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提溜夷则回了洞府。
“说吧,为着什么?”沈秋懒散靠在斜榻上,闭目养神。
夷则想跪,被沈秋一个眼神吓地站地笔直。
沈秋见效果达到,又闭上了眼。
洞府里一时只回荡着夷则的声音。
“他们说,我是个踩狗屎运的,才能到主峰。”
沈秋点点头,确实‘狗屎运’,差到极点的狗屎,败坏人的心情。
“还说,我不配待在主峰,师父,师父……也不配。”
沈秋点头,说得挺实在的。
沈秋闭着眼,夷则才敢光明正大打量她。
他从她身上,看不到惯有的高高在上,看不到盛气凌人,她对他不热切,也不苛责,有他没他,都行。
他甚至怀疑,收徒的那天,师父或许是走了神,才选了她。她那样的人,明明白白告诉任何人,别靠近,留她一人。
沈秋猛地睁开眼,夷则呼吸一岔,慌忙低下了头。
“没了?”沈秋不介意别人瞧她,又不少块肉。
夷则摇头:“他们说师父也是走了狗屎运,拜了掌门为师,得到好的机缘,不然也就是个地里劳作的妇人。”
这话还是经过夷则的美化,原本的要多难听多难听。师父徒弟一路货色,加上一句冷哼,再多也不必说了。
沈秋有些好奇。
劳作的妇人?
她三辈子加起来,可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真不知道这些人如何判断出来的。
说到最后,夷则突然问道:“师父,水行石是什么?”
沈秋:“他们说的?”
夷则嗯了一声:“就是靠着水行石,师父才能待在道清派,不然早被赶出去了。”
沈秋哈哈一笑,摆摆手:“有空我得出去听听,外面传来传去的话,还挺有意思的。”
她叠起双手,端坐:“想看看水行石吗?”
夷则说:“随师父的意。”
沈秋觉得他着实无趣,双手一摊:“送人了。你见不到的。”
夷则不过十几岁的少年郎,半点少年郎的阳光热烈都无,比她更像是一摊死水。唯一能勾起他情绪的,也就是赶出道清派了。
他能给你表情,给你情绪。无一不是在传达,他要留在道清派。
道清派,到底有什么,值得他这么执着?
沈秋垂眸,或许,她脑袋里那声音能告诉她。
“杀了他,我就能活下来?道清派必不被毁?”
“是的,你会活得无比自在,道清派仍会坐稳仙派之首。”
“为何?”
没有回答。
“你若不说,我便不做,谁知你说得是真是假。”
“沈秋,你脑中多了一份记忆,我说的话,是真是假,你不能明白?还是,你在装傻?”
沈秋打着哈哈:“什么记忆,我就活了两世,前世未能修仙,今世是天道补偿我的。”
“一月后,比试大会,你会明白我的话。”
比试大会,又是比试大会。
啧。
沈秋无奈睁眼:“夷则啊,师父的老脸可是豁出去了,一月后你要不能进前十,咱俩收拾收拾一起离开。”
一起离开是真,她是出去走走。夷则嘛,就是给他头上悬一柄剑。
不想出道清派?那就往死里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