巩长林见到自己儿子还是一副体虚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上前就是一巴掌,“逆子!你看你都做了什么好事?!”
巩建完全没有防备,一下被扇翻在地,痛感让他清醒,他定睛看到前方的一抹明黄和眼前父亲气急败坏的脸,还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挨打,捂着右半边肿起的脸茫然的问:“爹,你疯了不成?为什么打我?!”
巩长林见他还不知悔改,更是气愤:“你问我为什么打你?自己刚刚做的事就不记得了吗?”
慕容飏冷冷的说道:“巩公子,刚刚在偏殿,你与钱小姐……”说了一半就看向一旁衣衫凌乱、痛哭不止、跪在地上的女子,巩建顺着他的视线也看了过去。
与其说女子的衣衫凌乱,不如说她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撕毁,纤细的脖子和小手手臂上青紫交错,久居温柔乡的他自然知道那些东西是怎么出现的。
那个女子能进皇宫,显然是官家小姐,自己……自己难道轻薄了人家?回过神的巩建开始细细回想在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男宾区,周围的人不停地向他劝酒,也是高兴多喝了几杯,谁知宫里的陈年佳酿后劲居然如此之大,不多时就已经晕沉沉了。随后被人送到一个塌上休息,再然后沉睡间感觉怀中闯入一抹软玉……这就发生了不可描述的事。
眼下再结合这发生的一切,他感觉浑身发冷,如坠冰窖。强迫官宦女子可是要杀头的大罪,可是他也倍感委屈啊。好好来参加一个皇宫盛宴,谁知会遇到这种送命的艳遇啊。
钱嫔瞧着妹妹一直在哭,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应该有些作为,此时她们都不敢说是因为看到慕容飏进了偏殿自己才会进去的,勾引皇室子弟、淫惑后宫更是重罪。
“皇上,臣妾的妹妹受此大辱,求皇上要为臣妾做主啊。她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啊,可如今却……”声情并茂、泪如雨下,满脸的委屈、不甘、痛恨、心疼纷纷展示在脸上,谁说人家才刚进宫不懂得做戏?这是在后宫存活的最基本的技能好吗?
巩建见自己被反咬一口,反而很快镇定了下来,满脸鄙夷和不耻的看向钱嫔和钱月琼,“哼,我承认我时常留恋秦楼楚馆,但还不会不自量力去强迫良家女子。回皇上,轻容臣子解释,臣子也有几个疑点想要问问这位姑娘。”
慕容绍点头应允。
“这位姑娘,你我素不相识,我若真要欺辱与你,你为何不开口呼救?”
钱月琼脸上依旧挂着泪珠,喏喏说道:“我不认识你,房间里漆黑一片,我怎么会知道房间里有人。”
“可是当时我被人灌的不省人事,我被抬去的哪里都不自知,小姐既然看到房间里漆黑一片,为何还会自己走到漆黑的房间中,而且小姐的外衫并没有破,里衣破了,说明小姐的外衫是自己脱去的,如何又会赖在我身上?”
谢泠兮诧异的看向巩建,瞧瞧,谁说他是草包一个只懂得吃喝玩乐的?人家不也是条理清楚、很快就抓住了疑点吗?
钱月琼心下一突,赶紧解释道:“你……你血口喷人!你欺辱我在先,现在还把过错推到我身上。殿中未点灯,我只是以为里面没人罢了。我对姐姐说我头痛,姐姐让我去偏殿休息,宫里规矩大,我又是第一次进宫,自然不敢有什么大动作,见黑着我也进去了,摸黑走到一个塌边,脱了外衫想躺一躺,谁知突然有人拉了我一下,捂着我的嘴,然后就……就……呜呜~”
巩建瞧她说的有鼻子有眼,甩了下长袍,甚是不屑:“小姐说的还真是好听。我醉得连路都走不了了,如何拉住你还捂住你的嘴巴?当时和我一同喝酒的人都可以作证。”
钱月琼绝对不愿意在这翻了船,“你这个小人,说不定你一早就计划要在这个宴会上猎艳,你所谓的喝醉是装出来的也不一定啊。”
慕容飏突然插嘴说道:“本王可以证明,巩公子确实喝醉了,本王可是让太医诊断后连忙开了醒酒药啊,不然巩公子恐怕现在还要昏睡不醒呢。”
钱月琼听后赶忙看向慕容飏,他不屑一顾的眼神让她大惊,他知道,他都知道。这一切,都是他设计的,她现在成为残花败柳都是他设计的!为什么?她只是爱他,想成为他的妻子,他何故如此狠心?
是了,都是因为谢泠兮,没错,如果没有谢泠兮,那他一定会成为她的丈夫,人在偏执的时候无疑会比较病态,比如现在的钱月琼。
钱嫔已经呆了,她没想到这的所有人都那么精于算计。也是,她们生在洛阳,远离政治中心,谁会没事干算计她们去?但是到了京都还是不知道明哲保身,那就傻得可以了。
慕容绍已经大致猜出来了,而太皇太后更是看了出来。连带着看钱嫔也甚是不顺眼,可能钱嫔这一刻还不知道,慕容绍已经不会再宠幸她了。
“巩大人,你教子不严。纵子行事,罚你三年俸禄,巩建打二十大板,终身不得入仕途。钱小姐,你不知检点。看在你姐姐和你爹的份儿上,朕给你两条路。一是常伴青灯古佛,终身不得出庵堂;而是毒酒一杯,以死全自身清白。选吧。”
钱月琼愣愣的不知所措,半晌才哭求道:“皇上,臣女知道错了,您饶了臣女吧,臣女再也不敢了。臣女愿意抄女诫女训百遍千遍万遍,只求您饶了臣女……”
慕容飏叹了一口气,仿佛嫌人家不倒霉一样,“皇上,臣弟有一办法,可以让这件事变得圆满。”
“哦?愿闻其详。”
“钱小姐既然已失身给了巩公子,若是巩公子肯负责,那么钱小姐也就不用自尽或是出家了。也算是少造杀孽,好事一桩。”
慕容绍思索后反问道:“可是这毕竟于理不合啊。”
慕容飏微微一笑,“正是,所以只能委屈钱小姐先居于妾室了。等将来产下一子也算是有了贡献,到时候想抬妾为妻也只是巩公子一句话的事,不过既然是皇上做了见证,钱小姐又是洛阳知府的嫡女,那么这一入府肯定是贵妾了。”
钱月琼惊恐的看着慕容飏,大喊:“我不要做妾,我不要做妾!我是知府家的嫡女,凭什么做妾?!”
钱嫔率先小跑到钱月琼身边抱住她,让她冷静下来,“皇上,臣妾替妹妹谢过荣王殿下,求皇上开恩,就让她……让她嫁去巩家吧。”
此时钱月娥的内心一片冰凉,自己进宫为嫔,说到底也只是皇上的妾而已,自己的妹妹现在也要做妾,若是一开始不帮着她爬荣王殿下的床,一心嫁给别人也是正妻、堂堂正正的当家主母啊,哎。
谢泠兮看着这闹剧,此事众人皆知,谁还会要她呢?钱月琼若是不嫁给巩建做妾,就只有死路一条或是出家为尼了,总得来说,她这次是真的自掘坟墓了。
慕容飏向谢泠兮眨眨眼,像是邀功一般。谢泠兮的嘴角只是微微向上翘起,然后不再理会他了。但是慕容飏依旧心情大好,看来俘虏未来王妃的心也指日可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