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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肖缨一路往西厢而去,正待召唤归鹤、子哀、颖全,途经一片小林,青竹油然,白云似帆。

风声竹声不止,她身后又多了铁链之声,肖缨猜到是张踏,她脚步放缓,只是始终不曾回头。

他俩虽是一衣带水的北祁死士,有些瓜葛,但各为其主,立场不同!肖缨难免猜忌,纵然娇主与张踏熟络,但肖缨明白,主与仆,仆与仆,是不同的!

她曲南殿死士,又岂敢和青鸾宫宫守相提并论!

张踏行事,从未涉及过肖缨,他与凤衣一直都是私下单独谈话,便如昨夜,肖缨一直觉得,张踏若不是把自己当成外人,又怎会如此?

就连明源小姐手下的康、黎两位先生,也不会如此对她不敬,却不知张踏今日特地前来,究竟为了何事!

归鹤此时恰迎上肖缨,她听得林中藏了人,因她不认得张踏的步术声音,以为是杀手之争,屠命来的,瞬时腾身而起,欲与张踏斗在竹巅……

肖缨并未唤她住手,也想见见张踏的本事,归鹤只见一个黑影一躲,在无人烟……竹巅青翠,天边白云压下,一片清明景色。

待归鹤翻身下来,望一眼肖缨,二人踟蹰一阵,铁链声又起,却是在极远处。

张踏这回悠悠步行而来,大摇大摆,一派游园的兴致。

张踏料定了肖缨方才不敢回头,此遭是想和她谈谈剿灭韩氏,凤衣一直没有明示,纵然肖缨心里也这么想,但却不敢提,此刻巴不得张踏来找她。

张踏不想失了和睦,来找肖缨,是希望她能从旁帮衬,张踏是打定了先斩后奏的主意。

归鹤眼见这人,已大摇大摆走到面前,肖缨不动,鹤儿一时也未敢出手。

肖缨:‘踏雪寻梅,不进则退,是张先生。’

归鹤性子急,并不知道什么张先生,气不过他方才的戏耍,此刻别过脸去,不肯正面看他。

张踏一派纨绔,扬声道:‘看来得罪了,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往南百步有一处玉宽亭,姑娘们可否赏光一聚?’

肖缨没料到,以顽劣著称的张踏,会单刀直入,想来自身对他来说也是毫无价值,没有攀交的必要吧,启齿间…归鹤却不愿。

归鹤愤然道:‘谁要去,你又是谁,即进的来,却未必出的去……’

正待长剑出鞘,只听肖缨在她耳后小声喝道:‘胡闹。’

归鹤不得已罢手,无奈撒娇叫了一声姐姐,她似是不依,却也不同于允湘的小孩子脾气,心中怀疑起眼前这人的身份。

张踏看着,目生笑意,单臂擎出来,道了一声请。

二女随在其后,往南百步,还真有个玉宽亭,棕木简约,匹配了‘息事宁人’的匾额,不乏是个清幽之地。

肖缨没料到,张踏对此处的地形如此熟悉,此地是北祁在苏塘的暗庄范围以内,犹如皇室游行的行宫,弃用多年,并不见得人人都熟悉。

玉宽亭石阶以外仍是竹林,此亭算是竹林深处,正方便讲话,只是此刻,亭下还有一人。

这人面镜无暇,少年模样又呆板些,相貌并不张扬,使人过目便易忘,就凭这点,便可成为一个极称职的杀手,只因相貌张扬美丽的杀手,都太容易被杀。

他同张踏穿一样的黑绸锦袍,张踏唤一声‘云白’,肖缨便猜出他是晏云白,子信公子手下最年少的心腹,姑且算个半大孩子,杀戮中磨练,却也算长成了。

四人坐定,张踏敬道:‘素闻曲南殿座下八燕是辅,另有三位姑娘才是心腹之重,今日得见肖姑娘,真是幸事。’

晏云白:‘原来姑娘就是五主座下第一人,失敬…失敬…。’

肖缨一言未发,只看看晏云白的谈吐,这孩子怕是叫张踏一手教出来的,又觉得这孩子太早世故了……

正待肖缨启齿,鹤儿耐不住了,听得晏云白称凤衣为五主,知是北祁中人,颜色稍缓,道:‘你是谁?究竟何事?’

