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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7.避风之港

姝茉看着离漠消失在眼前,默默问自己,我姝茉何德何能,得你如此相待。

马车里小莲正在吃东西,“小姐,我跟你说,这些小吃虽比不上皇宫的精致,却很好吃。”

“你个馋猫,再吃就成猪了,都不知道给爹娘买些。”

小莲指着旁边的盒子道,“夫人爱吃的酥饼,外面包着的,保证回去还热着。”小莲指着旁边的酒,“这是给老爷的,从悦来酒楼带的,还有我们爱喝的梨花酿。”

有小莲在,姝茉总是容易忘记烦恼。“小姐,你也别太担心了,少爷那么谨慎聪明的人,怎么会犯这种错误呢?”

“你说的对,”姝茉拿着瓜子继续磕着。

夏府里沈茹已经等了很久了,“姝茉回来了,”沈茹已经一个月没有见到女儿了,抓着姝茉虚寒问暖。

“夫人,小莲买了你最爱吃的酥饼,还热着呢!”小莲把酥饼递给沈茹,“还有老爷的酒,这可是悦来酒楼里最烈的酒了。”小莲把东西放好就退下了。

沈茹心疼的看着姝茉,“你都瘦了,皇上他待你好吗?”

姝茉不想欺骗母亲,“陛下把皇后该有的殊荣,上将军该有的权力都给了我,而且他承诺一年不入后宫,三年不选妃,可是女儿不想这么做,选妃是必须的,女儿想在使臣宴上挑选几位安分一点的。”

“做皇帝的妃子很难,你必须忍受他的后宫佳丽,当初真不应该让你进宫。”沈茹越想越难过,“算了,不说这些伤心的了,你想吃什么,娘去给你做。”

“那我想吃娘亲手做的红烧肉。”姝茉送沈茹离开客厅。

“去书房。”夏威开口道。

书房里,姝茉对夏威道,“父亲厌倦这里的生活了吗?”

夏威略显疲惫,“朝中事物爹已经放手了,就等小夜(姝茉的哥哥)回来,爹就辞官带你娘去游玩。”

幸好父亲不是贪恋权利之人,姝茉不由得送了一口气,“女儿在蝴蝶谷用暖玉给你们建了几座小屋,暖玉是女儿前些年在外面玩的时候发现的,用它造的屋子可是冬暖夏凉呢,这样娘就不用来回跑的养身子了。女儿还在那里埋了些药酒,可以帮父亲调理旧伤,周围还种着娘喜欢的花花草草,那里还有一处温泉可用。”

夏威心里描绘着蝴蝶谷的样子,想想以后快乐的日子,恨不得马上带着沈茹前去。

姝茉突然神色严肃,交给夏威一个罐子,“爹,女儿在蝴蝶谷四周都布满阵法和机关,进出让小蝶带着你。当然这些机关也不能保证万无一失,若有人强闯进去了,你就带娘从密道离开,密道的自毁装置在出口,密道的入口在书房的书桌下面,入口机关也在书桌下面。”

姝茉顿了顿继续说:“魅影楼和悦来招牌的所有生意都是女儿的,有什么需要的你们带着这个玉佩去找他们。”姝茉将自己的随身玉佩交给父亲。

夏威早就知道这个女儿不凡,但是听到这些才知道自己从未真正了解过这个女儿,看来老皇帝非要女儿进宫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告诉爹,你真的不想要那个位子吗?你可知道封妃是应该皇上下旨的,你不该越权。夏氏几代人积累下来的忠良之名,不能葬送在我们手中。”

姝茉很认真的告诉夏威,“不想,那个位子虽好,可是得到它的同时你会失去亲人,朋友甚至迷失自己,成为权力的奴隶,这不是女儿想要的生活。女儿想要的生活是游历江湖,行医济世。”

“既是如此,你又何必入宫,爹爹征战沙场多年,这点颜面皇室会给的。”夏威想到了女儿入宫的理由,不免得为她心疼,原本她可以逍遥一世,找个一心一意疼她之人,如今什么都不能了。对于他们这种不靠女儿获取权势的人家,皇室之人绝非良配。

