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刚刚荣王殿下差人过来说太后娘娘宣苏世子和永宁郡主即刻进宫呢,听说就连皇后娘娘都受到了训斥。”青烟火急火燎的过来告诉谢泠兮。
没想到慕容飏的眼线布的挺深,连太后身边也有眼线。
“你是说现在就要他们去?哈,本小姐看不成这好戏了。”谢泠兮正在惋惜时,程氏身边的大丫鬟竹昱来到了络樱苑。
竹昱恭敬的说道:“三小姐,夫人让三小姐去前院呢,皇上来了口谕,全府上下都要去听旨。”
慕容绍居然带来了口谕,看来苏睿他们的事让宫里的那几位挺恼火的啊。
来传口谕的人居然是顺公公,就是不晓得是什么口谕了。
顺公公见人都来齐了,这才表达了来的意思。原来是让去几个人证,听说当时谢家几位公子都在,只是进宫一趟罢了。
由于谢泠兮是男扮女装前去的,自然没有人注意到她当时也是在场的,但是若说进宫去瞧瞧也不会不可以的。
谢凌麒总是有意无意的看向客房,南宫念瑾还没有醒来。就那样睡着,没有人开解,真的会自己想得通醒来吗?
“兮儿,我就不去了。反正到时候荣王殿下、柳大人都会在场,我们家小毅会去,我去了也是啰嗦了。”
谢泠兮见他心不在意,眼神飘忽不定,怎会不知他在想些什么,“好的,我也跟着去看看,知道怎么说,你就安心在家吧。”
顺公公走后,谢泠兮坐上了自己家的轿子,谢凌毅在一旁骑马护驾。
到了慈宁宫,才发现苏睿和苏曼犹如霜打的茄子双双跪在地上。苏曼羞红了脸,一直耷拉着脑袋,而苏睿也是神情恍惚。太后见这个表情,原本不信现在也不得不先疑了三分。
人一到齐,慕容绍与慕容飏分坐两旁,皇后纳兰纯战战兢兢的站在慕容绍身后,柳煜风、谢凌毅、谢泠兮和南宫俊逸分别站在两旁。
“哀家问你们,御史弹劾,说你们……你们罔顾立法,行……行不轨之事,是否属实?”
苏睿和苏曼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回答,说不是吧两人是被陷害的,可是事实就是事实,无论是否陷害,造成的后果的影响却是无法预估的。
见他们沉默,太后怒火中烧,随手抄起案边的茶杯向他们砸去,一声清脆的瓷器碎裂声传来。茶水溅在了苏曼的身上,苏曼被这气势吓得微微瑟缩,下意识的向苏睿身边又靠了靠。
太后见她那个模样作派,也不管她是否是被人设计的了,直接骂道:“你们……你们糊涂啊!你们是亲兄妹!亲兄妹知道吗?!放眼过去几千年,你们听说过有哪对兄妹会……会行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苏睿被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被痛批,顿感颜面全无。但是上首的人又是可以掌握自己生死之人,他只能忍耐再忍耐,下定决心,再抬首俨然已经换了一副模样。
只见他满脸委屈与痛心:“太后娘娘,我们兄妹二人自幼就学习礼法,现在更是适婚的年龄,父王让我们二人进京也是想让我们找到自己心仪之人。我们若真有私情,还会闹到辉阳来丢人现眼吗?这一切都是有心之人在设计陷害啊,望太后娘娘明察,还我兄妹二人一个清白。”
太后满眼怒火,猛地一拍凤椅的把手,责问道:“还敢狡辩?你们初到辉阳,人生地不熟,谁又与你们有那么大的过节要毁你们清白?!”
苏睿膝行两步,“太后娘娘,您都说此是大逆不道之事,我们又不是三岁孩童,岂会不知?纵然是多给我们几个胆子,我们也不敢对不起太后娘娘、皇上和我们苏家列祖列宗啊。”
慕容飏状似无意说道:“说不定是世子和郡主二人感情甚笃,在云南有云南王在你们二人不得不收敛,到了辉阳没人管你们,你们就流露了真情也说不定啊。”
苏曼听到这话惊讶的抬起头,双眼直射慕容飏,她不敢置信此时慕容飏会对她落井下石。
双眼噙泪,悲伤的话语缓缓溢出:“飏哥哥,曼儿对你一片真心可昭日月,不管……你到底是不是……心仪与我,你都……你都不能如此看我。我明知……明知他是我亲哥哥,我又怎会……怎会主动做出这种损害我自身名誉之事。那地方……是青楼啊,我一个女子,人家又怎么会放我进去?”