归鹤好不礼貌,张踏一时讶然,他在外是人中翘楚,何时受过这般‘礼遇’,一时间倒觉得有趣。

肖缨无奈,正色道:‘鹤儿无礼,这是子信公子天健都座下张先生,休得无礼。’

归鹤一时恍惚,张踏在死士之中太过闻名,她心下怎能不乱,张踏见她是个冒失无心的丫头,并不计较,给晏云白一个眼色……

晏云白当即又躬身作揖,道:‘今日烦请张大哥请肖姑娘来,实是晏云白有事请教。’

肖缨:‘哦?肖缨一届女流,身居内廷,云白公子,当年力破九位死士上位前四,得子信公子收用,肖缨与鹤儿早就佩服不已。’

张踏复开口道:‘若非当年二爷有意留住他,这厮怕也未必。’

张踏打个哈哈,晏云白自然颔首,面带谦色应了一声‘是’,这二人倒是舒爽得狼狈为奸,自得其乐一般。

肖:‘二爷可是有何吩咐?……肖缨愿做使臣。’

张踏:‘是也,非也,今日前来是望与肖姑娘共谋大事。’

归鹤不敢在开口,本以为对张踏只需一个敬字即可,然而听得这话,大有离经叛道之嫌,又怕是来害她俩的,宗族之中党派之争,这样互除禀异之事,并不少见,何况来的是张踏。

这样的闻名人物,少不了的手段吧!

归鹤一时心中慌弥,直待肖缨的意思。

肖缨与张踏四目相对,张踏‘共谋大事’一说,是故意说的模棱两可,为的便是探探肖缨的底气,这可直接关系到,这个女人能不能合作,能怎样合作。

何况凤衣手下第一人,未必胆色过人。

总得试试这个女子,若探得肖缨的虚实,由表及里,由此及彼,便不难揣测祁琳的意图,这是张踏所要掌握的契机,也便是为了这个契机,多年来拜谒祁琳,都不曾经过肖缨的门楣。

张踏常常有这样,反复玩味的心机。

若非如此,也不会和凤衣攀上交情。祁琳虽然视他如友,有些时候还是要忌惮他的,心术而已,张踏于子信、凤衣之处见得惯了,如今眼下一个肖缨一个归鹤,自然在他股掌之中,很是自信。

肖缨许久未语,后接道:‘昨夜即已秉过娇主,今日肖缨哪里有这个权柄,肖缨只为北祁效犬马之劳,可惜我这妹妹笨拙毛躁,甚是不可靠,就不留她在此碍了大事了吧。’

说罢让归鹤退下,张踏阻道:‘云白是要先请教肖姑娘,还是先送送鹤儿姑娘?’

未待晏云白开口,肖缨见脱身不得,复开口道:‘云白公子还是先说说今日所托吧。’

晏云白目一转,见张踏点头,始才开口:‘想必肖姑娘知二爷有相助之意,若不然,我与张大哥也不会在此。’

肖缨:‘不知二位要如何相助,肖缨尚未接到娇主命令。’

晏云白:‘五主不便开口,何况这也是你我暗中画眉之事,肖姑娘要多体会才是。’

肖缨:‘那要小肖如何效力?’

张踏:‘哦,不瞒肖姑娘,五小姐其实已经允了,至于下头人如何做,只待肖姑娘点头,就让云白去安排。’

张踏有几分伪骗的意思,说起话来也是堂而皇之……

肖缨:‘抬举了,那便是没有我等的相干了?’

云白:‘岂敢,云白只是效劳罢了,生怕无礼莽撞,伤了五小姐和二爷的和气。’

肖缨忽然明白了,以张踏闻名已久的作风,如今脱不开一个‘屠’字,祁琳既然允了,肖缨无可厚非,平静下来道:‘具细要我如何?’

张踏:‘一来,对于五主,肖姑娘要多劝慰,小姐仁慈下不得手,肖姑娘是知道的。’

肖缨听来,虽是废话,也不禁颔首。

张踏:‘二来,倒是次要的,若肖姑娘肯出面调动东江八百死士,自然最好,如有难处,也便罢了,只是……。’

肖缨:‘小肖明白,日前对江东死士,欲抬出师尊罗氏的令,今次张先生代表二爷,更不方便再出手,也免得辱了二爷的名声,张先生知道二爷根基稳固,纵然传了令,日后也没人敢挤兑二爷,您这才说谁出面是次要的,小肖这里先谢过张先生好意了。’

张踏:‘哪里话,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二爷执意帮衬着五小姐,张踏这里舍身舍命也是应该的。’

小肖:‘…不瞒张先生,上次并未用那江东死士,另有人帮衬。’

张踏:‘哦?从未听提起,是谁?’

