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唐朝和沈宇“高深莫测”的对话,每次当他们讲完一句话的时候李四勇都想插话,但每次都不知道该怎么插话。尤聪则是一脸沉重的样子,紧锁住眉头,看表情似乎很是百思不得其解一样。
唐朝在对话差不多的时候把头一偏对着李四勇的耳朵开始窃窃私语,李四勇边听边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尤聪觉得自己已经快绷不住脸了,内心好像被猫挠似的痒痒。
唐朝已经跟李四勇说完了,李四勇冲着沈宇大拇指一竖,沈宇饱含深意的点了点头。
尤聪终于忍不住了:“七勇,唐朝跟你说什么了?”
李四勇一脸嫌弃:“七勇?我跟你有熟到这个地步吗?”
“不就跟你公平竞争了吗?至于这么小气?”
“你管那个叫公平竞争?你记不记得你第一天怎么折腾我的?这叫公平竞争?”
尤聪耸了耸肩:“不服你也可以这么折腾我!”
“我……”李四勇打算拍案而起,被身边的唐朝一把按住,尤聪身边的沈宇也拍了拍尤聪的肩头。
“行了行了,你就这点臭脾气,尤聪说的可没错,公平竞争,你有那点力气留着跟他竞争用,反正你也打不过他。”唐朝劝说着李四勇。
“大王,二唐、三加四勇、我四、你五碗饭,呵呵,没意见吧?”沈宇拍着尤聪的肩头说。
“好歹问问我的生日再排不行吗?”尤聪对于老幺的定位不是很满意。
“最后入伙的,爱干不干!”李四勇脱口而出,恶狠狠地盯着尤聪。
“那好吧,我可是老幺,你们可不能欺负我,你们得护着我!”都说过尤聪可不是省油的灯。
“去你的!”沈宇锤了他胸口一拳。“你还要我们罩着?跟你说实话,以后兄弟几个有什么事需要动手的就派你上,不管你打赢了还是打输了,都可以说你是咱们这边最弱的,没看见你是老幺吗?
“高啊!四婶!”李四勇把刚收回来的大拇指继续竖起来。
“我早就跟你说四婶会打你的脸,现在信了吧?”唐朝笑着对尤聪说。
“二唐你这么解释我就明白了,但这报纸怎么会贴在这里?还有,四婶,我倒是相信你们说的,但别人恐怕都会和我想的一样,还好就是没几个人知道那是你的字迹。”尤聪在听完唐朝的解释后恍然大悟,但还是说出自己的担心。
“还真有点做兄弟的样子,放心吧,这事不会有啥的。本来就没什么。”李四勇说完以后,发现唐朝和沈宇都带着一丝诡异的笑容看着自己:“我又说的不对?”
唐朝把手指有节奏的在桌子上敲着,把视线转向沈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沈宇把手往胸前一抱:“福兮祸之所伏,祸兮福之所倚。”
李四勇又是一头雾水,尤聪扯了扯沈宇的衣服,往唐朝他们身后指了指:“马来了!”
马来了?司马月如来了。
唐朝头都没回,但迅速站了起来,从隔壁拉了一张椅子,转过头邀请司马月如坐下。
司马月如坐了下来,侧着脸问唐朝:“你怎么知道我来了?”
唐朝坐的位子是靠近大门的,就在尤聪说“马来了”的之前,他已经闻到身后吹来的风里面夹杂着那股首乌洗发水的味道了……怎么回答?告诉人家自己是属狗的?逆着风都能闻见人家头发的味道?何况还顺着风?
“我听见你的脚步声,所以……”唐朝腆着脸说话。
“哦,酱紫啊!”司马月如轻轻地说。
“酱紫?”李四勇满脸问号的看着唐朝。
“酱紫就是这样子,你特喵的还不是说阿托就是那个!”唐朝似乎有点恼火。
“月如,找我们有事?”沈宇脸上的笑容十分温暖,没有十万瓦特至少也有八万。
“是…….,啊…….不是……”司马月如看起来有点脸红。
“月如?”尤聪一脸问号的看着沈宇。
“叫月如是显得不生分,就像我叫你五碗饭一个意思!”沈宇似乎更恼火。
“你们至于吗?”李四勇和尤聪都轻轻地吐出一句话。
“我……”司马月如有点局促。
“没事,有什么你就说吧,都是自己人,没事的。”沈宇鼓励着她。
“那个,墙上贴着的那个,我听说是你写的?”司马月如的声音犹如蚊子叫。
“是啊!见笑了!”沈宇回答。
司马月如突然抬起头看着沈宇,像是给自己鼓劲一样捏紧自己的拳头放在桌子上,过了一会儿,对着沈宇说:“凤求凰?”
