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绍派出的人马很快追上了谢凌麒,知晓了兮儿重伤之事。因为看到谢凌毅的昏迷,他只是隐约知道兮儿出事了,但不知道会那么严重。一队人马日夜兼程向苗疆的方向赶去,他们并不知道慕容飏现在已经到了了哪里。
而两方人马会面后,已经距谢泠兮落崖有五天之久。慕容飏像是疯了一般,调来了远在辉阳的王府势力和苏州的祺玉山庄势力。简直快要把这座山崖挖了个底朝天。
慕容飏已经接近疯癫,不眠不休,似乎有无限体力,翻上跳下,就是铁打的身体也受不了啊。可百里冥箫若是阻拦,他就会一掌拍来,毫不含糊。几天里,两人不知打了多少次。
谢凌麒找到他们时,看到的就是双目赤红的慕容飏。就像是绝望的人在寻找最后的希望,可是一遍遍的找下去,就是没有。听手下人来报,也是无甚消息,他几近崩溃。百里冥箫一边寻找的同时一边关注他的身体。可是百里冥箫都快放弃了,慕
容飏依旧不愿放弃,并且自责不已。
谢凌麒拉住又要继续寻找的慕容飏,此刻他比慕容飏要冷静的多。“你听我说,皇上已经知道了兮儿遇难的事。”要在往常,慕容飏就会想到其中的关键,可是现在,他只有一个信念,根本想不到其他。
“那又如何?我自己的妻子掉落悬崖,难道他还想下旨不让我寻找不成?”
谢凌麒抓着他的肩膀大声说道:“你冷静点,兮儿是我妹妹,我怎么会不担心?可是你也动动脑子想一想,你们没有送消息回来,皇上是怎么知道兮儿遇险了?是贤妃,贤妃求皇上恩赐前朝的九转还魂丹,口口声声说为的是兮儿,皇上这才知道大事不好,命我带人前来接应。”
慕容飏一时有些呆愣,双眸没有焦点,茫然的问道:“兮儿自己回去了?”
百里冥箫一下就抓住了关键,“你是说兮儿现在没死,被人救走了,所以贤妃求皇上赐药,那是不是就是说皇上也没见到兮儿,只是听贤妃所说而推测出兮儿不妙?”
谢凌麒坚定的点点头,好在还有一个明事理的。经百里冥箫这样一问,慕容飏也惊醒的,“那兮儿现在在哪里?”
只见面前的谢凌麒摇摇头,一脸的无奈。慕容飏不甘心,他必须要回去问清楚,二话不说就上了马向辉阳城内赶去。赵畅见主子离开那么快,只觉有事,连忙善后撤了人手。
谢凌麒自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骑马一边赶路一边听百里冥箫说了最近所发生的事情。
扶摇宫已经被看管了起来,躲在暗处的月无声听说药丸已经被毁,自知谢诗韵这条路走不得了,再加上她被软禁,一个不好,自己都会被抖露出去,可是她若是敢说她与外男偷情,她自己也不要想活了,这样一想,稍稍放下心来,决定先离开再说。
慕容飏进入辉阳城的时候,已是夕阳西落,他本想率马直入宫门,可他没有忘记这里已经是天子脚下,不容自己放肆,更何况自己要进的是后宫,只能等月挂中稍的时候了。
谢凌麒所担心的就是怕他骑马闯入皇宫,好在他还有些理智,可能知道兮儿还活着已经宽慰他不少了。
午夜,慕容飏出现在扶摇宫。谢诗韵嘴角自嘲一笑,心道我这宫里真是风水好,总是会出现各种各样的人,“王爷,多日不见,别来无恙。”她行了一个标准的礼仪,迎来的却是一个结结实实的巴掌。
一掌翻倒在地,虽说自己身份不高,在府内是庶女,后来母亲妾室抬成正室,可在名门闺秀中到底是矮了一层,进宫后成为贤妃,更是养尊处优,何曾被人动过一指头?她摸了摸脸颊,嘴角已经渗出鲜血,不用看也知道自己的脸上现在是个什么情形。
橙澈橙碧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谢诗韵倒是宠辱不惊,缓慢的爬了起来,坐在圆凳上,淡淡的扫了一眼慕容飏,又拿手绢擦了擦嘴角。
“王爷好大的火气,即便再有什么,本宫也是皇上的人,你身为皇上的臣子,夜闯后宫不说,还打骂妃嫔,真是好大的胆子。”
慕容飏并不理会这些,而是上来就问:“兮儿在哪里?”