张踏已猜到祁琳藏兵,只是不好开口戳破。

肖缨笑似非笑,道:‘张先生是消息太过灵通,听了太多,才不知从哪里误听了来,不过张先生是自己人,这过错也不怕您听去。’

张踏:‘张踏哪里是那乱嚼舌的人,姑娘放心。’

张踏眯着眼睛,哄肖缨放心……

肖缨眉色浅弯,笑道:‘倒是说句不该说的……’

张踏:‘什么话?’

肖缨:‘娇主说,最信得过张先生,也最信不过张先生……娇主曾对我说,如果张先生在娇主此次出道之际,或不饶人,或出力多了,就告诉您一件事,您自然听话了。’

肖缨这是要反将一军的意思,听得张踏一惊!

张踏:‘什么话?’

肖缨:‘这话就是,在张先生不听话的时候,娇主让我告诉你,黎先生代表明源小姐来过了,叫张先生斟酌。’

肖缨有些笑意,张踏却有些嗔怪,当着晏云白的面,说的这是哪里话……

宴云白往日里,见着的张踏,便都是风花雪月里的,又有几人知道,张踏真心钟情于长小姐,这话分明是祁琳教肖缨去治他的。

晏云白心中是知道一些的,他视张踏如父兄,只是从未敢细问。

肖缨言归正传,道:‘这遭大事,难道只是要我放手,劝慰小姐?成与不成…又将…?’

张踏:‘说是不错,张某也并非宣宾夺主,肖姑娘见谅是一说,高抬贵手又是一说。’

肖缨无奈:‘即是二爷要助我家小姐,与张先生又何来的难为一说,自然都是为了我家凤衣小姐,只是张先生何来必胜的把握?何况凭肖缨,也是调不出江东死士的。’

张踏心想,要不是罗氏师尊领的是主公的令,不会听他唆使,不知罗氏会管到什么地步,今日也不会来找她这个女流之辈探虚实!

晏云白:‘知会肖姑娘一声,也算致礼,完事了别叫五主伤心那些人命,但求肖姑娘应允明白就好,至于把握,张大哥自然是有的,肖姑娘换来想想,张大哥若没这般果效,又有何颜面去见二爷呢。’

肖缨:‘是这个道理。’

张踏:‘想必肖姑娘也是要从那韩氏长兄韩千杭入手。’

肖缨:‘不错,只是还尚未查明。’

张踏:‘韩氏与北祁在京城之搏,不敢说,韩氏下头的人,也就韩千杭算个广交博识的,不过通些商匪,半脚踏在江湖里,论起来,能帮衬他,又属得上的,也就是湖广新亲王府,到头来也未必保的了他。’

肖缨:‘不需肖缨细说,张先生也是明白的,不该与皇亲王庭牵连的。’

张踏:‘自然,北祁势大,不留神便是祸,不可多招人眼,肖姑娘放心,待事成叫宴云白向肖姑娘细禀。’

肖缨想着天健都的实力,宴云白又是宴氏,动起手来,自然方便……便没有再细问。

张踏无意再细说,肖缨也不便再问,与归鹤草草退下了,肖缨想着,若非张踏有意相交,断不会说这许多,也不会当面指示晏云白日后回禀,肖缨心下一松,好在今日之事办的还算妥帖。只是不知娇主心中有几分意思。

次日邹宁送黎先生往东而去,萧红庭、徐简玫、尹庆友、钱子哀、允湘往太湖向北,留归鹤、宋颖全在江浙辅助张踏,而祁琳携肖缨往湖北灵水而去。

邹宁与黎先生谈的确实投机,临别黎凫送他一句,意在莫要辜负了上主栽培之意,邹宁并不明白其中大意,便也只是恭顺迎着。

不出祁琳所料,黎凫看好了邹宁,就凭邹宁一身的粗布麻衣,便不同于内宗虚弥的习气,邹宁与明阛正是相对的两种人,一个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一个是田园隐士,舒畅自然。

回说凤衣解散八燕,黎凫心中是有谱的,凤衣开了口,那就必然会做,也必然是她想这样做。

区区一个明阛,没有这么大的因果,何况黎凫心知肚明,就算用八燕换取了明阛的性命,凤衣小姐也会驱逐他,到头来凤衣是两手空空,得不偿失。

然而这之中还有另一个必然,那便是凤衣还有不舍,祁琳将邹宁送到黎凫面前,便如那日将允湘送到黎凫面前,礼尚往来,是要他多栽培邹宁。

允湘不过是学学黎凫处事的技艺,而邹宁要的是,黎凫以资深老辈,日后向主公推荐邹宁的一纸信函。

但凡是黎先生要做的,长小姐明源便会力保,祁琳真正要的,是将邹宁送到主公身边。

对黎凫来说,不如让自己的人上位,但明源小姐风鹿台,暂时没有可取代邹宁的人,只要黎凫帮了这个忙,也算对邹宁是提携之恩,也算利人利己,何乐而不为呢!

