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陌曲心发觉步凌昔不见后,心急如焚,吵着存北霁一同去找她,可环顾四周,除了浓雾别无其他,顿时心生不妙。
“这可怎么办?凌昔姐姐一个人,她现在一定很害怕,我们必须得找到她!“陌曲心急得团团转,存北霁看着终是不忍,安慰着说了一句:”放心,她会自保的,我们现在该去找的是冥王,运气好的话,也许会碰上她。”
陌曲心听了他的话,身体不觉有些发愣,眼神瞬间失了神采,怔怔地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是步凌昔她自己和我要求要跟我们一起来的。曲心,步凌昔不是一个简单的人,你别太轻易相信她……”存北霁有些不知所措,含糊地解释着,可是陌曲心闻之却更沉默了,好半晌,她才用平淡的语调说:“其实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不自觉地相信她。”在那一刻,她突然抬起了头,朝着存北霁明亮地笑了起来。存北霁恍了心神,只觉得有种交错的美感。
陌曲心不再慌乱,反而沉了心神,安静地打量起身边的景象来。四周皆是浓雾,存北霁怕二人走失,牵起了陌曲心的手,挡在她身前,二人缓慢地在这模糊的世界行走着,仿佛如混沌一般,只有他们两人,岁月无声。
大约小半时辰,不知是他们远离了原先的地方,还是发生了什么,浓雾总归是散去了。可在这冥界,却兀的出现了一片繁荣的街市,过往来人络绎不绝,仿佛刚出现的他们才是乡下来的乡巴佬。更奇怪的是,那些人像是看不到他们一般,依旧各做各的,和睦的很。
陌曲心深觉疑惑,可此刻存北霁却露出了诡异的笑容:“看来,他是在欢迎我们呢!”
“谁?”陌曲心不由得条件反射,看着存北霁那不怀好意的笑容,背后不断爬升起一股凉意。存北霁总算是有所收敛,勾起唇略带不明意味地说:“自然是这冥界之主,岑祭散了。”
陌曲心不是第一次听到冥王的名字,从前父王曾经说起过,只是怎么都有些不耻的意味。怎么如今连存北霁对他都不甚好脸色?莫非,这冥王当真有什么值得诟病的地方?还没等她深问,存北霁已继续拉着她走过大大小小的房屋,与那擦肩而过的路人。只是不知怎的,兜了一大圈,他们还是回到了原地。
存北霁稍稍思索,便脱口而出:“糟了,我们怕是中了冥界的阵法!”陌曲心惊了神,大事不妙,冥界的阵法最为复杂,一着不慎,那便是万劫不复。“这难道是,怨阵?”陌曲心不可置信地望着存北霁,但在见到他微微颔首之后,心里已凉了半截。
无人不知,冥界有十阵,这怨阵其实并不是最难的,甚至岑祭散可能只是想给他们个下马威而已。只是这怨阵怨气太重,初为迷失,后为生怨,最后才是令人毛骨悚然的怨声。若是心志坚定者,一路走过,心无怨气,倒也无恙,可若是心有怨气,那便入了第一阵:迷失。现在他们兜兜转转,还是在原地,四周又已开始了幽怨的女子叹息声,想猜不到都难。可存北霁是神,又怎会有怨气?如此说来,那边只剩下了陌曲心。
陌曲心知道是自己连累了存北霁,心中有愧,存北霁低头看了她一眼,仿佛洞察了她心中所想,毫不避讳地径直问出了那句陌曲心最不想回答的话:“陌曲心,你到底在怨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