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中罚跪的慕容青衣倒地昏迷后便被人抬去了她住的地方
那是府中最远的屋子,也是最破烂的地方
预不住寒风的屋顶,瓦缝里生出了许多杂草,破旧不堪的窗户用几张纸糊在漏洞的地方,屋内只有几个做工简陋的凳木凳和一张桌子,里间是慕容青衣休息的地方
她现在正躺在一张木床上,身上盖着的被子已经打了不知多少个补丁,屋子虽简陋却收拾的十分干净
慕容青衣脸色惨白,口唇上一点血色都没有,本该好看白皙的鹅蛋脸上却长着许许多多大小不一的黑点,直教人看了心里发麻
完全没有了儿时的可爱模样,一个人就昏睡着,时不时有人往她额头上试着温度
不知过了多久,慢慢的便有了意识,在耳边一直传来嘤嘤的哭声,强忍着身体上的难受,艰难的睁开双眼
便见一个15.6岁模样的小丫鬟正俯在床头哭泣,生得到水灵清秀,眼睛红红的,满脸的泪痕,令人心生怜惜
见慕容青衣醒来便马上面露惊喜,带着哭腔道:“小姐,你可醒了……”
慕容青衣艰难的扯出一个惨白的微笑,调侃道:“我家盼儿都哭成小花猫了,以后就嫁不出去了”
盼儿立马破涕为笑,可看着她这虚弱的样子又忍不住的心疼起来:“小姐,我们去请个大夫吧!”
慕容青衣无奈的摇了摇头:“整个A城有谁敢来给我看病呢!再说我们有那个钱请大夫吗?”
盼儿十分的担心……
“没事,这样又不是第一次,我休息休息便好……”说着说着便昏睡了过去
盼儿叫了几声都没有回应……
高堂上,慕容白正借着喝茶来压制他满腔的怒意,很明显对于他在这里等着雪柔十分不满
轮廓分明的国字脸配上浓眉给人一种刚毅的感觉,手上的老茧让人一眼看上去就知道是常年行军打战之人,可纵使如此,饱经风霜的脸上还是无时不提醒着他年轻以成为了过去。
梳妆打扮好的雪柔这才姗姗来迟,请了个安:“二叔……祝贺二叔大胜归来。”
慕容白虽心里极为不满却还是露出勉强的微笑来,点了点头:“近来可好,在这里可习惯了。”
“劳烦二叔挂心,其他的到还好,只是……!”说到这她停顿了装出十分难过的样子用绢帕假意擦了擦眼泪。
慕容白向下追问道:“是什么……?”
她极尽委屈的模样,任谁看了都会心疼“雪柔不敢,我只是一个半路的二小姐,怎敢随意说青衣姐姐的不是……”
一听慕容青衣的名字,慕容白就满腔怒火,一掌拍向桌子,茶杯都震倒了:“这个逆女,她还敢做什么妖。”
慕容白发火,雪柔赶紧跪了下来:“是我不好,我不该提醒青衣姐姐让他在爹爹和大夫人祭日那天去祭拜他们,才会惹得姐姐不高兴的,二叔可千万不要怪罪姐姐。”
这时候的雪柔在慕容白的眼里极其的柔弱,温顺,梨花带雨的模样让他想好好的疼惜她,短短的几句话却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慕容白,慕容白不但没有平息却越发的生气。
他走到雪柔身边,想扶他起来,可却遭到拒绝。
雪柔搅动着手里的娟帕,轻声细语道:“雪柔不敢起,还请二叔处罚雪柔。”
慕容白十分疑惑:“你这孩子,我为什么要处罚你。”说话声音十分轻柔。
“我……我没经过您的同意就私自处罚了姐姐……”说到这头越发的低了下去
一提到慕容青衣,他就没什么好脸色:“哼!这个逆女,毒母杀父,要不是大哥临死前嘱托要好好照顾她,她还能好好的待在慕容府?”
“你起来吧!我不怪罪你,你虽是半路才回慕容府的,但却知书达理,以后那逆女再做出什么事来,你尽管帮我教训她,不用再向我请示。”
“二叔放心,我不会再让姐姐做出影响慕容府声誉的事情来的。”
慕容白满意的点了点头。
“你出去吧!事情改天再商量……”
“是,那二叔好生歇息。”
雪柔在走廊上走着,嘴角露出诡异且狠毒的笑容来,让人看了不寒而栗,迎面走来一个家丁:“二小姐好”
“你是要去找二叔?”
家丁点了点头:“是的”
“有什么事跟我说吧!二叔累了在休息。”
“这……”家丁为难的没说话
雪柔的贴身丫鬟娟秀厉声喝道:“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这是二小姐,你竟然不把二小姐放在眼里。”
家丁一听满急了:“不是的,只是这事关大小姐,我不得不报啊!”
