奇珍,那就百年难得一见了。”

“哪三大奇珍?”寒生问道。

云天拿着小铲正欲俯身去挖一株药草,听寒生这么一问,倏地转身郑重的说道:“据说这昆仑三大奇珍分别是幽莲、灵珠果和‘神女之泪’。这三者相传都是疗伤圣药,还可增加功力,特别是这‘神女之泪’据说可以提升几百年修为呢。”

“那我们去采这三种灵草吧!”寒生急声道。

云天哈哈大笑,道:“这三种灵药可不是我们俩可以采得到的。幽莲隐于雪峰,灵珠果藏于峭壁,俱是可遇而不可求之物,而这‘神女之泪’几千年来却只是一个传说,从没人见过。”

“算啦,我们就别想啦,那极寒极险之地岂是我们能去的,我们还是去采些药饮之类的草药吧!”云天的一句话犹如一盆凉水正浇在寒生心头刚刚燃起的一星火苗之上。

寒生背着竹篓紧跟着云天,用心的记着每一种草药的名字,不大一会,几乎未走多远的路,两人就已经采集了满满的两篓。

云天倏地转过身来,看见寒生念念有词的记着草名,笑着说道:“寒生,这里的药草多着呢,你不用那么急的,时间久了自然全都记下来了。”

寒生问道:“云天,你来了多久了?每天都要采药吗?”

云天把一颗药草丢在竹篓里,轻轻往下按了按,背在肩头,忽而脸色一敛道:“我不采药还能干啥?其实,我和你一样,也是黄叶师兄捡回昆仑的,不过那时我还不记事。唉,不过我也实在是太笨了,到现在连‘气运周天’都做不到。你知道吗?妙玄师叔有个徒弟,叫明月儿,才十二三岁,就已经修到中清境界,可以御空和驭物了。唉……真是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疯呀!嘿嘿。也正因为我笨,黄叶师兄没少挨师傅责怪和其他师兄弟的嘲笑。也许当年黄师兄背块木头上山可能也比我强吧!”云天说着难免又是自嘲一番。

正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寒生没有想到身边这个小师兄竟然也和自己一样,无父无母,不禁心间颤动,那是一种感同身受的酸楚和怜惜。只是,寒生还是感觉的到虽然云天看似整日乐呵呵,一副无忧无虑的模样,其实在他心里似乎还是不甘于如此平凡的。

看在眼里,想到心里,寒生竟渐渐有些心疼起云天,真不知他这十几年是怎么度过的。虽然只到了无尘宫不到两日,寒生还是看出了些许端倪,这无尘宫的众多弟子平日里确实清冷高傲,对他和云天视若不见。而且,只从用膳便可看出无尘宫等级身份之森严。师傅自是坐在首位,其他弟子按次序上下一字排开,而他和云天却只能在众人吃完,收拾完碗筷过后才能在厨房吃。另外,无尘宫的弟子似乎自然分成了两个小集团,一个围绕着大师兄苍柏,而另一个则与丁梅和慈竹相近,想来应是二师兄黄叶的追随之人。

然而,这两帮弟子似乎都对寒生极不友好,冷目相向。

追随二师兄的弟子自然不会善待寒生,因为正是他才害的黄叶危在旦夕。

而跟随苍柏的人就更加对寒生以及云天不屑。究其原因,无非“嫉恨”二字,因为苍柏虽贵为无尘宫大弟子,但在绝尘的眼中却只有黄叶,甚至是将其作为继任之人来培养。无尘宫一干弟子的功法修行多是苍柏代为指导,自然笼络了一些人,这些人也自然要为劳苦功高的大师兄暗鸣不平。只是,虽有不平又无可奈何,只得将怒火和不屑发在黄叶带回的这两个废材的身上。

云天方才的话似乎深深的刺痛了寒生,让他觉得背后阵阵发寒。

黄叶对他恩重如山,如果因为自己的无能而令黄叶遭人嗤笑,那简直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气运周天……气运周天……”

寒生在心里默念着,他暗下决心一定要练会黄大哥交给的道法口诀。因为只有勤奋和努力才能让他减轻心中的那份失落感,才能不给黄叶增添烦扰,才能......

寒生想着,手不禁摸了摸脖子上挂的一枚戒指,这是十年前的那个夜晚,寒生从白衣人的断臂之上取下的,这些年他一直戴在身上。

“嗨……”云天在寒生面前挥动着手,“你发什么呆呢?走,我们回去吧!还得赶回去准备午饭呢。”

寒生这才突然回过神来,连声道:“哦,好!”