何况凤衣要做的事,真论起来,又何须通过黎凫,黎凫是有自知之明的,她若肯开口,便是她一句话,明源小姐便会力挺,只是碍于颜面,死士的事,尊主去开口,岂不扫了颜面。

不出半月,凤衣与肖缨刚进湖北境界,便已然听到了风声,江湖传言多是说那倚仗京畿的韩氏破灭,这且不足为奇,张踏手段向来利索的,然而祁琳没料到的是,他张踏底气这般足,毫不忌惮人言可畏,也不忌惮叫人发现了子信公子在插手,竟在北祁内宗之中,大肆为凤衣宣扬,宣扬什么出道立威、大功将返。

一旦被人知道了是天健都插手,那便是陷凤衣于不义啊!

肖缨心中忧心难泯,一路忧心忡忡的样子,直道:‘这可如何是好?娇主确实胜了,但这箭在弦上,是发与不发,由不得咱们,真叫人悬心。’

祁琳信得过张踏,顿了足,决了心,且容张踏这玩世不恭的性子,好歹如今,也是逢在喜事头上。

祁琳:‘小肖不必责备他,就凭二哥的脾气作风,饶不了他,张踏回去也是免不了挨一顿的。’

他二人走在官道上,遥见那灵水县城门已不远,肖缨头脑里想到城中庶士,便仿佛看见了正在大肆庆贺的江东死士!

她心中乱如草绳,绞在一起,似是放不下祁琳这份拖了两年,得来不易的殊荣……

听见祁琳嗔讽张踏胡闹,却有几分调侃口气,心想娇主自有分寸,这才平缓几分。

肖缨:‘娇主自然拿的准子信公子,倒叫小肖白白提心吊胆。’

祁琳一笑,收缰勒马,遥望着灵水地势,肖缨不再说闲话,道:‘此城不大,城北郊有些零散人手,田园为生,北祁未建行馆,我们投栈便是。’

祁琳:‘此遭是私行,不必惊动了。’

肖缨:‘此遭……究竟为何?

祁琳并不知要如何作答,亦不知今日涉山涉水的前来,究竟是在担心什么,只觉得该来,恰在这立功之时,仿佛冥冥引路一般。

祁琳道:‘此地也算江左重镇,连接大明南北道,近年北祁用之不爽,我想来此地看看,用以沟通南北死士。’

肖缨自然不懂这些,只能逢迎着……凤衣只是自嘲,从不为这些奔波,到如今却要为自己找个缘由了。

祁琳带上斗笠,略略乔装,肖缨不需多变,只要收起她那柄纹龙画蟠的宝剑便可,随即入城投栈。

她二人只要了一间上房,祁琳住不惯市井,在窗下坐了许久不曾动弹。

肖缨知她在等天色入夜,怕扰了娇主清净,也久未敢动。

暮入昏黄,肖缨起身为她斟些茶水。

祁琳心知她的忐忑,宽慰几句道:‘江东自有张踏和宋颖全料理,鹤儿办起事来,不留后患也是利索的,恰我的性子,颖全是最明白的,该做的不该做的,张踏未必拗的过他,小肖的担忧,倒是大可不必的。’

肖缨却也不是为此,听得娇主来劝,口中一叹,疏出一口长气……

祁琳有意逗她:‘莫非另有事端?近日你都在我身边,若说有其他,张踏找过你吧?’

肖缨:‘,瞒不过娇主,如今事已了结,小肖心中并无多牵挂。’

祁琳:‘你授意于他,张踏胜,则我胜;张踏败,则小肖抵罪,小肖怕的,不是为我解困,怕的是张踏要你的命。’

肖缨:‘原来也不知道在怕些什么,娇主既然说出来了,倒是有些怕了。’

祁琳:‘小肖不必害怕,他不敢。’

肖缨:‘奈何不敢?’

