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不辞山路远
子衿在冲灵闲逛,子佩看到子衿,释却很从容的弹着曲子看幽幻跳舞。前世擦肩,此生定不负,相思意!
子衿只看了一眼,瞥遇寂寞搁浅在无垠天边,没有了神妖的坚强,却有了凡世愁绪。他不愿打破少有的静谧,释却放缓了琴音。
莫急躁,不知牵动了哪一条的记忆,遇见未必是坏事!修真路上魂飘散,谁心中还会有不忘的执念。
可我有,释······
子佩的声音很小却很坚定,煎熬了残酷的淬炼,只为换来千世再擦肩!
释依旧弹着琴,曲调由盛转衰,似乎在诉说着那些诺言,我无力兑现。幽幻靠在释腿上。
很久没有感觉到你的温度了,释的手擦过幽幻的脸颊,垂下了。
子衿子佩听到琴音停了,子佩将神袍系的紧了些。你如蝴蝶坠指尖,片刻后即告别,剩我孑然在守约!
天外天,白衣少年于榻上安睡,似有谁在轻唤浅黎,少年醒来,淡淡说了一句。
他醒了!
是否应该留在原地,岁月皆纯粹!
漓彻偶遇停留的子衿,上神都是这么孤傲的吗?
小娃娃,你整日与一块冰同处,竟也觉得本君冷吗?
子衿!
子佩唤子衿,他是否决定了,子衿拂袖离开了。想没想好又如何,是战是和,不是你我可以决定的了。
子佩见子衿离开,拍拍漓彻的肩膀也离开了。浅日在头顶盘旋,漓彻望了一眼天。
龚皇闭门不出,练了几日丹药。隐殇拿起一颗,用倾世花炼药,该有多贵啊!龚皇想隐殇也吃一颗,他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了。隐殇不想服药,生死自有定数,强求不得!
可我想你活下去,好好活下去!
言将在一溪边寻到睡着的蜉骊,将外衣解下盖在他身上,流水潺潺,斜阳如辉!晴朗折了一株草药放在随身的香囊里。潭影站在后方。
伯父再度闭关,堂兄很忙吧!
倒也无事,只是想来看看你,晴朗,我们会解语吧!如今的城中太过冷清,偶记起圣宴,还有晴朗!
堂兄是来看晴朗笑话的吗?没有族民,晴朗一样可以重振雄风!你让开!
晴朗,堂弟!
堂兄!
潭影抱住失去理智的弟弟,你斗不过他的,是堂兄不好,没有保护好你,堂兄答应你,有朝一日,一定叫他血债血偿。
逸风急匆匆的告诉漓彻,司晴族出事了。幽幻扯断琴弦。
沙华回首岁月,曼珠花开了千年又千年,沙华却未能回去。释寒对释念说,晴朗出事了,释念没有太大反应,龚皇为的就是集各族神力之长,将我们一网打尽。他的目的很明显,我们却不能插手。因为那是不自量力!
释打了一个懒懒的哈欠,他冷漠的性格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与他说话便是多费唇舌!你占了我身体那么久,也该还给我了!
你去哪?
去做该做的事,我会用自己的方法守护我想守护的!
有点神族风范了!
龚皇将练好得丹药送去给了子衿,偶然在林间拾到一片红色的叶子,心中甚是喜爱,就拿走了,今日的丹药算是与子衿交换了!
你和释宇之间的恩怨我不会插手,也不想纠缠,你走吧!不要再来了!
那冉儿呢!
子佩与追雪遥望清居,时至今日,追雪仍想问一句,若是子衿要与我们为敌,子佩会如何选择?
银浅!
万年了,第一次再听到这个名字,当日凤凰后裔双双陨落,银浅就恢复了意识,只不过那几日释宇未看出。
子佩,银浅并不完整,
我知道,银浅残破的几魂在龚皇手上,他想利用子衿修复残魂,用你的命要挟释宇!
释找到子佩,该是下决定的时候了,不是不相信,而是不能信了!上神若是还摇摆不定,恐怕要替我们收尸了!
你如今倒有几分释宇的样子。不管你是不是他,我都会帮你!
子佩再回到清居为时已晚,他没有见到子衿。
蜉骊醒来见到言将,言将要带他看一出戏,却是断壁残垣。那一日,你来寻我,我本以为是故友相聚,没想到,你只是在拖延时间,我信你,可你为什么骗我!
我没有,言将,我可有阻拦过你?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为什么要告诉你,看你送死吗?我说过我不会为你收尸,我没有那么悲天悯人,也没有足够的精力去管闲事。
可他是我哥?
他有管过你吗?
蜉骊啊蜉骊,你担心我是真,可你帮龚皇也是真,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想你,不过再见,一定是沙场!
你真的以为我们可以于战场相见吗?
我非圣贤,却也懂得,神之心境,竟可笑如此!
蜉骊在溪边守了一夜,次日才回去。遇到的竟然是子衿上神。龚皇,你拉拢神的手段真是高明!
火炽扶住晕倒的蜉骊,子衿碰了下他的额头,有些烫!叫火炽扶他回去了。隐殇看到蜉骊的样子,又咳了几声,子衿将药丸递给隐殇。
吃了吧,吞下去就能活!你的病情似乎严重了!
子衿,你不该来的!
我若不来定会后悔!吃了吧!如果你不想再添杀戮的话!
龚皇看到隐殇的现状,司晴族那几个老家伙到底有没有认真的炼药,一连几日了,隐殇日日服药,却一点起色都没有,留你们何用!
