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步出府门,真姐儿摸摸怀里,有两百文。自己一个月二两月银,秦妈妈每个月只用一两,打赏人买些缺的东西什么的。
还努力地每月节约一两下来给真姐儿零用,一两合一千文铜板,所以真姐儿每个月的零用在玩的几个小姑娘看来,是一笔不小的数目,这也是大家都乐意和她好的一个原因,另外一个原因就是真姐儿看起来稚嫩,却总是和气的。
玉香只是羡慕:“大姐一个月那么多钱,我一个月才只有五百文,还要由姨娘来管着,上个月我才花不到一百文,姨娘就说我花得多了。”
下午这个时候,正在这小城里集市热闹的时候,城外农人离得近,所以摊子收得时间也晚,几个小姑娘凑在一起,东买西买的吃了一堆儿东西,都是一头的汗,最后看着店里的几块新式点心,大家一起看着真姐儿:“我们的钱都花光了,只有你身上还有。”
这样十四岁的年纪,小小的身板儿,整天装小孩,虽然有人服侍,要么自己也跟着小起来,要么就是有时候会觉得累。
真姐儿从怀里取出自己的钱袋,打开来往手上一倒,只有三文钱了。那点心却是两文钱一个的好一点儿的点心。
看看面前加上自己有四个人,沈怡真一阵好笑,我天天就同三个小萝卜头在一起玩,陪着她们一起花我的月银。可是这一会儿这点心是吃不成,手里的三文钱怎么也不能大家都吃。
站在路边的安平王此时看到的正好是这一幕,从京里回来,又是顺路,看看天晚,正好到沈家来看一看真姐儿,至少真姐儿只会认壹贰叁,让安平王一想起来就有几分头疼。
来看一看沈吉安有没有给真姐儿请先生,安平王骑在马上,一眼就看到对面路边四个小姑娘,两个大的是真姐儿和别人,还有两个小的更小,都眼巴巴地看着真姐儿小小白玉一样的手掌上,手心里放着三个铜板。
这是作什么?安平王下马来,把马缰丢给身后的赵吉,在人流中走过去。玉香在问真姐儿:“怎么你的钱也花光了,花的这么快?”
真姐儿想一想道:“都是我们吃了的,我带了两百文出来呢。”然后也很困惑:“怎么只剩下三文钱了,这点心可怎么吃。我还真的想吃一块儿呢。”看一眼新出炉的点心,越闻越想吃。
“你,”玉盈赶快对真姐儿看一眼,真姐儿顺着玉盈的眼光回身一看,身后着着高大的安平王。
几个小丫头一阵慌乱,赵如兰不知道她们乱什么,也跟着慌乱。安平王倒有几分好笑,小丫头手里没有钱了,还在想着吃点心。
看着真姐儿赶快把手握起来,安平王站着问一句:“出来玩呢?”一头是汗,衣服也揉皱几分,最后玩到只剩三文钱,恋恋不舍地看着点心。
据沈怡真所想,安平王应该是不会高兴的,这在过去属于抛头露面的场景,好在自己是个十四岁的小丫头,而且象是这位王爷有要退婚的意思。
沈怡真就傻乎乎站着,回答道:“是。”然后就不说话了,垂首站着,这是秦妈妈交待过的,这样表示有礼节。
安平王比平时温和地多:“带了多少钱出来花完了。”看着真姐儿先想了一下,安平王又说一句:“表哥在问你话呢。”想当然他平时问别人话,别人一定不会这样让他等。
“我带了两百文出来。”真姐儿冲着安平王一个可爱的笑容。安平王伸出手来握住真姐儿小手,带着她转身:“来。”
带着真姐儿走到点心店里,看着这丫头不是几年前,还可以抱在手上,现在长成快到自己腰际,伙计立即就笑脸迎上来:“您要点什么?”
“真姐儿,你要吃什么?”安平王从刚才街上看到真姐儿,一直到现在都是温和的。真姐儿犹豫一下,用手指了指。
安平王命伙计包起来,赵吉从后面付了钱接过点心拿在手里。安平王这才低头对真姐儿道:“回去吃,在街上吃可不好看。”这么大的姑娘了,十四岁嫁人的都有不少,还站在街上玩得一头是汗。
“是。”真姐儿答应着,小手拉在安平王手里,被他拉着往家里走。赵吉赵祥带着马跟在后面。三个小丫头也跟在后面走着。
一面走的真姐儿一面回头看着身后的高头大马,小手被握在表兄安平王手里,觉得那大手里有硬硬的地方磨着自己的手心,痒痒的由不得人笑上一声儿。
“在笑什么?”安平王赵赦听到笑声看一看,真姐儿小脸儿上一头汗水,然后就是一脸的笑容。从怀里取出自己的丝巾给真姐儿擦拭过汗水,听着她低声回答:“那马真大,”比此时十四岁的自己要高上不少。
没有穿越以前的沈怡真是没有见过真正的高头大马,此时想去亲近一下,看着那么高又怕马踢人。身边的这位身份贵重的表哥今天格外的亲近。以前从没有这样过,以前他来看自己,沈怡真只是坐下来垂首听他说话。
就有问话,问的不过是:“在家里做什么?”或是随口会交待:“春天时气不好,在房里呆着的好,园子摘花虽然好,只是万物发的季节,病气也发,”这是外面有伤风的人多,赵赦会多说一句。
而沈怡真,这个时候就答应说:“是,”这见面儿就结束。
不想他今天给买点心,十四岁的身子十九岁灵魂的真姐儿,今天算是和赵赦多说几句话。
真姐儿说马不无希冀,赵赦看看自己的座骑,再看看真姐儿。以前从没有哄她的心思,今天就携着她站住,喊一声赵吉:“把我的马牵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