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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呼吸之间的距离

许愿这件事吧,一般情况下都是把心里最期望、最想实现的事情在心里跟佛祖倾诉,毕竟要是心里想的事很容易办到的话,就都不会去麻烦神通广大的神佛了。通俗点的愿望基本都是心想事成、升官发财、家人平安、身体健康这种实现了谢天谢地,没实现也不会怨天尤人的。毕竟不管是电影、电视都不会出现谁的愿望没实现就拿着炸药、铁锹什么的要去把庙拆了的情况。何况现实生活中,你只会看到偶尔能实现自己愿望的信徒们,把写着“有求必应”的各种牌匾、各种布标挂在寺庙很显眼的位置,这种东西越多,证明着这座寺庙的灵验程度。这种“灵验”程度还非常容易判断,你只要看见那一家香火最旺,你就可以断定这一家许愿最灵。

当唐朝同学把自己许的愿说出来之后,他的愿望已经直观的表达了他到底是想请谁来帮助他实现这个愿望了。但这个愿望还真是许的不怎样,神通广大的佛祖应该听得懂,但眼前这位“菩萨”恐怕就没那么容易听懂了。

林菁听完唐朝的许的愿望,马上就笑着说:“这种愿还要跑庙里来许?你自己多努力点就能做到的嘛。”

“那可不一定。”意识到可能这话说的太含糊,让林菁没产生足够共鸣的唐朝,马上要把“缺陷”补上:“很多时候只有我自己想可没用,这还需要别人愿意不是吗?”

“不是吧!你只要自己愿意,自己努力,就能和这人在一起了,别人莫非还会躲着你?避着你?要真这样的话,只能说你为人太差,别人都不愿意跟你接近。”林菁的回答,似乎越来越跑题了。

唐朝看着林菁,很严肃很慎重的说:“我其实就想和喜欢的人在一起。”

林菁看着唐朝,眼神中流露出一股温柔:“谁说不是呢?谁会想和不喜欢的人在一起?”

“林菁!”唐朝觉得自己实在是难受,这种说不清讲不透的感觉快要把他弄疯了:“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林菁站了起来,背着手,弯着腰,轻轻地歪着头,看着唐朝的眼睛突然眨了眨:“你在说什么?”

“我…..我在……”唐朝顿时觉得自己鼓了半天的气,顿时又泄掉了。

林菁继续看着他,眼睛似乎会说话一样,而且传达的意思也再清晰不过了:你到底要说什么?这是疑问?还是……鼓励?

“扬名世界”的某国足球队,在某些时间段可以在后场有着密不透风的防守,在中场表现出行云流水的传接配合,在前场打出精彩花哨的配合,但最后射门的那一脚就要多臭有多臭。这种光踢不进球的比赛还算不错的了,至少场面还看得下去。但这种就算好看的踢法想取得胜利也是根本不可能的。

唐朝现在的局面就和这只球队一模一样:从后场到中场再到前场基本都很顺利了,最后的时候也来临了,能不能把握好这临门一脚的机会也就是能否取得胜利的关键因素。有两种选择放在他面前:射门?还是不射门?射门了,就会进球,就会胜利,但也面临踢飞了、踢偏了、被门柱挡住,被守门员扑住的风险。不射门,你就暂时没有进球和胜利的可能,但这时候也许你还能先护住球,调整一下自己的状态,找个你认为更好的时机来给予致命一击。

往往只有一条路可选的时候,要么弄个你死我活、波澜壮阔的结局,要么上演的是狭路相逢勇者胜的happy ending。这个两个结尾不管怎么看都要比悲剧强,但更多时候上演的悲剧为什么会那么多呢?也许就是从可供选择过多开始的。

唐朝果断的选择了暂时观望一下的态度。这可真不能怪他,他要是真有勇气说出心里真正想说的话来,他也就不用这么不停地绕圈子了,可能早就单刀赴会来个老将会面了。

“我许的愿说给你听了,是不是该兑现一下,把你许的愿说给我听听?”

林菁的表情透露出一阵失望,她挺直了腰,转过身背对着唐朝。

“我的愿望是希望喜欢的人不要畏畏缩缩,不要瞻前顾后,喜欢就说喜欢,不喜欢就说不喜欢,没有什么理由,更不要说什么借口。不要让我在希望中变成失望,在失望中变得绝望。”

“这哪是一个愿望啊?这已经是七、八个愿望了!”一根筋的唐朝说出一根筋的话。

“唐朝!”林菁转过身也很严肃的看着他,只是嘴角稍稍带着一丝笑意:“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这时候唐朝需要作出选择,选择什么需要他自己去想,但选择的后果也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了:要么去天堂,要么下地狱。

稍有不慎,满盘皆输。

唐朝觉得这辈子看过的教科书、做过的试卷、碰过的学习资料加在一起也没有现在这个局面让他觉得为难,之前任何遇见的问题似乎都能通过别人或者别的途径去寻求答案。眼前的问题却只能让自己一个人去面对,自己一个人去寻求答案。

也许,也许还能找到一个“人”去问问?唐朝突然想到可以去找这个“人”……问问!