雪柔立马来了兴趣:“无妨,刚刚二叔告诉我,以后只要是关于姐姐的事就通通交给我,你且告诉我便好,二叔大战归来,已无闲心去管家常事。”
家丁一听,立马把前后委缘告诉了雪柔
“你且带我们去看看吧!”
盼儿被几个家丁押着往青衣住的地方走去,一行人中有雪柔,还有一个女人,一身紫红色的华服,脸上浓厚的脂粉遮盖,她便是慕容白的二房,也是慕容白最后的一个女人,虽已过了芳华少年,却仍风韵犹存。
“嘭——”
本就已陈旧的木门,被家丁轻松一脚就给踹倒了。
昏睡中的青衣被这一声响给惊醒……
正要起床查看,便见两位嬷嬷闯了进来,生拉硬拽的把青衣从床上给拖了起来,这一过程一气呵成,而青衣却并没有反抗,也没有太多的意外,好像已习以为常似的。
在屋外等候的雪柔和二夫人正悠闲的坐着喝茶,
青衣被拖拉出来一把扔在了地上,虚弱的青衣虚弱的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就那么的趴在地上,想着:“要打要啥就来个痛快点儿的!”
盼儿心疼的叫道:“小姐,你没事吧?”挣扎着想去扶青衣,奈何一个女子始终扭不过两个年轻力壮的男子
当看到被他们押着的盼儿的时候,青衣首先是一脸疑惑:“盼儿!你怎么!”而后又恢复了平静
眼神凌厉的看向雪柔问道:“你们又想怎么样?”
雪柔第一次看见青衣这样的眼神,以前的她可从来都是逆来顺受的
二夫人走到她的面前,用手指挑起她的下巴,使青衣的头抬起来看着她:“啧啧啧——”一脸鄙夷的说道:“我们的大小姐怎么成了这副模样了呢?我看你晚上都不敢照镜子看自己的样子吧,以后也不知道谁敢要你,哈哈哈——!”说完仰天大笑,笑中带着尖锐的拖长音
一旁的雪柔和周围的仆人都在笑,那笑中带着不屑,鄙夷和嘲笑……
“你倒先问起我们来了,我们还没有问你想怎么样呢?”说着把手里的一包东西向青衣身上砸去。
看着从里面掉出来的镯子和首饰,再看看被他们押着的盼儿,青衣顿时了然于胸。
“你指使丫鬟去我房中行窃,现在人赃并获,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青衣为了保护盼儿,默认自己就是主使者,这样他们也不会太为难盼儿。
见她低着头,二夫人笃定她已认罪,声音突然变得温和:“既然这样,那你也不要怪我狠毒”而后厉声喝道:“来人,大小姐,屡教不改,教唆下人进行行窃,有辱慕容府声誉,把她的舌头给我拔了,叫她永远不能再使坏。”
这时候的青衣心如死灰,嘴角勒出一抹惨笑……她们是故意的
“不要,不要”盼儿急得哭了起来,跪到地上使劲磕头:“小姐她没有指使我,是我自己见小姐身体虚弱,我们又没有钱请大夫,才想着去二夫人那里偷几支镯子卖了给小姐看病的,求二夫人放了小姐!”
一旁的雪柔突然开口道:“那你是在责怪二娘误判咯!”
“我没有!”
本就好面子的二夫人被这一问彻底激怒了,走到盼儿身边。
“啪啪——”盼儿脸上出现了几个火红的手印
青衣使劲爬起来想要去救盼儿,可无奈身子上一点儿力气都没有。
“二娘无需动怒,雪柔倒有一个好办法……”
“你且说来听听!”
”慕容府家风廉正,出现这等事不罚可说不过去,二娘乃胸怀大度,处罚自然也让姐姐主仆二人选择便好。”
二夫人被她这么一说顿时心情大悦:“如此甚好,可出什么法子好呢?”
“全听二娘做主……”
二夫人来回踱步思考:“有了!”
“既然小丫鬟说没有人指使她,那我便把这丫鬟的双手剁了,可好”
盼儿一脸惊恐,哭的梨花带雨:“我不要,二夫人,求求你,放我一马吧!我再也不敢了!”
青衣双眼通红:“你有什么事就冲我来,不要为难盼儿!”
“姐姐……你们可真是主仆情深啊!那姐姐可是要代替那小丫鬟自己受罚!”说完看了二夫人一眼
青衣咬牙切齿的看向雪柔:“是!”
二夫人顿时明了:“小姐跟下人的处罚可不一样,可不能残了,不然,指不定别人会怎么说我们慕容府呢!你且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