满满的一筐草药看似不重,走得远了也会变得越来越沉,云天看见寒生咬牙坚持的表情才突然意识到他原是如此的羸弱。

云天忙道:“寒生,你累了吧,要不歇会儿吧?”

“哦,没事的,我不累。”寒生答道,把竹篓往上送了送,他的后背早已汗透了。

云天看在眼里,心里已明白了几分,于是说道:“唉呀,我这脖子不知怎么了,突然痛起来,寒生,你看前面有棵大树,我们去树下停一下吧。”

“奥,好”,寒生答道。

来到树下,两人卸下了负担,在树底躺了下来,天气暖洋洋的,晒得人昏昏欲睡,特别的舒服。云天四处瞅了瞅,扭过脑袋,小声问道:“喂,寒生,跟你说个秘密,你知道咱师傅为啥叫绝尘吗?”

“为啥?”寒生不解的问。

云天鬼鬼祟祟的,眯着眼说道:“因为师傅有个怪癖,见不得一点灰尘,就算是这么大一点点都会让他抓狂,他一天早中晚要换三套衣服,还有……”云天边说边比划着,逗的自己和寒生都哈哈大笑。

“哦,难怪他叫绝尘,道观又叫无尘宫,那他使用的仙家武器是拂尘吗?”寒生一本正经的问道。

云天被他这一反问,乐得在地上直打滚,寒生挠了挠后脑勺,倒不觉得十分好笑,不过看着云天胖嘟嘟的滑稽样子,还是跟着一起笑的合不拢嘴。

不知不觉,日已偏南,两人赶紧又背起了竹篓向着无尘宫赶去,一路上说笑不停,年龄相仿的孩子之间总是相处的很快,一上午的功夫,两个人就已然混熟了。寒生终于体会到了久违的开心和快乐,而云天因为多了一个伙伴,自然也十分的高兴。

云天一路上边说笑着,边用手帮寒生托着竹篓,在这清冷孤寂的大山深处,两个少年的心似乎慢慢的贴到了一起。

无尘宫的后山有几块空旷之地,分别建有练功场,绝尘要求每一位弟子,不论长幼,根据自身修为进阶层次,必须每天在相应的练功场受训和练习。

因今日时间尚早,弟子们仍在场内修习,从很远的地方就可听见刀剑碰撞之声。

寒生被那声音吸引了,停住了脚步。云天则拉了拉他的手臂,颓声道:“走吧,那不是我们能去的地儿,等你能把引气练气修到气运周天再说吧!”

寒生眼睛一亮道:“真的吗?云天。”

“是啊,达到气运周天就能去下清境练功场,不过气运周天可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一般人都得个三五年。你再看我,十几年了,这气……嗨!”云天说着又无奈的摇着头。

“我看这无尘宫练气修为自然属你最高了!”寒生笑道。

“为何?”云天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

“因为你说的呀,只有你可以把师傅气得半死,除了你还有谁能做得到?嘿嘿!”寒生说着便笑着跑开了。

“好小子,你别跑啊,站住……吃师兄一掌……”云天耸了耸竹篓,大步追了上去。

云天和寒生回到了殿内,在厨房紧张的忙着准备饭菜,寒生目前自然只能打打下手。

云天挥着大勺,动作娴熟灵活,大开大合,只这一门功夫恐怕在这无尘宫他敢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寒生边抓着柴火往灶内添着,一边欣赏起云天独门烹饪手法,乐的咯咯直笑。

突然,寒生手心传来一种软软、凉凉之感,他低头一看,手中抓着的哪里是一根柴火,竟是一条青花大蛇,蛇信正对着自己的脸呲呲而来。

寒生顿时吓出一身冷汗,猛然将蛇一把扔了出去,这一仍可不打紧,恰巧此刻门外进来一人,那条蛇不偏不倚的挂在了那个人的脖颈之上,连同手里的树枝柴灰扔了一脸。

云天眼疾手快,一个箭步飞过去,一边取下蛇,不住的鞠躬喊着“师傅,师傅……”

寒生这才发现那人原来正是绝尘师傅,吓得魂飞魄散,伏地而跪。

绝尘真人一脸的铁青,倒也没有说什么,只狠狠瞪了一眼云天,闷声说了句“将此药三碗水煎作一碗,速速送来。”

云天心知此药必是为黄叶师兄而备,何敢怠慢,急忙接了下来。

午饭时分,寒生小心翼翼的布置了碗筷饭菜,并端上了一盆香喷喷的蛇肉鸡汤。

而同时,他也发现坐于首位的绝尘真人仍似怒气未消,脸色凝重,只是,果然他的身上换了一套崭新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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