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宁玉从哪学来的臭毛病,这么些年,越发古板严肃。
初初见面时那个龙章凤姿仿若谪仙人的宁玉,一缕青烟,被时光给吹地再也回不去了。
宁玉身上有浓浓的木樨香,鼻子没问题都会知道他打哪来。
傲气?以大欺小?随意放灵压?
沈秋一个头两个大,怎么就偏生被宁玉逮个正着。
她朝他身后一揪,溜之大吉的试炼弟子被她拖了出来。
环绕他的颈项,沈秋笑得极为和善:“宁玉,他说话总爱添油加醋,咱们当场对质,事实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
“咳咳咳!”弟子一阵咳嗽,脸胀地通红,不敢出声。
宁玉看一眼他,明明白白的脚印,就是一个铁证。
沈秋极力辩护:“那是他做得不好,我何时冤枉过人。你问问他,今日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宁玉浅色的眸子掠过一丝无奈。
“我身为道清派的管教师兄,明辨是非最为重要,不可偏袒任何一人,”
他深深叹了口气:“夷则受了欺负,你自可来找我,为何要妄自定下赌约,你可知传出去,你的名声会是什么样。”
沈秋放开那弟子,嬉皮笑脸道:“我哪有名声,就算有,也是臭地不能再臭,不介意别人再扔一些臭鸡蛋。”
宁玉:“……”
“我看你恢复的不错。”还能敢没皮没脸的说话。
沈秋咕哝道:“任谁在冰棺中躺了百年,醒来后也是一个沉静的性子,对吧?”
说她在冰棺中沉睡,是一个十分美好的说法。事实上,她的意识一直醒着。
几百年,她一动不能动,想着以往的事,数着认识的人,再无别事可干。
第一个三百年,她出来时仇恨一切,更恨那些将她变成这样的人。她师父耗费灵力,压住她暴走的灵力,关了她整整五年。
宁玉一直来给她念清心咒,陶姜三不五时就来说说她最近的事,宋之问找了那说书人,给她专讲笑话。
一切都过去了。
至今,她能一字不漏背下所有笑话,能倒背清心咒,陶姜的事情,更像是她亲身经历,极为浓重。
宁玉身上的木樨香被风送到鼻中,沈秋问他:“你到那里做甚?”
宁玉道:“恢复得不错,就好好教导弟子。”
竟是没有正面回答她的话,心里有鬼啊。
“道清派只要发生事情,你无所不知,那么,宁玉,今天的事,你看怎么办?”沈秋追着问。
她还是要为小徒弟出头,也让众人睁睁眼,看看如今道清派到底变成什么样,真是什么臭鱼烂虾都往里收。
宁玉睨她:“比试大会后再说。”
沈秋心知他是在为她考虑,不想让她落人话柄。可她,完全不需要啊!过不了几年,她又要进冰棺,再出来,还有谁能记得她呢?
世人多健忘,不是吗?
“掌教师兄,”夷则突然走了出来,“他们出言不逊,我一时没忍住,就打了起来,错全在我。”
沈秋一愣:“你在做什么?”
夷则满脸血,坚定道:“不关师父的事,都是我的错。”
宁玉看看他,又看看沈秋,头疼按住额头:“够了,这件事等比试大会后再行定夺。”
约定的输赢,也会造成一定影响,一切押后再行处置。