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人群堵塞在衙门外,大家都等候着,争取有利位置进入衙门旁听这宗大案,大家都想获得第一手资料,一则满足他们的好奇心,二则可以返家后对人侃侃而谈,况且昨天第一天审案后,说书人更令这案于村內和附近的村落掀起不少的涟漪,街头巷尾的话题总是离不开这宗案件。
加上有人开了赌局,下注究竟是哪一方会最终取胜,而且下注的人也确实不少。
衙门附近的茶寮伙计看着赶往県衙的人,说:“如按昨天情况,应是余大宝会獲罪,杀人填命,处以死刑也是在所难免。”
一个茶客立即回应:“英雄所见略同,我也同意你的說法,听闻大部份人都下注了这方。我也买了三两银,嘻嘻。”
“啊,你下注也不少呀!”伙计边加水边说。
“大多数人也猜他难以脱罪,赔率太少了,就算赢了连这顿饭钱也不夠付呢!,那只好多下注才有用了。”
旁边一位白衣书生道:“这位客官莫要太乐观,觉得自己必赢无疑,世事无绝对之事啊!”
“难道你认为兇手另有其人?”二人一听,不禁异口同声问:“还是你知道另有内情?”
“非也,非也,小生对案情並不清楚,更没有什么内幕消息。”书生搖搖手中扇子道。
“那你为何说刚刚这番话?”
“你们想想,余有财既然贵为村中首富,要推翻结果,为儿子“洗脱嫌疑”,“沉冤得雪”也非不可能之事。”书生露出古怪的笑容。
“既然已经证据确凿,怎样也不能推翻的吧!”伙计道。
“常言道有钱使得鬼推磨。你真的相信世上真的有青天大老爷的吗?”
“你是说……”
“我什么也沒说。”书生道:“小二哥,结账。开審时间也差不多,我也去看看热闹。”
“那我也要结账了,这位先生,不如我们一起去看看结果吧!”茶客也随即站起来。
“好,看谁的眼光準。”书生拍一拍手上的扇子,笑一笑道。
衙门外的人很多,大家等着等着,开审的时间早过了,但县衙仍未开门,大家都不明原因,只好交头接耳地谈论着。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后,正当大家都不耐烦的时候,衙门突然打开,大家都想衝进去,却被衙差阻止。
“衙差大哥,究竟为什么这么遲才开審?是否案情有新进展?还是疑犯逃走了?”村民忍不住问个究竟。
“你们想得太多了,其实是李知县的娘子今天身体不适,所以李知县陪伴在侧,便遲开審了。知县大人怕你们在外等候太累,叫你们下午再来!”门外的衙差回答。
“怎会这样?”大家听后都起哄。
书生面带怒容:“为私務而延误公務,已属不该,更因妻子小病而影响公務,成何体统!”
“证明我们知县大人如何爱護他的夫人了。其实李知县也真是爰民如子,若是其他大官就不会理你们在外等多久了,还特地叫你们回去休息。”衙差大哥说。
“竟然是这个原因,真是想也想不到。如果开个赌局猜延迟开審原因,庄家肯定大杀四方,因为一定沒有人估中当中因由的,哈哈。”早上那位茶客笑言。
“你这个爛赌鬼真是孤陋寡闻,我们李知县爱妻如命早已是街知巷闻,出了名的。”衙差取笑他。
“我不跟你说了,趁那些人散开,我要快快搶个好位置。等便等吧!要看好戲,怎能怕辛苦的。”茶客便挤上去了,而書生则气得拂袖而去了。
正午太阳虽烈,仍不减群众的热情。大家你一言,我一語,是是非非,说三道四,时间流逝也不觉,门一打开,大家都如潮水般湧进县衙里去。
首先被提堂的是余大宝。
李知县说:“余大宝,你谋杀女子凌彩霞已是证据确凿,你还是把事情从实招来。”
“李大人,你怎么可以说那是证据确凿,只是一道抓痕就证明是我吗?你怎样证明那道抓痕就是彩霞所造成的?”大宝冷静地说。
原来经过一晚,余太宝冷静下来,便铁了心,决定无论如何都会否认控罪的。虽然整晚没有人跟他联络上,但他想自己的父亲必定为自己準備好一切的,只要他死口不认,见步行步,李知县又没有确实证据,自己肯定能脱罪的。
李知县已看透他的心思,便大拍惊堂板,朗声说:“余大宝,昨日你已说那是意外,即是说这宗案件与你有关,现在又这样说,想推翻供词吗?”
“我昨日跪得太久,头昏脑胀,不知你们说什么,只是吓得乱说一通,不能算数。”
“你不要以为矢口否认,我就没有办法。如果你不是凶手,你又为何要婢女为你作假?”
“我在彩霞死的一晚前见过她,害怕无端惹祸上身,才想了那个办法,以免遭人误会。”
“那你又为何知道彩霞抓伤了兇手?”
余大宝一时无法回答,李知县转问婢女小青。
“小青,你前晚是否已经看到余大宝身上的抓痕。”
“是,大人。”小青低头说。
“余大宝,你的抓痕从何而来?”
“我自己也忘记了,大人,我手上有几道抓痕不是犯法吧!我与彩霞无怨无仇,我为何要杀害他。”
“这个就要你自己说出来了。”李知县说。
这时侯,有人朗声说:“李大人,我可以为余大宝做证,他那天早上是去了钓鱼。他既然去了钓鱼,又怎能分身到榕树林杀人呢?”
大家都循着发声的方向望过去,原来是一名老翁。李知县着衙差把他帶到堂前審问。
“堂下何人?”李知县问。
“小人是住在西郊的王五,邻居都称我为王老爸。我可以做证前日早上曾见过余大宝,我们……”王五一口气地说。
李知县立刻截停他的话:“停,停,停!我没问你的话暂时不要说。”
这时,李知县已观察到王五和余大宝在打眼色。他深知不妙,就算是公堂內许多人大约猜到这可能是余有财用钱贿赂来的证人。如果有人能证明到余大宝是不在现场的话,那他便可脱罪了。除非李知县能证明这个王老爸是说谎的,但既然余有财有心製造假证人,那要找出破绽不是那么容易的。
余大宝见李知县在费煞思量,便趁机大叫大嚷,说:“大人,既然有人证明我在西郊钓魚,那证明这件凶杀案与我无关。那请大人立即放我,勿怪错好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