祁琳:‘他若找了你的麻烦,我与二哥岂不是要翻脸。’

肖缨:‘我怎值得娇主如此。’

祁琳:‘我对二哥不同于对四姐,说句大不敬的话,姐姐若与二哥有争,那我是守望和睦的。

肖缨:‘然后呢?’

祁琳:‘姐姐若与二哥争得紧了,那我忠的,是姐姐。张踏心中明白,我三方削了哪一方的臂膀,即是开战的烽火。而现在他不敢动,是因时候尚早,那一刻,少说也还要十年。’

肖缨:‘小肖知错,这些话,娇主只当没说过,小肖也没听过。’

祁琳:‘我这病,尚不知有没有十年的命!’

肖缨:‘难道明源小姐与二爷之间,一定会有那一搏?’

祁琳:‘不见得,张踏爱姐姐如此之深,你说张踏会帮二哥,还是会帮姐姐?’

肖缨:‘张踏与二爷情似亲兄弟,偏又爱上长小姐,小肖不知。’

祁琳:‘我怕的不是他会帮了谁,叛了谁,我怕的是,他如我一般,也没这个命!’

肖缨:‘二爷?’

祁琳:‘我不知道二哥会不会杀他,我只知道他的情愫会害了他。’

肖缨:‘小肖知错,不该问……我不再见他,再见怕露了娇主的心思。’

祁琳:‘哈哈,小肖啊小肖,以上所言,是吓你的。’

肖缨:‘娇主也有妄言不成?’

祁琳:‘你随我六年了,张踏纵然自幼生长在北祁,放浪形骸,名声不好,便叫你如此不安吗?’

肖缨:‘肖缨自小便知娇主无意争权,所以娇主说长小姐与二爷有争,小肖自然就信了。’

祁琳:‘可见你心中有多迷糊,即知我只为北祁,二哥又于我有恩,我又岂会纵着这样的事!张踏不敢戳破这层窗户纸的,他求和还来不急,除了必要的东西,又岂会巧取豪夺?’

肖缨:‘小肖人微言轻,不是他必要的东西。’

祁琳:‘换言之,这也是吓你。’

肖缨:‘又是吓我?’

祁琳:‘二哥对姐姐,亲的一言难尽,就像我对姐姐一般,姐姐若要我的权,我便拱手送上,就像遣散八燕一般,我相信二哥亦会如此。你我假设的那些杀戮,也就随着你我嬉笑烟消云散。若张踏欺了你,第一个不饶他的,是他的二爷,以上这些捏造故事,小肖听着可有趣?’

肖缨:‘娇主拿我取笑,取笑得一而再,再而三。’

祁琳:‘只吓了你两次,你说说哪里还有三?’

肖缨:‘罢了,娇主说这些,就不怕隔墙有耳?’

祁琳:‘窃听无处不在,就看这耳朵听了….该不该活。’

肖缨恍然明白,原来娇主早就发现隔墙有耳,奔出查看却黑影也未见,徒劳听见逃脱的风声!

肖缨:‘娇主既然知晓,为何不早抓了他,小肖武功不济…’

祁琳:‘让他逃吧,你说一而再,再而三,他不就是三…’

肖缨:‘娇主是在给他讲故事?’

祁琳笑而不答,换言道了一些其他。

肖缨一时云山雾绕,不明白娇主无争之人,为何要在他人心中留下个诛戮的影子。

祁琳:‘你我湖广一行,一是我想来,二是为姐姐。’

肖缨:‘这与明源小姐何干?’

祁琳:‘姐姐不易,出道两载,并无机会。当年纵是天骄风采,如今也难服众,是主父太过爱戴,总不希望姐姐填血,如今好不容易要来个机会,却赶上姐姐私事未了。之前姐姐走的太过仓促,早在我江南一行之前,姐姐已露疲色,我想晚些归宗,想必我归宗之后,主父就会急召姐姐。’

肖缨:‘北祁向来严谨,张踏已然放出口风,功成将返,娇主时限即到,再不回去复命,岂不是自辱了门楣。就算为了长小姐,也不能以时换时啊!’

祁琳:‘我还能叛了不成?纪律纵然严明,开阖总还是有的。’

祁琳心中事由不便再往下说,肖缨听出她转了话锋,不便再驳。

肖缨:‘早些回去总是好的,您的病早就不该再托了,想想这一遭,该带上罗先生的。’

祁琳:‘小肖又说玩笑话了,罗先生身份何其特殊,将即师尊之位,怎可轻易远行,主父私下派他随我来江浙,已是莫大的殊荣,即已事成,怎有不早早请归的道理,夜长梦多只会害了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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