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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身教

不消半个时辰,房门便打开。老先生独自出来,伸伸懒腰,随后的就是书生扶着失明病人出来。

大家到大厅坐下休息。书生突然向老先生下跪,恳求对方收他为徒,老先生拒绝,但那个书生仍然锲而不舍,不肯站起来,更说如果老先生今天不收他为徒,他就长跪不起。任何人劝他,他都不肯站起来。

明月心想自己爷爷毕生潛心医术,许多疑难絕症,他都手到病除,这才博得了人称‘神医’兩字的外号,但相对眼前这位几乎可说是神乎其技的老先生,也不禁叹为观止。如果可以能跟随他,学得半分医术也不赖,无怪乎那个书生想方设法拜师。

“你知道为何老先生不肯收你为徒?”明月突然问书生。书生好奇地望着明月,心想:难道这个小小的年纪的小姑娘知道原因。

明月继续说:“不收你为徒,不是老先生的想法,乃是天意,你知道吗?老先生占卜中顯示不能收你为徒,否则必大祸臨头。难道你想加害老先生么?”

在场人士都非常诧异明月竟然把这个谎话说得有条有理的。老先生挤挤眉毛,望着缪神医,意思大既就是你的孙女真是很厉害,昨晚教她的东西就现买现卖。缪神医又回她一个皱眉的神情,大概意思就是你教坏我的孙女了。

“我不相信,我这小丫头一派胡言!”书生魏魏站起,很是激动。

“为什么不信?你既说我是小丫头,那么如果那不是事实,我又怎敢生安百做呢?”

老先生看这剧看得出神,看着明月认真的样子,差不多想笑出来。

“你怎么会知道?”

“老先生告诉我的!卜辭的大意是今天有人会拜师,但绝不可应允,否则将大祸临头。难道你想害老先生不成?”明月把谎话说得绘形绘声。

“是这样吗?”书生充满疑惑地望着老先生,深深盼望有別的答案。

“其实我不用向你解释原因为何,总之我就不会收你为徒,不用多言。”老先生亦不想把这个谎言像接龙一样接下去了,边说边回内堂。“现在你们就出外,到小屋休息,今晚就入来吃饭吧!”

书生听到老先生第一次邀请自己可以进来吃饭,深感荣耀,亦可算不太绝望,于是便不再追问,立即扶着病人出去了。

书生出去后,缪神医正想责備明月口没遮拦,编说谎言时,老先生已经开口,嬉皮笑脸地说:“月儿呀月儿,想不到你说谎的技巧竟然比我更高,你青出於蓝,可能我要拜你为师了……”

“你不是要称赞她吧!”缪神医生气极了,脸如铁青,一改以往对老先生的尊重和客气。

这下子,连老先生也怕了,见勢色不对,便改口风,提高声线,严肃地说:“但无论如何,你说谎实在不对,现在我就罚你们两个替我做一件事,就是出外找一样东西回来。你们过来,我告诉你们如何去寻。”

两个小鬼走过去,老先生跟明月少商耳语后,二人都吓得弹开了,异口同声说:“不是吧!那么肮脏的东西!”

老先生对明月说:“你还好意思说,不是你,我今天可以悠闲在家休息,而且你说谎就不用罚么?”

明月偷望面红耳赤的爷爷,立即装作恭恭敬敬地说:“老先生说的对极了,我们现在就去。”

少商轻松地说:“这是你自己犯下的错,与我何干?天气炎热,我还是这儿好好休息吧!”

“在这儿那么闷,你便和我出外走走吧!”明月说。

“你是在求我吗?”

“求求你!求你陪我出外吧!”明月合什地向恳求少商。

“好,那你欠我一次人情!”

“好,好,沒问题。”明月如释重负。

二人出外后,缪神医一本正经,非常严肃地对老先生说:“孩童就像一张白纸,我们在上面画上什么便是什么。因此,我们在他们面前的一言一行都要小心,善恶就在一缐间。因此,你不要胡乱教她......”

“对,对,对!”老先生知道自己理亏,只好不断点头,希望缪神医说几句便放过他。

可是,已气坏了的缪神医那肯一兩句便放过他,继续说:“对孩子,身教比言教更重要!”

“是,是,是,尤其是你家月儿,她生来聪慧,天资敏悟,学习和模仿力都很强,她正是学医的好材料,你真的不要浪费她。”

老先生不知是有心或无意,就把问题拉开了,缪神医也不好意思和她纠缠下去,唯有回答他的问题:“可惜她身为女儿身。”

“女儿家又如何?难道男的会生病,女的就不会?女子无才便是德这些蠢话,你也相信?”

“你说的不是不对,但乃非一般人所接纳。我不想月心走一条困难的路,我希望她一生顺风,平平凡凡,如其他一般女子,健康成长,结婚生子,于愿足矣。”

“唉,你这样就是浪费了她。”

“难道像你那样,独行独断,遗世独立,所以才……”缪神医知道自己说多了嘴,于是立即停下来,但已来不及了。

“所以才家破人亡。你说的对,一切都是我自招的!”老先生拂抽而去,连缪神医对他向他连连道歉,他都好像听不到,徐徐回房去了。

那一边廂......

烈日如火,毫不憐悯汗流浃背的两只小鬼。

“你猜猜老先生给我的任务有什么用?还是他只想惩罚我们?”明月滿头大汗的说。

“就算是惩罚,都只是惩罚你,而不是我。我是有义气才陪你出来的。”少商一边抺汗一边说。

“少来!你之前有很多麻烦事,我都义无反顾地陪着你。”

“你还好意思说,看见这些高高的长草,我又想起上次吃馒头的那件事。现在再拨开长草的时候,我的心也不禁扑通扑通地跳。”

“哈,你年纪比我大,生得比我高,又是个男的,胆子却比我小许多。以后不要再说怎样怎样照顾我,由有我来照顾你吧!”

“你总是牙尖嘴利,到遇上麻烦的时候还又不是躲在我后面。”

“我怎么只是靠一张嘴,昨天不是我的话,今天老先生也不会开诊。”明月得意洋洋地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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