沈宇愣住了,旁边三人更是愣的不要不要的。
李四勇和尤聪死死地盯着沈宇,沈宇死死地盯着司马月如,司马月如低着头,唐朝的眼光在沈宇和司马月如之间来来回回。
终于,沈宇如释重负的笑了笑,站起来看着司马月如:“不是凤求凰。”
司马月如的脸刷一下红了,站起来转身离开,从慢步到小跑,身体碰到一张桌子,都来不及说道歉就跑出了门外。被碰到的这张桌子,坐着也是一脸问号的冯宁美和抱着手看着沈宇,面色铁青的秦诗云……
李四勇还在“幻象”中挣扎,尤聪轻轻把身体趴在桌子上对着唐朝说:“你早就跟我说四婶会打我的脸?”
唐朝看着眼前的尤聪,这家伙嘴角泛着一股得意的微笑……
似乎发现秦诗云盯着自己,沈宇也把目光转向她,看着脸色很不好看的秦诗云,沈宇伸出右手,食指和大拇指呈90度,另外三个手指紧紧扣住掌心。右手伸直后食指指尖对着她,几秒后,右手突然向上弯曲,就像用一把手枪向秦诗云射击一样。
秦诗云站了起来,紧握的双拳好像在颤抖,继而伸出自己的左手,捏紧的拳头仅把食指伸直,指尖同样对着沈宇,然后慢慢缩回来,手腕贴住自己喉咙的右侧,慢慢向左移动,就像用一把刀割破自己的喉咙。
两人的眼神和动作在空气中犹如形成一个以他们为主的巨大漩涡,在场的所有人都觉得自己有点喘不过气来,面对这种“危险”的状况,似乎有人想站出来把旋涡制造者分开,比如沈宇旁边的尤聪,比如秦诗云旁边的冯宁美。
突然沈宇和秦诗云一起哈哈大笑起来,笑得都很开心,秦诗云甚至扶着桌子捂着肚子,沈宇已经用手在抹自己笑出来的眼泪。
周围的人更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了:这两人疯了?
秦诗云笑着走近沈宇,沈宇也笑着走向她。才刚刚凑近,秦诗云便冲着沈宇胸口给了他一拳,还好,这种“拳法”唐朝很熟悉,林菁、钱琳可没少给过他这种叫做“粉拳”的东西。
“行啊!你怎么知道的?”秦诗云问。
“我可什么都不知道,但我感觉这是你的杰作。”沈宇回答。
“那我可没输!”
“但你也没赢是不?”
“哼,这次算平手,走着瞧!”
秦诗云拉着冯宁美离开了,偌大的食堂也没剩下几个人,沈宇走在前面,唐朝他们三个跟在后面,路过宣传栏的时候。沈宇背着手,像是在欣赏自己的“大作”一样,摇头晃脑的“自我陶醉”了一番。伸出手,轻轻地把报纸从墙上摘了下来,四四方方的叠好收进自己的口袋。转过身,对着燃烧着熊熊“求知欲”的三个人说:“走吧,还有件事情没弄清楚呢。”
逃,是每种动物的天性和本能的一种。自然界里面就算是处于食物链顶端的那几种动物也不例外,狮子遇见一群饥肠辘辘的鬣狗会选择避让,鳄鱼遇见发怒的河马也只会乖乖地找个越远越好的地方待着。
逃避,到了高级动物这里就换了个词语,毕竟他们为了生存而逃的几率不大。高级动物需要逃避的时候,往往是各种负面情绪影响之后的事。没见过谁考试第一名以后会找个没人的地方待着,也没见过谁拿个什么比赛一等奖之后选择一个人静静。就算真有人那么做了,那也是各种文学和影视作品早就安排好的套路,现实告诉我们,有这么做的人都是在装那个什么。
这种负面情绪的涵盖很广:心情不好首当其冲,因为基本上所有的负面情绪最后都可以说是心情不好,心情不好再稍微划分一下,就会出现内疚、失落、伤心、自责、憋屈等几个比较大的分支。再把这些分支汇总又会发现其实负面情绪导致的心情不好主要就是不得志,或者说面对的情况和现实不是自己想要的。
逃避的最佳表达形式就是找个没人的地方独自待着,停留时间看所要逃避事情的严重程度,停留地点总是风景秀美的山河大川为佳,没办法,华夏五千年的文明告诉我们太多先辈先祖就是心情不好不得志的时候就往祖国的各种大好河山跑,人家那个还更彻底,搭个棚子什么的就能住一辈子。现在的人可学不会老祖宗们的那种洒脱,但学着往有山有水的地方跑是没问题的。
沈宇可没想着要逃避什么,身后的唐朝、李四勇和尤聪则更没有逃避什么的理由。他们四个一起爬上半山腰,因为在熟悉的地方可以看见熟悉的人。这位是有逃避的理由的,也很俗套的选择了“风景秀丽的大好河山”作为逃避场所。
四个人远远地看见他的时候,他可是一脸悲壮的趴在栏杆上面,等走近了,人家已经包含着深情、满脸愧疚的看着沈宇,眼里就只差流露出晶莹的泪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