姝茉看出了夏威的心疼,犹豫着该不该把她皇上的交易和盘托出,犹豫再三姝茉还是决心说了出来。“爹爹,女儿和皇上有个约定,女儿助他安定朝堂,不费一兵一卒,他放女儿自由。此事切不可告诉哥哥,他有自己的路要走。”

夏浅夜虽然对姝茉很疼爱,可是一旦危及家族,哥哥还是不会留情的。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姝茉懂得。魅影楼人才济济,悦来产业每年的收益比国库多出十倍不止,皇帝怎么可能任由这样的组织存在。

“爹爹也不用担心,女儿知道该怎么做的。”姝茉安慰夏威道。

夏威知道这个女儿不会让自己被动的,索性不再追问。旦入宫门内,此生出不得,她还是太年轻了。罢了,她有自己的决断,夏威无奈道:“好久没下棋了,陪爹下盘棋。”

姝茉微微一笑,“那爹爹可要小心了,女儿可不会让着爹爹的。”

姝茉不再隐藏自己,痛痛快快的展示着自己的棋艺,很快夏威就被杀个片甲不留了。

夏威孩子般的耍赖,“这局不算,再来一局。你这孩子,不知道让着点我这老头子。”

“爹爹正值壮年,一点都不老。”姝茉看着父亲,心里一片安宁。

一连三盘,夏威都被虐,气的夏威收了棋子,“不玩了,去吃晚膳了。”

沈茹做的都是姝茉爱吃的,姝茉尝了一块红烧肉,“还是娘亲做的好吃,好想待在府里不走了,这样就能天天吃到娘做的菜了。”

沈茹假装斥责道,“这孩子,说的什么傻话,哪有皇后一直待在娘家不走的道理。明天赶紧回宫去,省的被弹劾。”

“爹爹,你看娘亲赶我走。”姝茉求助的望着夏威。

“你娘说得对,言官的嘴可是得理不饶人的。”夏威孩子气的瞪着姝茉,仿佛在说,“让你刚才赢我,这下要被赶出去了吧!”

姝茉也不气恼,这场景只会让她觉得温馨,以后恐怕不会再有了吧,姝茉问自己。

晚膳过后,姝茉陪沈茹话话家常,无非就是一些小时候的事,姝茉小的时候虽然很聪明,但是身体不好,大夫说她活不过十岁,可是夏威夫妇不信,于是夏威就一边教她练武,一边寻医问药。这样一直到了姝茉五岁那年,听说巍山上有个神医,有妙手回春之术,夏威就带着女儿前去求医,路上歇息的时候遇上了胡衍带着徒弟离漠游玩。

那时的姝茉虽然憔悴,却天真活泼,胡衍一见就真心喜欢,想要认作义女,没想到姝茉却说,“谢谢叔叔喜欢,可是我已经拖累爹爹了,不能再拖累叔叔了。”

胡衍对姝茉就更喜欢了,当下就为她诊治,还收她为徒,这样胡衍跟随夏威回府,为姝茉调养了半年,姝茉终于康复了。

“说到这,你师父他老人家最近好吗?”沈茹看着姝茉,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母爱的温暖。

姝茉抱着沈茹的胳膊,“师父他老人家指不定在哪逍遥呢,我可找不到。”

沈茹看着消瘦疲累的姝茉很是心疼,“小漠呢,很久没见他了。”

“漠师兄回家里了,他也不能总在京城啊。”姝茉看见天色已晚,就催沈茹赶紧去休息,“娘,我还要住几天呢,现在太晚了,赶紧休息吧,不然爹爹该说我不孝了。”

回到房里的时候,小莲像看见救星了一样,“小姐,你再不回来,小莲要疯了,这个莺歌自从装扮完就一声不吭,都不理我,我就只能吃啊吃,都要撑死了。”

姝茉看到小莲摸着肚子的样子,困倦一扫而空,“你呀,再吃就成猪了。”

“主子,”莺歌从来都是一张冰块脸,不论是对谁,不论发生什么事,就没见她换过表情。

姝茉把小莲和莺歌赶了出去,“小莲,带莺歌去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姝茉躺在被窝之后不久就睡着了。