林菁目不转睛的盯着唐朝,发现唐朝这时候闭上了眼睛,这时候她也一直紧绷的神经似乎也能放松一些,心里的祈祷似乎也让上苍听见并有了点回应,她嘴角的笑容也不经意间变得更浓了一些……

时间过得很慢,他们周围只有风偶尔吹过树林传来的“沙、沙”声,再没有其他声音;时间过得很快,太阳的照射过来的光线已经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唐朝张开眼睛,眼光直接和林菁的视线一致,他站了起来,缓缓地靠近林菁,虽然只有几步路,但唐朝走的却特别的慢,他的表情变得有点兴奋也有点惶恐,他的眼神也似乎带着“欲望”一样,赤裸裸的就像已经看穿了林菁的心。

林菁被这种眼光盯得有点心虚,不由自主的向往后退,脚才往后一伸,身体直接就坐到了椅子上,左手撑在椅子上,右手捂着自己的心脏,才抬起头,发现唐朝的脸距离自己已经很近了,自己好像都能感觉到他的鼻息。自己放在椅子上的手,也被唐朝抓住了手背,通过手背林菁感到这只手掌里充满了汗水,而这只充满汗水的手顺势拉着自己的手让自己站了起来,两人一下子面对着面,眼睛看着对方的眼睛,呼吸都能感觉到对方的呼吸。林菁的腰,也不知不觉被唐朝另外一只手搂住了……

林菁闭上了自己的眼睛,他也感觉到了唐朝慢慢贴近了自己……

唐朝已经满头大汗了,他的右手抓着林菁的手,左手搂住林菁的腰,每当他的头往林菁接近一点,林菁就会稍稍的往后一点,虽然距离在拉近,但唐朝已经觉得自己的左手已经快支撑不住林菁的身体了……

唐朝在确定自己快要撑不住的瞬间,松开了自己的右手,林菁也惊呼一声后身体向后倒去,但随之也被唐朝用右手搂住了肩。似乎担心林菁会摔倒一样,唐朝的双手抱得很紧,而林菁也闭着眼,把头靠在唐朝的肩上……

“林……菁……”唐朝的声线有点颤抖。

“嗯?”

“我们…我们…这算是….那个…算是….了吧?”

林菁把头离开了唐朝的肩,唐朝也跟着松了松抱住林菁的手,俩人的眼光在一个很微妙的距离聚在一起。

林菁用右手梳理着耳边的头发,轻轻地问:“我们?”

唐朝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着林菁的脸:是因为害羞让她的脸颊透露着红晕,这就像雨后的玫瑰花瓣上留着的透明的水滴,两者相得益彰,交相辉映的衬托出一种另类的美;她的鼻梁如同一座秀美的山丘,稍显急促的呼吸能感觉到一股带着芬芳的暖意;眼睫毛是那么的乌黑和修长,微微的颤动表达着兴许的不安;眼睛则是一副黑白分明的山水画,流露出的是带着笑意、清澈的眼光;嘴唇被洁白的牙齿轻轻咬住了一部分,又轻轻地松开…….

唐朝觉得自己已经忘记了时间、忘记了呼吸、忘记了存在,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慢慢将嘴唇靠近……

已经能够感觉到林菁嘴唇的温度了,唐朝闭上眼睛打算迎接自己初吻的到来,这让他又是激动又是兴奋。

嘴唇感觉到了,但这感觉明显不是对方的嘴唇。唐朝睁开眼睛:林菁的一根手指挡住了自己的去路。

这都什么时候了?一根手指就能阻止这种史诗级的碰撞吗?这时候要是泄气了,自己这辈子恐怕再也遇不见这么美好的事物了吧?而且,今天这嘴我可是亲定了,这天时地利人和都占尽的情况下都亲不到个嘴,以后在其他哥几个面前还混个屁啊?

唐朝微笑着把头往后挪了挪,抱着林菁腰的那只手可舍不得松开,那手感可不是只言片语可以形容的,松开搂住肩膀的右手,想把林菁的手指搬走,顺带拉着不放,一方面享受另一种细腻,另一方面阻止这只手再来捣乱。

才刚刚把手拉着林菁的手,只觉得左手手背传来一阵疼痛,还没来得及喊痛,林菁已经指甲掐着这只手的手背拉到了他们中间。

“嘿嘿,这是干嘛?”唐朝觉得这时候要脸皮厚一点也许会有条活路。

“唐朝!”林菁露出她嘴里两颗唐朝怎么看怎么可爱的虎牙。“你胆子什么时候那么肥了?敢来对着我又搂又抱的了?”

“额,这不是你说的喜欢你不要畏畏缩缩、瞻前顾后的吗?”

“你闭着眼睛想半天就是在想这个?”

“是啊!我觉得这时候再不能窝窝囊囊的了,所以…….”

林菁松开掐着唐朝的手指,手缩回来的时候顺带把额头的头发梳了一下,表情瞬间变得郑重和严肃,用一种类似嘲讽的口气说:“我说希望喜欢的人这么做,我有说那个人是你吗?”

地狱天堂,皆在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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