谢诗韵好像听到了最好笑的事情一样,大笑了起来,然后一脸讥讽的看着他:“荣王妃去了哪里,不应该问你荣王殿下吗?怎么会来问我一个后妃?说不定她不喜欢你,自己跑了心上人自己找去,恕我无能为力了。”
慕容飏已经脸色不善,但是谢诗韵丝毫不惧怕他,“你不用给本王装蒜。若你不知道她在哪,又怎会知道她受了伤需要丹药保命?”慕容飏环伺一周后也同样讥讽的看着她,“现在这里成了冷宫,不就是你求药不得的下场吗?”
谢诗韵顶着一个巴掌印,端着一杯茶,有一瞬间的失神。兮儿……想到这个名字,她豁然站起,眼神有些涣散却又仿佛是在直盯着慕容飏,说道:“我失宠不是因为求药,是别的事。因为我问皇上,为什么兮儿都嫁人了还对她念念不忘。哈哈,也对,人家表兄表妹的,怎么就不能肖想了。”
慕容飏看着正在说疯话的谢诗韵,满眼的不耐烦与厌恶,毫不遮掩,谢诗韵自然没有错过他的眼神。“你讨厌我?那你说,以前你对我的那些绵绵情意就都是假的?一点真心也无?”
“像你这种阴险狡狯的女子,本王如何喜欢的起来?”
谢诗韵似是早已经知道,脸上没有丝毫的惊讶,轻声说:“我知道,你当初接近我,为的是自己的权势;皇上迎我入宫,为的也是自己的权势。难道我就活该成为你们的棋子?你担心兮儿担心的要命,皇上今晚不会来,你陪我一夜,我就告诉你,兮儿在哪?”
橙澈橙碧以为自己听错了,瞪大着眼睛,忙喝止道:“娘娘,不可!”
谢诗韵扬起手,示意她们不要说话,“我有分寸。我知道想要你陪我一夜罢了,王爷这也不肯吗?以前,你对我多温柔啊~”
慕容飏的目的不是叙旧,他现在丝毫耐心也无,转瞬间他的手已经落在了她的脖颈上,饶是谢诗韵已经在后宫练就了不一般的心智,可在终极力量面前,她还是害怕的。抬起双手就想反抗,可不知她想到了什么,便又垂下了双手。
那双波澜不惊的眼眸中,终于爆发了其他的情绪,恶毒、嫉妒、怨恨,还有……绝望。
红红的天,霞光漫天,谢泠兮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几天几夜没有睡觉,她一点也不觉得疲倦,只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桥上过去的“人”。
梦婆曾问她,在看什么,她说:“我担心他真的把命赔给我了,那岂不是步了魅姬的后尘?我想要改变。”
梦婆见她说的认真,也不好说丧气话。又听她问,“我现在是不是魂体了?我,我可以给他托梦吗?他什么都不知道会不会着急死。”
梦婆直接无语了,“他若有心,会发现的,托梦一说,实在是阳世人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罢了,或许可以托梦,那也是意念。”
慕容飏讥笑道:“你妒忌她妒忌的发狂,甚至因为自己得不到的而要杀了她,你是该怨恨,怨恨你自己的蛇蝎心肠。”只是那抹绝望,他实在不知道她要绝望什么。
“暗月岛。”
“什么?”
谢诗韵轻吐出一个地方,慕容飏竟然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
“我说她可能在暗月岛,在岛主手里。”
慕容飏连忙松开手,问道:“你说的是真的?你怎么知道的?”
猛地一松开钳制,谢诗韵像是一只破败的蝴蝶,直接摔倒在地上,满脸倦容,“呵~你不是说我想杀了自己妹妹吗?是啊,因为我找了暗月岛的刺客去刺杀她啊,不就知道了她在暗月岛吗?”
慕容飏得到了想要的消息,再没看她一眼,转身离去。
谢诗韵倒在地上,看着她离去的方向,凝望了好久,橙澈和橙碧互相看了一眼,不知道现在要不要扶她起来,谁知她却吩咐道:“本宫要沐浴休息了,去给本宫准备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