离漠连夜赶路,突然后边射来一支箭,离漠一个闪身躲过,然后四面八方都有箭射来,离漠一一躲开。离漠自知必须尽快了结,遂下马一战。

“出来吧,”对方大约有一百多人,反观离漠这边,只有离漠自己,其他九人还有一刻钟时间才能到。

这些人也不废话,离漠可是杀手,杀人没有多余的废招,一招一式都能要人性命,很快脚下就堆满了尸体。离漠解决完了这些人,其他人还没到,离漠只得回去再找,果然其他人也被拦截了,有了离漠的加入,很快就结束了战斗。

“接着赶路,”离漠命令道。

“少主,前面可能还有埋伏,我们要不换条路走。”

“不可,这是官道,两边开阔,藏不了多少人,但是周围其他路都是小路,又有树林掩护,可能还会有陷阱。”离漠带头赶路,其他人也只能听从。

“离漠,离漠……”姝茉突然惊醒,她梦到离漠一身是血的躺在血泊里,胸口插着一箭。“还好只是一个梦。”不过姝茉还是隐隐觉得不安。

莺歌递过一杯水,“做噩梦了?”

姝茉点点头,“你怎么不去休息?”

“听见你在喊。”莺歌还是一连的冷漠。

姝茉喝了口水,把杯子递给莺歌,“你关心人,也是这么面无表情,真是浪费了你一副好心肠。”

莺歌作势就要走,姝茉开口说道,“帮我去看看他怎么样了。”

姝茉也无心睡了,拿出一本书打发时间。

清晨小莲端来洗脸水的时候,姝茉趴在桌子上睡着。小莲一阵责怪,“小姐,你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呢,累了怎么不去床上歇着,生病了怎么办。”

小莲扶着姝茉躺在床上,“小姐,你必须听我的,再休息一个时辰,不然我就告诉老爷夫人还有漠公子。”

“好啊,你现在都敢威胁我了。”在姝茉看来,这种被‘威胁’的感觉很温暖。姝茉想趁着小莲做早餐的时候再起来,无奈小莲坐在床边,姝茉只能接着休息了。

小莲看姝茉睡着了,就去准备早餐了。谁知小莲刚走,绯月就来了,姝茉注定休息不了了。

早在绯月进来的时候,姝茉就被那股香味‘熏’醒了,很少看到绯月那么严肃,姝茉心头出现隐隐的不安。“发生什么事了,离漠出事了吗?”

绯月一愣,“离漠出没出事我不知道,不过你哥哥出事了。”绯月将夏浅夜写的信交给姝茉,“你自己看吧。”

姝茉拿过信一目十行的看完,“看来这个晋王的胃口不是一般的大啊,居然妄想西北的三十万大军。”

“主子,漠公子遭遇埋伏,肩头中了一箭,现在在洛城休养。”辛璃一进门就向姝茉汇报道。

姝茉陷入了沉思,“我们先把事情梳理一遍:先是向暗影楼买我父母的性命是为了引我追查,之后料到我会派人去西北所以事先沿途埋伏,师父行踪不定,很难找,我又不能离开,所以他们的目标是离漠。可是只要哥哥一回京,毒还是可以解的,所以说不通啊。到底是什么呢?”

姝茉仔细回想每个细节,这时绯月想到了丘狄,“小茉,此事会否和丘狄有关,晋王秘密和丘狄联系过了,不过内容不清楚。”

姝茉灵光一闪,“这就说的通了,晋王和丘狄达成了共识,丘狄想要哥哥的命,而晋王要的是王位,哥哥一旦回京聊城就会失守,百姓将苦不堪言。而他到时候也可以用哥哥的命威胁我为他所用,只是他的想法注定要落空了。”

姝茉把信拿给绯月和辛璃看,“哥哥来信说,师父酒喝完了,去他府里取,就顺手解了毒,看来连老天都在帮我。”

“绯月,传信让离漠养好伤后秘密回京,让哥哥继续‘中毒着’,务必让晋王信以为真。五日之内各国使臣就会陆续抵达皇城,他们来了就决不能脱离我们的视线,五日后统一行动,务必一击必中。辛璃,务必让他们的消息传不出皇城。”姝茉冷静的布置着任务,眼底一片冰冷,“我会让龙卫协助你们。”

敢动我姝茉护着的人,定让你们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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