南宫俊逸一想到自己的妹妹被这些掳了去,差点毁了清白性命,眼下还在昏迷不醒,就气不打一处来,鼻子里哼了一声,“哼,若郡主真是被人冤枉,发生此等事难道不应该自尽以示清白吗?何苦还跪在这凭白遭人话柄。”
纳兰纯此时唯一的想法就是证明他们是被人陷害的,不然纳兰家的名声就要被这两个表亲给毁了。她缓缓走出,往地上一拜,已是未语泪先流,凭白多了一份怜爱。
“母后,皇上。请听臣妾一言,臣妾久居深宫,自然是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云南王妃定不会教育出这样的孩子,臣妾对自己的姑姑还是有这一份自信的。不管有没有读过书识过字的人,就连小孩子都知道亲兄妹是不可能在一起的。臣妾相信他们定是被陷害的。”
谢泠兮听了这话,看她声泪俱下,忍不住道:“皇后娘娘真是深明大义啊。发生这种礼法不合之事娘娘都能想出个理由来,还真不知什么事是娘娘接受不了的。”
纳兰纯脸色白了白,因为她已经看到了慕容绍眼中的不耐,有些悻悻然,“三小姐此话差异,只是事有蹊跷,总是要查清楚的,不冤枉一个好人,也不放过一个坏人啊。”
谢凌毅闪着好奇的双眸问道:“那么请问娘娘,您觉得在座的各位谁是好人、谁又是坏人呢。当时的场景可都是有目共睹的,何曾有人强迫过他们?一夜那么长时间,郡主若是发现那人是她哥哥,难道不会开口说话阻止吗?总不会说郡主的嘴也被人给堵上了吧?”
苏睿苏曼听了这话心中那是一个恼怒,但是此刻偏偏又不能发作出来,怎么办。这些人是咬死了他们,众口铄金三人成虎,眼睁睁的事实,他们是辨无可辨啊。
安静的慈宁宫只听到了柳煜风的一声叹息,“哎,该发生的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也发生了。唔,也不尽然。世子和郡主若是在一处过夜,那所有的事情都是不该发生的。可是偏偏……”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大家心中都有数。
“这件事就此结束,哀家不想再听到这些言论。永宁,既然你说你们是被冤枉的,但是身为女子,你已失身,现在你只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条便是以死以示清白,另一条就是常伴青灯古佛为己赎罪吧。”
苏曼听了脸上毫无血色,纳兰纯更是震惊。他父亲对这个外甥女还是非常看重的,与其说是看重苏曼,倒不如说是看重苏曼背后的云南王府,虽然被皇上所忌惮,但是皇上现在也没办法动他不是?
太后觉得此事再说下去简直是污了她的耳朵和身份,快刀斩乱麻才是最好,毕竟皇室是最注重面子的了。慕容绍全程只是旁听,其余几人适时的说说风凉话,这事也就这样过去了。真的就这样过去了吗?
慕容绍起身,直接说到:“黎国没有哪条法律说兄妹不能在一起,但是你们却是有悖人伦、无视道德,这样的人还有什么基本的人品保证吗?母后仁慈,朕也不会驳了母后的好意。苏睿苏曼听旨,即日起立即返回云南,永世不得离开云南,剥夺苏睿世子之位降为平民,不予进入庙堂;剥夺苏曼群主之位降为平民,回云南后永生在庵堂修行,若有其他举止,立即处死!听明白了吗?”
苏曼接受不了自己天之娇女的身份就此结束,本能反应就是要起身抗争,无奈苏睿眼疾手快抓住了她,死死的按住她的手腕,“谢皇上不杀之恩,谢太后娘娘仁慈之心。”
谢泠兮可没忽略他眼底的不甘啊,慕容飏一直侧目看着她。她清冷自负,却又鬼马精灵。她宛如谪仙,却又妖娆似魅,她温柔善良,却又有仇必报。如此矛盾的一个人,但给人的感觉却是应当如此。否则她也就不再是她。
亲手策划这一切无非是因为他们想要伤害她,顺便帮南宫念瑾报了仇。是该说她睚眦必报还是应该说她懂得如何保护自己呢。
太后说自己累了,捏了捏自己的额头挥挥手就让他们告退了,正要离开的时候,谢泠兮感觉身后有个恶毒的眼神,她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苏曼,这下你要回云南了,难道还要跟我斗吗?
苏睿离开的时候路过他们一行人身边时微微顿了一下就立刻离开了,而苏曼路过谢泠兮身边的时候,恶狠狠的对她说:“谢泠兮,我们来日方长,今日你如此害我。我云南王府定不会放过你,等着瞧!”
谢泠兮好以整暇的说道:“好,我等着便是。”说完还向她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不必说,在苏曼看来那完全是挑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