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渊看着她快步走出去，不一会，提着两个袋子回来，盒子印着烫金的德语。楚渊眸色一深。
苏棉笑得自然，“我吃外卖就好了。还是不用叫人过来了，而且天也晚了，会很麻烦。”
他看了一眼她脸上憔悴的脸色，然后走上楼，“太虚假的应付不讨人喜欢。”
一句话就僵住她的笑脸，一点点的瓦解。转身把外卖放在桌子上，拉开椅子坐下，一动不动，一会后才机械打开外卖。她拿起筷子吃起来，如果连身体都垮了就什么都做不成。
楚渊在楼上看下来，诺大的客厅明明晃晃，那个女人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就占了一点位置。那家德国餐厅的东西每日限量销售，并不是有钱就能吃的了的。
他拿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之后进了书房。
只余苏棉在楼下。
“轰轰——”一声闷响突兀出现，像打鼓一般，却听得模糊，大概是龙源的隔音效果太好了，秋末的一场雨即将来临。苏棉抬眼望向落地窗，窗帘被拉向两边，雨滴稀稀疏疏地拍打在宽大的玻璃上，水滴迫不及待地绽开来又往下滑下去，看起来像熔化的水银。她在里面只能看到画面，听不见声音，那一声闷响之后再没有什么声音，客厅里又剩下她的呼吸。很快，已经看不见外面，只能隐约路灯散发出扭曲的光。
没过多久，她起身收拾东西，把未吃完的东西丢进垃圾桶。
拿起沙发上的包包看到茶几上的酒杯和酒瓶，正想着要不要也洗了，包包里的手机振动了一下。
她拿出手机，一亮屏幕，红色的感叹号闪烁着，是手机快没电了，接着看到一个未接来电，她点进去，未接来电那栏赫然是楚渊。她有些吃惊，皱起眉头，他打电话给她做什么？紧接着屏幕一黑，彻底没电了。
她走到楼上，书房前，犹豫了一下，抬手敲了敲门。
“进来。”他的声音从门的另一边传来。
她推门进去，不远处，男人坐在椅子上，俯首在书桌上写什么，他带着无框眼镜，徒添一份儒雅的气质。
她刚抬脚走过去，他头也不抬说了一句，“十二分钟之后再说。”脚步一顿，方向转向旁边的小沙发上，她坐着，感受书房里不流动的空气，静静地填满在这个空间里。
十分钟之后，楚渊合上笔盖，推开椅子起身，迈开步子走过去，手里拿着一份薄薄的几张纸。停在她身边，神色淡漠地看着趴在单人沙发扶手上合着眼的女人，她穿着长裙，身体陷在沙发里，毫无意识地睡着。
若不是累极了，她决然不会睡在他身边。
嘴唇张了张，他想说什么却在即将讲出来的一瞬停了下来。他皱着眉头，几秒钟后，松开手里的东西，纸张飘飘然地落在地上，纸上印着几个字——协议转让书。他越过她走过去打开了门，走出去，大约一分钟之后，他再走了回来，弯下腰，一手穿过她的膝盖下，一手搂住她的肩膀，再直起腰。
她的头轻轻地靠在他的胸膛上，迷迷糊糊地张开眼睛，身体浮空，眼前的东西是移动的，她抬起头，看见他冷硬的下颚。她终于明白她在他怀里。她紧张地说，“楚先生，请放我下来，我可以自己走。”挣扎着，动作又不敢太大，在他面前，她一直这么小心翼翼。
“自己走？走到我的书房里睡觉？”脚步不停，他问了一句。
她的脸一红，怕丟下来却又不敢抓哪里，“下次不会了……先放我下来。”他的温度笼罩着她，在他将她推在床上的那晚后，她再一次接触到他，手脚不知道往哪里摆，那晚的画面不受控制的闪过，她抑压下去，然后那些画面再一次跳出来，短短几秒，如此反复，她害怕，她想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