子衿拦住龚皇,隐殇是心病,药石无用,你血洗司晴,几分是为了隐殇,几分是私心,这么对待曾经的兄弟,心不会痛吗?
龚皇的心,他是否有心呢?若真是无心,为何不动晴朗,若是有,却毁了他的家?保护一个神总要伤害一个,晴朗与龚皇早已是不死不休,可隐殇不一样!若是真的在乎,又为何亲手叫他与至交一一反目,子衿与龚皇是朋友,却又不是!
龚皇不想与子衿理论什么?他还有更重要的事做,蜉骊没有告诉龚皇天外天的事,却告诉了隐殇!
释与萱娘娘在赏月,也不知道龚皇下一步要做什么?母后,您说呢?这家伙做事向来没有章法,这次血洗司晴目的何在呢?
沙华告诉释,龚皇去了大海深处,他要去归墟之国吗?真是天涯海角都拦不住他啊,归墟,他要续命!
隐殇很久未见到龚皇了,又在忙宏图霸业吗?子衿沉默,心中却明朗,龚皇是为了找到泉客为隐殇续命,想来当日子衿不过是给了龚皇一个虚无的希望罢了。泉客一族生来欢乐,从不轻易落泪!
晴朗在深海追踪到龚皇的行踪,他去归墟做什么?难不成连深海都不放过吗?言将告诉晴朗,他要找的是鲛人泪?没想到他也有要复活的神。
再一次的不谋而合,我们想要的他都想要,我们不要的,他也要,怎么这么霸道!可不是每一次都是你赢。
释抓了一只大大的海蚌,子佩不解,抓它来做什么,又不是鲛人。释却想肚子饿了,烤了吃不好吗?
你要吃它?
不可以吗?除了它以外,还能吃什么?鱼吗?生长在咸水里的鱼,难吃的很!
子佩没再说什么,只是注意着龚皇的动向,找了几天了,连路都没找到。一回头释却躺在礁石上睡熟了。子佩找了找那只蚌,这么快就吃完了?释看他找了很久,忍不住笑了!
夜深了,龚皇在岸边烤火,衣服湿了干,干了又湿,入口到底在哪啊!晴朗也在烤火,海边的气候说变就变啊!
子洛!
晴朗习惯地叫了一声子洛,身边却什么都没有。言将也不知去哪了?想来第一次在烤火,还是在冲灵。晴朗打了个寒噤。子洛在后面为他披上衣服。
天凉,还是不懂照顾自己!
子洛,你······
晴朗叫我,我怎会不在!
子佩见到晴朗在自言自语。
释,
那是他的故友!
你没睡啊!
其实谁都没睡!
言将看到了龚皇,也不知道他如今这样做是为什么?真的在乎,又何必伤他至此。
天微明,晴朗抱着披风落泪。看不穿谎言里谁的泪落下,无奈花飞满天,恨不过天涯!
龚皇站在海边,海浪捶打礁石,子佩在感叹情义二字时,释又抓了一只大蚌。
你还要吃它?
你又不管我,只顾在那边感叹,我肚子饿了,自己找吃的,你也要管吗?
可,释,算了,你随意吧!
三日了,晴朗每夜都睡的很安稳,子洛夜夜都在,今日也定不会爽约。
晴朗,子洛递给晴朗一颗石子,这里的鹅卵石个个都被海水打磨的很光滑,又吸收了归墟的灵力,带在身上总有用到的时候,以后你就不会怕黑了!
子洛,你真的是子洛吗?
你说是就是!
晴朗笑了,却刺了子洛一剑,龚皇半跪着捂住伤口,你早就知道,为什么现在才动手?既动手了,又为何不杀我?
那你呢?你为什么屠我城池,杀我子民,唯独留下我!你为什么不杀了我?
龚皇勉强起身,我为什么要杀你?晴朗,我们毕竟相识一场,一定要这样吗?你装一下糊涂,有那么难吗?
我装了三日,就是贪恋曾经的温暖,可我不能一直这样,你是龚皇,我们之间不共戴天,你杀我子民,我刺你一剑,从此两不相欠,再见,我定不会手软!
晴朗折断手中剑,将石子扔在沙滩上,离开了。龚皇想接却抓到一把黄沙!
那眷恋依旧被微风凋零,翻阅记忆里的梦,长不过天地间,每一篇,如青涩般浮现!
子佩再回头时,释和言将不知在忙碌什么。你今日怎么不吃蚌了,肚子不饿了?
明晚会退潮,这些蚌够我们用了。早点睡吧!子佩
释的一番话倒是叫子佩很奇怪,还以为你真的童心未泯!
龚皇醒来已是正午,却躺在了礁石上。
醒了!慢点。
子佩检查了龚皇的伤,还好没伤到要害,不然这鲛人泪就在你身上派上用场了!
子佩,你怎么在这儿!你是来和我抢鲛人泪的!
你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晴朗都没杀你,我会害你吗?鲛人泪又不是又不是只有一颗,你拿的我就拿不得吗?就不该救你!
子佩,我,谢谢!
客气,快涨潮了,小心别被海水淹了!
龚皇笑了,好久没这么开心过了。晴朗看到龚皇没事松了一口气。
多谢上神!
不用谢,都是故友,我不会看他死在这的。
那若是晴朗昨夜杀了他,上神会出手吗?
你先问问自己,会杀他吗?
晴朗拿起腰间的佩带!还是放不下那段过往!不是亲眼所见怎么就认定他们都死了呢?一点血迹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